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两天各地的工农兵新学员都已经陆陆续续到校。今天上午正式开学，学校在学校礼堂召开工农兵新学员的开学典礼。

开学典礼很简单，院长和政委分别在开学典礼上做了发言。院长是女的，很胖，以前是一个省级电信管理局的局长。学院复办后调任学院院长，她叫什么名字秦关没听清楚，反正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学员们都称她为“肥院长”，名字都是被过滤了。

“肥院长”讲话挺幽默的，简短的发言引来学员一阵阵的笑声。这时她用清晰的普通话宣布学员的几项纪律：“学员在学校必须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你们工农兵学员都是来自于各个单位和工厂，学校的要求与单位不同，有几项纪律我这里强调一下。”

说道这里，院长停顿了一下，提高了声调说：“学员在学校期间不准抽烟，不准喝酒，不准谈恋爱。”

“哄！”一声，学员中听到这个纪律一下舆论开了。这些学员在工作的几年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抽烟的。喝酒倒没什么，烟可不好说戒就能戒的哦！因为平时钱不多，在农场、农村的部分学员甚至还学会了当地流行的水烟筒和‘大头钉’呢！这些学员有些还将水烟筒和烟丝带到了学校来的。

不准谈恋爱就更加不好说了。这些工农兵学员基本都已经工作好几年了，有些年纪都二十多了。入学前有些人已经谈过恋爱和正在谈恋爱的都有。这可不是抽烟说戒就能戒的啊！而且刚刚上了大学就跟前女朋友（或男朋友）分手不是有陈世美之嫌？不过这个话题比较隐私，没有人敢当众说的，反正这还是自己的私隐，平时注意点学校也不知道是不？

会场沉默了一阵，突然有一个学员大声站起来说：“校长，我烟龄都8年了，上课不抽下课抽行不行啊？”

他专门将“8年了”的8子重音拉长，模仿智取威虎山中的李勇奇的戏文“8……年了”的音调引来学员一阵哄笑。

这个学员看年纪已经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入学前是当地农村的生产队队长，共产党员。有点领导的气质，倒也不觉得打断校长的讲话有什么不妥，加上他的普通话还带着浓重的地方方言，更是导致学员们大笑。

于校长涵养不错，看着这个打断她讲话的学员，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王荣灿，校长。”王荣灿一点不惊慌，也笑着回答。他知道，这种情况学校不可能对他做什么处理的。

“哦，王荣灿。我知道你。68年下乡老知青，府州人，现任芳村生产队队长，还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于校长停了一下，像是想了想，语气肯定的说道。

于校长的几句话一下将王荣灿搞蒙了。今天刚开学，校长就能够知道自己那么清楚？就算看过自己的档案也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的吧？这个于校长记忆力惊人嘛！

同样，校长的几句话也引起了大家的兴趣。“校长认识这个学员？”

其实，工农兵学员招生对学校而言是新生事物，学校对新学员的几个特殊的学员入学是专门做过讨论的。因为他们都有一些特殊原因。

王荣灿的特殊原因是：一是年龄偏大，二是入学考试成绩很差，但是政治条件又特别优秀。优秀共产党员啊！自己参加革命几十年，现在已经当校长了，好像都不记得有没有得过这个荣誉了！

一高、一低的两个原因，校长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所以一听见这个名字就能够将他的基本情况脱口而出。对待这样的学员是不能将他们当做上一届的应届学生看待的。这时她心中虽然对王荣灿打断自己的讲话有点恼火，但是她幽默的性格还是使她笑着对大家说：“你还是只能戒烟啰，王荣灿同学！”

说完有点恶搞地对王荣灿的方向点一点头，一对薄嘴唇在胖嘟嘟的大脸衬托下显得非常小巧，双唇灵活地碰了一下接着说：“因为学院给每一个学员每个月只发16元生活费。其中15元作饭票发，每个月只有一元钱生活费。可没有发给你买烟的钱哦！”

“哄！”这一下下面的哄笑生和议论声更加大了。这些学员中，小部分来自于各地电信局的职工，大部分来自农场和农村。他们最长工龄只有四年，都没有达到五年带薪读书的国家规定，入学前在单位的工资每个月总有20多元到3、40元的。一下子只有16元了，而且还仅仅发一元。可真有点不习惯。不过能够得到这一次读书的机会，结果基本都是预知的，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仅仅是叹几句而已。毕竟这样的读书机会可不是容易得到的。

王荣灿听到校长的话，也就脸红红地坐了下来。他今年已经24岁了，下乡多年，早就没有向家里伸手要钱的习惯了。况且自己家也不是有钱人家，自己是家中大儿子，下面还有三个弟妹要供养呢！看来自己可能连最低级的烟丝也要戒掉了。

