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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刀为名》第一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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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庄今年的庄稼绝收了,完了……

李胜山回到庄里,看着年迈的父亲佝偻着身躯,一双老眼泛起不甘的泪光,母亲也在一旁沉默不语,整个家里透着一股悲凉的气氛,使得李胜山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

十年寒窗啊,刚从朝廷传来的消息,科举没了!一千多年的科举竟然说没就没了,李胜山的心里在滴血,家境本就清贫的李家,为了支持李胜山读圣贤书,已经是摇摇欲坠,而在这个时候庄稼绝收,对于李家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李胜山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父母,父母也没有问,但从儿子时而拿着一册旧书茫然出神的表情中已然明了些许,便也不敢多问,怕更伤了儿子的心。

为了读圣贤书求功名,李胜山寒窗苦读十年,如今已然二十有二,却是仍然尚未娶妻。早年,李家尚还有说媒的,那时候李胜山以要读圣贤书为由,便没有娶妻的心思,一边操持着家里的活计一边读书,家里虽说一贫如洗,倒也过得轻松自在,不是个死读书的人。

然而谁曾想,这一耽搁竟是耽搁到了现在。别说给李胜山说媒了,与李胜山同岁的,娃都大了,而李胜山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自然是再也没有媒人踏过李家的门槛。

李母眼见儿子越来越大,心下也慌了,病急乱投医之下给李胜山千求万求的说了附近村子的一个姑娘,本是想,这下可算能成亲了,可是巧了,有一次李胜山去还书,半路碰上个女子,奇丑无比,好奇之下向旁人一问,方才知道那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当下把李胜山给吓了个半死,连忙赶回家里以死相逼的让母亲张罗着退了婚事。

为此,多年不发怒的李父把李胜山可是给狠狠的修理了一顿,李胜山虽是读圣贤书之人,却也是个浑人,竟然与老父对着呛呛,差点没把他父亲给气死。最后婚事是退了,李父李母却是给人家赔礼道歉不说,还给人送了不少东西才总算了结了此事。

这回庄稼绝收,功名没了希望,李胜山更感觉前路一片迷茫。

不过李胜山不甘心,而且心中也有疑问,这年成,虽说干旱,却也还不至于到了庄稼绝收的地步,带着疑惑李胜山问了不少人,方才知道,原来庄里的水是让上游的庄子给断了,是曲河上游的程庄的人干的。

这个结果显然是李胜山不能接受的,本就年成不好,上面的庄子还把水给截断了,这庄稼一绝收,让下面庄子的人怎么活,都指着这点收成吃饭,奈何上面程家庄的势大,下河庄的人是敢怒而不敢言。

说起来,这程家庄原本唤作上河庄,只因程家在朝中出了一位品级不小的贵人,家境殷实,有权有势,而且上河庄大多数也都姓程,程姓乃是是为上河庄一霸,长年累月的,这庄子的名字也就变成了程家庄了。

若在平时,李胜山是不敢去程家庄闹事的,可如今庄稼绝收,家里的米缸马上就要见底了,吃饭已成问题,再加上如今朝廷取消科举,更是在李胜山的头上敲了一记闷棍,已然觉得人生活着已没了多大的希望,倒不如去争一争,闹一闹,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老儿拉下马,豁出去这条烂命,也要为父母为下河庄的人讨个公道。

程家庄就在上游约四五里路,李胜山吃过晚饭,也不叫人,愣是是气势汹汹的赶了过去,可走到程家庄,李胜山的气势却是全然没了,自己一怒之下过来程家庄讨个公道、讨个说法,可是如今一来,倒是不知道去找谁去讨公道要说法了,程家庄的村长倒是听过,但是名字自己可没记住,倒是记着庄里有一个泼辣刁钻无比的少女来着,好似唤作程美玲,人倒是长的标致,可那性格,李胜山想起来就忍不住要打个寒颤,这女人自己可得退避三舍。

可是不找她,自己又能找谁呢?自己只来过程家一两次,别人家的门庭倒是没记住,怎么就记住这泼辣无比的女子的家呢,想不明白。无奈之下,李胜山只能硬着头皮朝程美玲家走去,虽说以往老是被他戏弄,只盼这次能收敛些,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

