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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心在流浪》第十章 无知者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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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有没有时间,和我下盘棋。”

刚才的一番对话,让人蛮舒心,好的一天就该从现在开始,看着日头渐渐热起来,讨厌的苍蝇和蚊子又开始起舞,回转房间的时候,路过大厅,就遇到刚才没露面的顾长青,兴许他夫人说起过他,一点没见外,邀请他下盘棋。

江哲想着回去也没什么事情,手机游戏于他不满意太大的吸引力,下盘象棋倒是件美事,虽然到老也没从臭棋篓子发展成专业选手,但这种古朴的玩意,还是很符合自己的人设。

“免贵姓顾,外乡人,不过祖籍在岭南,这次有机会回乡,就带着孩子来附近玩玩,”橡木做的棋盘,石头雕刻的棋子,配上一壶奶香四溢的草原名茶,大厅还有民谣在响,这些都适合弱化人与人之间的陌生感,顾长青执红先下,当头一门炮,“一诺和一心刚才吵着要去猜谜语,都放书包里的谜语大全翻了出来,去找那位会做好吃棒棒糖的老奶奶去了。”

“小子是江哲,洛城人,高考刚结束,这是我和同学的毕业旅行,”简单的介绍下自己,开局下了四五手,江哲就感觉这位顾先生,下棋的手艺也不怎么样,没有争胜负的执念,很放松,小抿着奶茶,闲聊道,“和两位小朋友也是有缘,三个地方都是前后脚就到,巧字都不是这个巧法。”

“所以孩子特别和你投缘,”顾长青也没把下棋太当回事,直接兑了个炮,接着江哲的话往下聊,“高考应该考的不错吧?想好去哪里的大学吗?”

“考的倒是还行,学校的通知书也收到了,”江哲看这位顾先生的谈吐,十有八九是位教书匠或者是位学者,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大区的,当下也不用追根究底,他也没觉得此时的自己,有什么可以图谋的,“敢问顾先生是什么职业?现在每年大学生毕业那么多,新闻里就业压力那么大,我有些摸不准哪个专业有前途?”

“没什么不敢问的,我就是大学老师,我夫人也是,不过并不是什么太好的大学,可能你都没听过,”顾长青当了那么多年老师,江哲这个年纪的男生也见得多了,总觉得面前这人,总有一些不寻常之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选专业这个事情,说简单也简单,一看兴趣,没有兴趣的专业很难坚持;二看平台,好学校总有转专业或者辅修二专业的机会;三看家境,若亲朋好友中有人引路指点,就更容易做出成绩来…”

“您说的很对,”上辈子有人问他考军校好不好,他也是差不多这样回答的,“自己的路得自己选,自己走出来,只是万一有两条路,一条又宽又广,走起来轻而易举,但成就感缺失的厉害,一条迷雾重重,只有一点初心不灭,走到头不一定有鲜花掌声,让我总有些纠结。”

“呵呵,家里给你安排的,不合你心意,这就是见你几面,心情不好的原因吧,”顾长青笑着打趣道,“都说生死间有大恐怖,但是生死就那么一瞬间,而我们这一生却又那么多选择要做,每次都选对,都不后悔,那不可能,我也有迷茫畏惧的时候。“

”常言说的好,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人生这盘棋在下之前,就被定了三五分,真正能把握住的不多,所以放轻松一些,不管哪条路,只要好好走,都会有心满意足的那天。”

“就怕到那时候初心已变,人事全非。”江哲话里棋中都将了一军,车马炮里面他尤其喜欢用车,直来直往,见谁怼谁。

“呵呵,小伙子有些悲观了,”顾长青愣了一下,察觉到自己的话太多说教色彩了,现在的年轻人反鸡汤的厉害,“既然都认为结局改不了,路上的每一天都以为是折磨,但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这句话你怎么看?”