校长的讲话在这个小插曲后，再讲了几分钟就很快结束了。接着教务长宣布下午新学员举行入学摸底数学考试。考试是开卷的，但是要求大家独立完成。成绩不作为学习成绩登记，仅仅作为方便学校组织教学的依据而已。

因为下午立即考试，有些学员就紧张地回宿舍准备了。秦关根本没有想到将自己那本《工农兵知识》带来，所以复习也就无法进行了。

下午，全部工农兵学员分为四个课室考试。秦关分在第一间课室，坐下发到试卷后，秦关一看就傻眼了。试题可比入学考试的数学考题难多了。秦关只有第一、二题有点认识，后面的题目就基本一点不懂了。

秦关看看周围的同学，好像只有杨宁和大哥大李俊好像有点自信心在开始答题，其他同学基本都是一脸无奈的表情。

通信学科无论哪一个专业对数学的要求都是很高的。通信专业要求掌握的数学基础包括代数、几何分析、矢量分析、复变函数、线性代数、概率论、微积分学以及数理方程等方面都有很高的要求。可以说，在工科学科范畴里，通信学科是对数理基础要求最高的学科。所以相应要求通信专业的大学生在学**学课程之前必须全面掌握中学的数理知识。

这份摸底数学考题虽然没有什么怪题和难题，甚至也没有综合题。但是却囊括了初高中的所有数学内容，题目很基本，大部分就是一些基本公式之类的题目。例如几何部分就是正弦定理和余弦定理的考题，指数函数也是简单的公式类的题目。因为教研组对这次考试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了解学员是否曾经学习和了解过这些内容而已。

虽然如此，对这批刚刚从工地、农田和橡胶林走出来的大部分工农兵学员来说，题目还是太深了。以秦关为例，虽然他在原中学的学习成绩是整个年级最好的学生之一，但是毕竟也就仅仅学过一元一次方程而已。对于大部分的中学数理知识根本就没有见过。更加上这次连他的中学课本《工农兵知识》都没有带来呢！秦关后悔之极。心想，知道入学课本没发就考试，自己就带《工农兵知识》来了。现在可好，看着试题干瞪眼，一点办法没有！

看别人的？首先自己从来没有考试抄别人的习惯，而且发现自己周围的同学都不熟悉，好像也没有谁会的啊！杨宁好像不错，正在埋头做题，但是她座位离自己的位置也有点远。看不着不说，自己也不想求助于她。这个丫头平时眼角挺高的，自以为是的很，总以为自己是一个努力学习的好学生的。在单位的年轻人中，秦关拥有大量的拥趸，可杨宁好像从来不崇拜自己似的。

算了，能够答多少就算多少吧！秦关勉强答完了前面的两三道题就无能为力了。交卷时发现，还有比自己差的同学呢！因为他们的卷子就是空白啊！自己好歹也做了两三题不是？不过尽管如此，秦关还是很懊恼。在中学老师眼中，自己可是优等生啊！就算在单位自己也是被单位同事认为是最聪明的青年人了。因为秦关在单位不但篮球打得好，羽毛球更是无敌手的存在。而且会拉二胡，会绘画。一手美术字可是全电信局都闻名的。当然，数理化跟自己从不沾边，因为没用啊！又根本不知道有今天重新走向大学学府的一天，作为话务员出身的职工，谁学这东西啊！

杨宁不同，她是高干子女，有人罩着，分了一个机务员的好工种。工作是技术工作，对学习就有动力，加上早早就知道有工农兵学员读大学的机会，据说半年前已经开始复习准备了。加上工作对口，就算上班时候复习数理化也没有任何问题。看见她学习，班长搞不好还表扬呢！这种机会，秦关哪有？入学之前秦关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还正在电信农场赶着牛犁田呢！

看以后的学习吧！我就不信了，我学习成绩会比不上这个丫头？秦关心中暗暗在想。

其实这种考题如果之前学过的，就一点不难。在另外一个课室的张海生就答得轻松愉快。他也是在今年5月就提早就得到大学招生的消息，提前三个多月就开始复习准备的了。

摸底考试结束后，第二天教务处将学员按照成绩分成五个等级班。最好成绩的在五班，最差的是一班。秦关光荣地分在了二班，还不算垫底。

同一期入学的椹川其他学员除了老三届的李俊成绩最好，分在了五班。陈桂森和另外一个女生分在四、三班，其他都分在一班了。

其他地区的学员也按照考试成绩分别分进了五个班中。

分班后宿舍也按照班级进行了调整。安排座位的时候按照身高排位秦关是要安排在最后一排的。谁叫他一米七八的身高在全班男学员中排在最后几位了啊！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