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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月留觞》第十三章:盘阳沐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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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粮簿.亥巳.夏》

谷栗三百五十担,北运开封以北,日后启程,途径唐蔡二州,由当地刺史换人押运,二营人员共计四百五十人,十二对弓手,三编长枪,途径徐州扎营,换三营继续押运。

第十三章:盘阳沐雨季

从师傅那回来,也有些时日了,自打那以后,镖局都少去了,松陆托人来问我情况,都推辞说身体不好。

其实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去北边看看,听说那里边境还真不安宁,不过云归在那里应该差不了多少,这八年也不给谁写封信来,害的大家坐一起时,时不时替他一两句,生怕给忘了。

不过,如果真的想忘,那就真的忘了。

现在的我们已经离开了年轻气盛的年纪,早已不是头一热就往上冲,呃......要冲,除非大家脑子都热了。

想来自己也到了而立之年,连个娃都没有(不是不想有,而是作者嫌拖累。)

不过想想,迟早要拿着刀上去救人,总不能让孩子自己担心吧。

嗯,还好自己没有孩子。

“好个啥啊!”隆秋把衣服一搭,“你一走镖就留我一个守家,无聊的吹笛子,看着胳膊小娃打酱油,哦,我记得那是你发小的第六个儿子。”

“有了孩子教他啥呀?我可不想送在山上给老头做饭去。”我顺手拿起被单往绳子上一挂,“不过也是,我这一走,你洗衣服都没人帮你挂”

“对呀,我总不能老找馨悦家的小赤枣玩吧,那娃都会叫我干妈了,馨悦也一直给我提这事,”婆娘把篮子一收,放撵台上晒太阳。

“等这次完了?’”我把今天的柴火一劈,“你想要个男的女的?”

“女的,我这一老娘们伺候不动你了。”

“我倒是想要一个男的,起码还能学我点东西。”我把斧子往门口一立,“总比丫头学了东西跟个小子跑了强。”

“搁谁那都一样你就不怕你儿子跟哪个女人跑了?”

“哪可能嘛,谁那么傻?跟着女人跑。”

“你呀”

.......说来还真是,这些年来,都是跟婆娘跑这兜圈子,最后才选襄阳定下来,后面仇家被老后面的仇家寻仇(谁知道他们什么恩什么怨)。那段时间城外比城内热闹,没人敢惹镖局,所以上门来的都是问药的,领走时说两句话,一句是:.......大恩大德永世难忘。还有一句是:跟你的帐下次一并算清楚,等着。就这两句,听的镖局邻居家的小娃都会写这两句话了。

没有房子,就买一间来(反正岳父挺有钱)。

“那就这次回来再说吧,反正以后要养老的是你。”

“咦,那你呢?你不养老?”

“老娘要儿子儿女给我养老还不得等他们长大了呀,长大了我都能过五十大寿了,所以,你给我养老。”

......

“咋了你还不乐意是咋滴,你不乐意可有人乐意。”

“好好,我养,我这不真在努力嘛。”

“我听着怎么那么敷衍啊?”

.......

“你咋不说话了?是不是真的敷衍我?”婆娘拿着扫把故意扫我脚下的尘土。

“没有,我这就去镖局努力。”

再不走,婆娘不伺候你扫帚就要伺候了。

“所以,你俩这打算去北边了?”松陆拿起蒲扇,驱散午后的闷热。“还有你那小师叔,最近在那座山上休修行呢?”

“该来的总会来,毕竟作者是个编故事的人,他不编故事没人看啊。”夏日炎炎,来了镖局还有瓜吃,在家只能吃扫帚。

“问你话呐,别扯作者那块去。”松陆从太师椅上坐了起来,看着一辆茶镖出了门,“你那师叔在北方干嘛呢?”

“不知道,自从和云归走了以后,就再也没见着。”

厨房大妈出来往大门处撒水,盖下闷热的尘土。我们两个静静坐着,谁也不说话。松陆拿着账本,一页一页翻着看,一句话不说。

“你没话了?”

“你俩都决定了,我还说这啥?”松陆放下账本伸个懒腰,“只是我还是觉得你们不要躺北边的浑水。”

“没办法啊,师傅把话都说了,而且我挺在意云归的。”

“对呀,八年没见了,我也挺在意的,但是听算命和说书的说还不错,好像还当了个轻车都尉。”

“轻车都尉啊,不知道成家了没?”

“没有哦,听说书的说,有几个说媒的,但是都被他以亲人不在身边为由推辞。”松陆把箱子替伙计搬到了车上,“还搞的人家的姑娘哭了几回。”

“别听说书的瞎说,谁知道他们怎么编的。”

“什么时候走?”松陆拍拍裤子上的尘土,“我给你们摆宴,给你们送行。”

“不用了,搞得我好像一去不复返了一样。”我摆摆手。

“谁让你去的是战场啊,送个剑那么简单呐?”

“那行吧,就让你慷慨一次,这次要好好的吃一会。”

“可别真的成了最后一次。”

“呃......为啥我感觉你那张嘴啥都说不出来?”

“开玩笑,没有咒你的意思,再说,以前那不是咒了你几次吗?

“那都八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呀?””

“貌似我越咒你越好。”

“.......但这次就免了吧。”

“把馨悦也叫过来?她男人走外地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就多做点甜的,把小赤枣也叫着。”

太阳向着往日那样有从西边的山头落下去,每天如此,就还以后看它的人又会少一个,不,会少两个带点干粮,说不定那天想家了,就吃口干粮。

指不定以后隔壁老王会在狄老板哪里讨盒茶叶或者点心,指不定以后会有发小的第七个孩子或者孙子,人嘛,在的时候丝毫不会想这片土地,但是一旦要想着离开,那就开始矫情开始作诗。

毕竟是生活了八年的土地,我们已经不想以前那样似蒲公英那样飞,蒲公英也会落地,也会生根发芽,而一旦要连根拔起,真的会疼啊。

不再是以前的肆意妄为,而是为了去找人,毕竟自己还有属于自己那份责任要抗,要是不抗,可就真的对不起岁数了。

集市散了,白菜根子萝卜梆子落一地没人收拾,可第二天依旧会有白菜根子被人撤下来扔地上,只是,我怕是最近买不到这家的白菜了。(嗯,决定了,临走时一定要告诉他白菜挺好吃的,就是下次别拿隔天的烂白菜。)

鱼腥味再次被风吹走,像一个尽职的清道夫,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也会日复一日的吹这个城市的一砖一瓦。谁又知道这一去要几年才能会。

管它嘞,带着婆娘就带着家,还有人给你做饭。

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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