“不到最后,谁又知道哪条路是对的,没有努力,更是连选择的资格都没有,”江哲摇摇头,“道理前辈们都总结的够精辟了,我们不过一直在重蹈覆辙。”

“就是知易行难吧,”顾长青兑掉江哲的车,一马一炮对双马一兵,这盘棋还有的下,“且行且看,旁人的话再多,都不能替你负责。”

“先生说的是,”江哲一直追求知行合一的境界,但修炼成外圆内方之后,骨子里的弱点确成为顽固的智齿,表面上看不出来,就会时不时让你痛一下,“就像是这盘棋,不管下的怎么样,总得走下去,停在原地,总归是最差的决定。”

“再说了,只要经历的足够多,碰壁了无数次,就算还是一条咸鱼,离成功还有十万八千里,心灰意冷了,还可以去写小说嘛,”顾长青最后这番话特别有意思,不是地图炮,只是和这类写手们接触过,其中有不少就是他的学生,专业课成绩好坏先不说,但是稿酬都还不低,“只要仔细研究读者口味变化,量大管饱从不断更,混个衣食不愁总不会很难,甚至通过写作立言,闻名于世,这条退路可一直都在。”

整个上午都消磨在你来我往的棋盘厮杀之中,聊过人生,问了世界,说起天下,难得遇见投机的人,在年轻人面前不摆资历,只谈干货,这样的人,也不会是一位简简单单的大学老师。

待到晌午,那两对晚睡晚起的也终于下了楼,江哲的小孩缘,又让两位女生羡慕坏了,各种脑筋都用上,可就是得不到一诺和一心的亲近。

家强拍拍江哲的肩膀,打起哈欠,最近是白天也累晚上也累,幸好没有伤到脑子,奇怪的问道:“以前没见你对小屁孩有这么耐心,感觉才几天没见面,你身上的变化就好大,思思虽然说起你伤了林晨的事情,一脸咬牙切齿的感同身受,但也经常夸你,说你比我和浩然成熟许多。”

“呵呵,你这是不忿呢?还是怎么的,”江哲停下和小朋友搭乐高的手,笑着对两位弟妹说起,“见面礼都没有,还想让一诺、一心喊你们漂亮姐姐,真是抠门,下午晴转多云,没有那么热,我们准备去小河边抓鱼,到时候就有你们表现的机会。”

“就北面那条河?看着不深也不宽,能有什么特别的?难道你要比赛抓螃蟹。”浩然脑袋倚在妹子肩膀上,抓鱼这种事情很累人的,看自己中午吃的饱不饱再说。

“大哥哥说,那里有漂亮的鹅卵石,都是大山里飞出来的。”一心终于改变了叔叔的叫法,代价是今天下午要捡到最漂亮的石头,让她带回家送给妈妈。

“不要看这条小河平常的很,上游五百公里可是那盛产玉石的矿山,虽然许多年前就说开采完毕,封山育林,但这些年总有人在下游捡到好东西。”顾先生特地做过这里的攻略,自然知道这一篇趣闻,“不管是否是当地旅游部门营销的手段,但总有三五分的真实,大家都可以去碰碰运气。”

江哲提起这个活动,自然也是做过功课的,当然也是想着送什么见面礼,给两位小朋友留作纪念。

闲聊中,顾长青提起今天是两位心肝宝贝的五岁生日,江哲才想起刚见面是一诺介绍自己年龄,那多一分钟是什么意思,上辈子其中一个遗憾就有家里后代们,没有生出双胞胎的,双胞胎特别是龙凤胎,总是小屁孩里面最好玩的。

但这地方地处偏远,说是热门的景点,其实来的游客并不多,牧场主们也瞧不上这点收入,所以在购物这种配套设施上面投资很少,这座草原旅馆的纪念品,他也都瞧过了,手工品不多,且品质一般,橱柜里都是一些批发来的小玩意,根本拿不出手。

他甚至都觉得,是顾长青三负两胜输了棋,给他故意出难题,但吃着棒棒糖的两位小屁孩,坐在他边上你一句“哥哥”,她一句“大哥哥”软糯的声音叫着,这可比那下线的系统更难拒绝。