要说这程美玲,乃是双十年华,身段丰腴但不嫌肥,长的那叫一个凹凸有致,一张白皙的脸蛋精致绝伦,端的是一个美人无暇。可是这性子,真真的不敢恭维,在李胜山的眼里,程美玲的做派,那是典型的富户千金小姐的刁蛮性子,无理取闹,以势压人,程家庄每户都被她弄的鸡飞狗跳,庄子里玩腻了,逮着李胜山这么个外人,自然不肯轻易放过,差点没把李胜山这么一大老爷们给弄哭了。

倒不是说那程美玲有多狠,也不是说她一个能打好几个,就是整起人来,无比缺德,又和一帮男子混在一起,完全不把自己当女儿家来看待,倒也像个女中豪杰,只是这做的事情,真是为人所不齿。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又何必跟一个女人动粗,更何况自己乃是一介书生,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只是这女子整起人来真的令人头疼,还是得想个办法才好啊。

这不,李胜山寻到程美玲的家,正好这女人正在家闲的无聊,坐在桌旁端着香腮玩转这桌上喝茶的杯子,看李胜山过来,一双精灵般的眸子眯了起来,嘴角微弯,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胜山,只把李胜山心中看的直发毛,这女人莫不是有病,指不定想着什么损招来整我,我得小心着点,以免着了她的道。

程美玲虽是玩味般的看着李胜山,心中却也不禁有些疑惑,难不成被自己欺负狠了,找来投人告状来着?也不像啊,莫非这家伙还有这个嗜好?想到这里程美玲双眼一亮,嘴角的笑容弯出一个更大的弧度,这一瞬间,她竟是又想到好几种法子,准备一会好好欺负欺负这个书呆子,当下打定主意先探探情况再说,便问道:

“书呆子,你我家做什么,莫不是皮又痒痒了?”

“咳……咳……程小姐……”李胜山有些紧张,担心过度,以至说话也有些不利索,理了理思绪,回过神来,“在下李胜山,来这里是想问问程小姐,为何程家庄要截断河里的水流导致我下河庄庄稼绝收?莫非你程家庄的人是人,我下河庄的人就不是人?”

这几句话李胜山说的掷地有声,气势十足,把程美玲倒是唬的一愣一愣的,这个书呆子真是胆儿肥了,敢在我家跟我呛呛,莫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程美玲琼鼻一皱:“你这书呆子,你下河庄的庄稼绝收,怎的赖到我程家庄来?再说了,你来也罢,为何只找我一个,你下河庄的水可不是我程美玲给截断的,你要找也去找别人,怎么却找到我这里来了,难道以为我身为一个女儿家便好欺负么?”

这几句话,说的李胜山有些汗颜,自己不认识程家庄的其他人,也不知道是谁截断了下河庄的水,只想起这程家和这程家女子的所作所为,多半与她也脱不了干系,定了定神,想起她的对自己的过往,李胜山梗着脖子回道:“这水自然是你程家的人截断的,自然要找你程家的人,你难道不姓程?还是你姓小猫还是小狗?”

“李大呆子,你想死?”

程美玲居然听到这个书呆子敢骂自己小猫小狗,不禁气的七窍生烟,顿时起身拍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上的杯子都拍的一颤,把李胜山的魂也差点给下走了一半。

“咯咯……”

看着李胜山那差点没吓破的胆,双腿似乎还在打颤,程美玲不禁一乐,这个书呆子,刚才说话那么气人,还以为他胆子有多大呢,却差点被自己给吓的尿裤子,程美玲也收了怒火,精致的笑脸笑吟吟的,“你这书呆子,胆子这么小,刚才怎么敢冲我发火,哼!我可告诉你,截断水源的事可不是我干的,你可别乱冤枉人。”

看李胜山似乎有些不信,程美玲脸上的立刻又挂满了怒容,“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敢,在下只是觉得以程小姐的性子,那么有趣的事,岂能没有你程大小姐的参与,难不成你程大小姐转性了吗?”李胜山虽然有些惧怕程美玲,而且程美玲又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她说不是她干的,那多半就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话虽如此,但是李胜山的嘴上却是不肯饶人,只因这个女子着实有些可恨。气一气她也好,看着她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当真有趣的紧。

“李胜山!”

程美玲着实起的跳脚,这个死书呆子,烂书呆子,说了跟本小姐无关,却是不信,还一个劲的往本小姐身上泼脏水,真真气死本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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