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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异事》007 开心的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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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铃铛很开心。

虽然胡来到现在还没有把七扇门的令牌还给她,但是她却比拿到令牌还开心,有个号称江湖第一快刀的刀客,正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莲花池的淤泥里,时不时地还要跌个狗吃屎,这场景简直比给她十块令牌还要开心。

胡来一点也不开心,无论谁要在一个占地好几亩的莲花池里找一块还没手掌大的黑令牌,他一定开心不起来。

胡来已经不开心了一整天,从老板娘把那两匹六扇门的马又还给他的时候起,胡来就像吃了黄连的哑巴,有苦说不出。如意酒庄这个圈套谁也没有逼他,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走进去的。

下套的那铃铛现在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莲花池中的水阁上,吃着花生米,喝着烟花庄特制的竹叶青,好不逍遥自在。最可气的是风苟居然还立在那铃铛的身后,时不时地俯身给她倒上一杯竹叶青。

风苟现在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一只疯狗,反而像一只狗腿子。

“风苟,你真的不打算下来帮我一起找?”胡来费力地从过膝的淤泥中拔出一只脚。

“你几时见过疯狗对令牌感兴趣的。”风苟道。

“你莫要忘了,若不是要帮你这个朋友,我根本就不会把这枚令牌丢进水池中。”胡来又拔出了另外一只脚。

“这院子里有庭、有廊,有山、有石、有花、有草,你什么地方不好丢,偏偏要把这令牌丢进池子里,又怪得了谁,活该你要学王八趟泥。”风苟又上前一步,给那铃铛倒了一杯清香四溢的竹叶青。

“就是、就是,活该你当王八。”几杯好酒下肚的那铃铛早就忘了自己还是女扮男装的捕快,开心地直翘二郎腿。

“好,亏我还当你是朋友。”胡来叹了口气。

“你几时见过疯狗有王八朋友的。”风苟道。

真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朝是直接湿到裤裆了。

“好大的胆子,你们两个合谋杀了通智上人,还偷我六扇门的快马,现在居然还敢回到烟花庄,我看你们是活腻了。”二十个捕快瞬间就包围了莲花池,齐齐亮出刀枪棍棒。

说话的是个捕头,刑洪刑捕头,连阳府六县二十八镇的总捕头,在连阳府的地界上,已经很久没有六扇门抓不到的犯人了,没想到昨晚一下子就冒出来两个,还当着一群捕快的面偷了六扇门的两匹快马,这更是从来没发生过的大事,若是抓不到这两个犯人,这个总捕头也没脸再当了。

结果,第二天这两匹快马居然又出现在了烟花庄,刑洪自然坐不住了。

“六扇门办事,闲人回避。”

胡来停了下来,无奈地看了眼那铃铛,摊了摊双手。

“臭酒鬼,不许停,找到才许停。”那铃铛高举着酒杯,骄傲得像个公鸡,跟着转过身对着那群捕快喝道:“你们谁是管事的,让你们管事的出来和我说话。”

“大胆,你是何处来的刁民,居然敢偷穿我六扇门的官服,你可知这可是死罪。”一个捕快抢着喝道。

“偷穿?我明明是正大光明的穿,何来的偷穿。”那铃铛道。

“偷穿官服,按律当斩,拿下。”刑洪喝道,立刻有六名捕快缩小包围圈,将那铃铛团团围住。

“大胆,连七扇门的人都敢抓,你们的脑袋还要不要了。”那铃铛急了,连忙喝道。

众捕快皆是发出满堂轰笑声,把六扇门都能说成七扇门,绝对是假冒的无疑了。

“慢,在下刑洪,连阳府六县二十八镇的总捕头。”只有刑洪脸色微微一变,开口喝止,上上下下将那铃铛打量了一番,跟着小心地问了一句:“可有凭证。”

“当然有了,我的令牌……”那铃铛说了一半就不知所措了,她的令牌岂非还在莲花池的某处淤泥里躺着呢。“我的令牌……我的令牌在这莲花池里,你们要不帮我找一找。”那铃铛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半。

“刑捕头,这疯婆子分明就是假冒的,把她抓起来吧。”

“假冒我六扇门的捕快,却能把六扇门说成七扇门,绝对真不了,抓人吧,刑捕头。”

众捕快议论纷纷。

“你说的莫非是这块令牌。”

胡来的声音从莲花池的中央传出,立刻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他随手甩掉左手中的烂泥,紧握的右手伸到半空,右手被撑得很开,好像是拿着一块令牌的样子,却又看得不是很清。

“对对对,这就是我的令牌。”那铃铛急忙道。

“错了,这块令牌既然还在我的手上,那就还不是你令牌。”胡来崩了一整天的苦瓜脸突然笑了。

“臭酒鬼,你又要耍什么花样,你莫要忘了你答应过老板娘,用这块令牌付酒钱的,你不会出尔反尔吧。”那铃铛喝道。

“出尔反尔到不至于,一块令牌换七百两银子那也绝对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只是不知道那姑娘你现在开心了没?这开不开心可全凭姑娘你一面之辞。所以公平起见,若是那姑娘你开心了,这块令牌就是你的了。”胡来道。

那铃铛气得嘴都歪了,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众捕快和一脸小心谨慎却疑惑满面的刑大捕头,一跺脚一咬牙道:“开心。”

“真的开心?”胡来笑得更欢了。

“真的开心。”

“不开心也不用勉强哦。”

“臭酒鬼,谁知道你会不会再骗我,花千容的下落我是不会直接告诉你的,除非有个中间人,你把令牌给他,我把花千容的下落也告诉他。”那铃铛突然道。

“如此自然甚好,这中间人我看非刑洪刑捕头莫属了。”胡来说着就要把令牌交给刑洪。

“不行,这个中间人只能是风苟。”那铃铛转了个身,偷偷地对风苟使了个眼色。

“不行,风苟现在是你的人了,到时候他若是拿了令牌就跑了,我岂不是损失惨重。”胡来道。

“风苟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也是你的朋友,你莫非连朋友也不信。”那铃铛道。

“好。”胡来右手中的令牌直接飞向了风苟。

风苟一把接住了令牌,同时,那铃铛也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一番话。

“好,多谢。”

风苟把令牌快速地塞进了那铃铛的手中,突然一个鹞子翻身,越过水阁,竟直接退进了池旁的厢房之中。

“风苟,你居然真的出卖朋友。”本来还在淤泥中举步维艰的胡来突然变得无比轻盈,直接从莲花池翻身上了水阁,跟着追进了厢房之中。

“封。”刑洪经验老到,众捕快也快速地封住了厢房所有的门窗出口。

只是当刑洪跟着奔进厢房之时,厢房之中却是一个人影也不见了,他脸色大变,带头冲出了厢房,却只听见远远传来两声马嘶声,跟着就响起如骤雨般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六扇门的马,自然是好马。

“我以七扇门的名义,命令你们不许追了。”那铃铛高举着令牌喝斥道,却突然发现众捕快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瓜,一个举着块破石头的傻瓜。

“先拿下再说。”刑洪无奈。

“臭酒鬼,你居然又骗我。”那铃铛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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