不能指望系统的奖品,更不能花钱随便买一个应付,江哲翻遍了脑海对这个地方所有可能的印象,才捡起一段短短的记忆。

“好不容易见到洛城的老乡,可惜是在审讯室,”那是江哲刚当上警察办的第一个案子,犯罪嫌疑人是个知名传/销组织的头目,能说会道总觉得自己的事业无比伟光正,就算知道警察手里证据齐全,也拒不配合警察的审讯,那是第三个通宵,领导给了他练手的机会。“你在洛城就发展的不错,有家有口的,怎么想起单身一人来临海发展,这二十年都没回去过。”

这位更名改姓之前叫张三的男人,笑起来沧桑感十足,也怪不得下线都是些空虚有钱的大龄单身女青年,抽了根烟,也不怕和小警察扯扯淡:“那次去草原牧场旅游,本来和老婆开开心心的,却在河里捡到个宝盒,龙凤呈祥胭脂扣,一对的那种,品相更是罕见,当时还以为发财了,却不小心在送去鉴定的时候,被人摆了一道,宝贝被掉包不说,就赔偿了一千块,我不服还被警告要我闭嘴,那时候年轻气盛,可受不了这落差,但也不敢动手,毕竟那人的势力很大,家里人的安全很重要。”

“哦,这点倒是没在你档案上出现过,想来你最终也没出手伤人,我倒是很好奇,你后面是怎么办的。”

“那家伙心黑手辣、情人比孩子多,却架不住自己婆娘脑子里总是缺根弦,贪小便宜不说,还特别自以为是那种,”张三说起当年的丰功伟业倒是一点不避讳,“她当时在代理一款男性保健产品,我主动去当下线,做着做着就把她睡了,还在那家伙经常喝的虎鞭酒里下了药,又唆使她离婚分家,那家伙当然不同意,也很快查到我给他戴了绿帽子,气血攻心之下药效发作死了。这些年那家伙得罪了不少人,那婆娘跑得快,我卷了一些钱财,部分安顿家里,却又被人盯上,只有远走他乡避祸,去过很多地方,吃过亏,享过福,遇见过不少人,才终于明白自己是什么货色,该走什么样的路。”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并没有人盯上我,那只是我疑神疑鬼罢了,呵呵!”

这家伙最后判了无期,联邦对有些犯罪行为的惩罚力度一向是能多严就多严,除了死刑慎重一些,二十年以上不得假释或者减刑的判决,都是最基本的对法律的敬畏。

更何况岭南这边的同行在反馈协助调查结果,用的表述和张三完全不同:“此人眼高手低,本想靠个自以为值钱的玉石,一夜暴富,玉石斋的古老板,只给三千块的收购价,便怀恨在心,乘着古老板夫人一人在家,入室抢劫,事后逃逸,得来的两百多万现金,在股市加了杠杆,遇见黑天鹅,全部爆仓,更是无颜回家,在外地漂泊几年,家里老婆直接诉讼离婚,至于什么时候开始传/销生涯,并不清楚,想来也是走投无路,只有一路走到黑的选择。”

为了写自己的实习报告,江哲花了不少时间研究张三在岭南大区的曾经,睁着眼说瞎话,说的有模有样的人,给他们这些菜鸟好好上了一课,听其言、观其行、翻旧账、抠细节,勉强才能看清这些罪犯堆里的渣滓。

那对龙凤呈祥胭脂扣,是那位司马的作品,此时的他还没有因为那档“我在博物馆修文物”的电视纪录片得享大名,替友人定制的这件,被盗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草原。

星河时代,11个9的金刚石多只比白银贵一些,各种档次的玉石在各大矿星都有很大储量,一般的物件,在没有名气之前不过是几千块的事情,但当司马出名之后,频频出现在各大鉴宝节目,作品受到收藏家的追捧和投资人的炒作,最后出现在拍卖场,成交价已过千万。

当然知情人都明白,这种反常的高价,只会是有人借机在洗钱,正常也就两百万上下。

而那家伙当时住的草原旅馆,就是这里,也是这个月,至于能不能有那个运气找到,江哲也是想试试。

如果找到了,就送给双胞胎当礼物,也算是给自己凭借记忆投机取巧的行为,积累点善果。人老了,总有那么一点迷信,冥冥之中宇宙苍穹,就有那么一些因果循环的特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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