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一句话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徐卿卿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定定地看着沈玥，“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很自私吗？沈玥，他为你放弃所有，你却没有为他做出一点牺牲，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恋爱。”

她字字珠玑，沈玥只觉得心肝欲裂，连同嘴角也变得干涩，嘴上却不肯认输，“你现在是在嫉妒吗？徐卿卿。”

徐卿卿嗤笑一声，唇角勾起明媚的弧度，“我不用妒忌，因为他很快就是我的了，你会离开的，不是吗？沈玥。”

听着她揭开事实的话语，沈玥把头靠在墙上，望着天花板不语。

“通过我对你的调查了解，你不会容忍自己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卿卿我我，但是你又是心软的人。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徐卿卿说到这，顿了顿，杏眼流转，无比笃定地说出了接下来的一句话，“你会跟他分手。”

被拆穿了心思，沈玥也觉得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眉眼淡淡地扫了徐卿卿一眼，“就算我跟他分手，他也不会喜欢你的，所以你死心吧。”

徐卿卿神情微滞，随后淡然一笑，将一头浓密的黑发撩到耳后，“你怎么能保证他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呢？我肤白貌美，有胸有腰，学识渊博。长时间相处的话，你确定他不会动心吗？”

“因为你不是我，所以任凭你有三头六臂，他也绝不会倾心与你。”沈玥淡定地拿起水杯啄了一口，语气风轻云淡。

“那我倒要看看，他的定力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徐卿卿嘲讽一笑，“现在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拆散你们。其他的事情，慢慢来，不着急。”

话音刚落，她就拿起白色的小皮包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我还有事，就不聊了。我等你跟亦宸分手。”

沈玥看着房门被关上之后，半瘫在病床上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盯着天花板半晌，她自言自语道：“沈玥，不能再拖了，奶奶需要接受治疗。”

是啊！不能再拖了！她本以为至少还能跟许亦宸一起度过一两天的美好时光，至少可以用来告别这一段热烈的恋爱，现在想来已是一种奢侈。

奶奶危在旦夕，公司岌岌可危，如今不该再留恋情爱之事，迟早都是要离去的，那又何必多加流连呢？

纵然我心中有千种不舍，如今都要割舍了。

许亦宸，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

两个人吃了午饭之后，沈玥提议出院，许亦宸没反对，医生也觉得没有问题，所以顺利地出院了。

坐上他的轿车时，沈玥思绪良多，一直在纠结怎么跟许亦宸提分手。

“从午饭开始，你就一直心不在焉，有事吗？”他修长干净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眸色略黯。

沈玥张了张嘴，皱着秀丽的眉，却还是没有把心里话说出口，最后低敛眉眼，“没事。”

许亦宸转头瞥了她一眼，还想说些什么，手机却响了，来电人是李甜。

将车子缓缓驶入路边，他才接电话，直入主题：“奶奶出事了吗？”

“表哥，你快来看看吧……我觉得奶奶就……就快不行了。”李甜抽噎开口，想必已是泣不成声。

他的脸色变了变，黯黑的眸色沉了沉，“我现在就立刻过去。”

轿车飞驰，一路直往医院。

——

到医院的时候，奶奶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

李甜和许婉皆是满脸泪水，沈玥看着她们悲伤的模样，心中痛不可遏。

她转头瞧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那一双如清风霁月般的眼睛，此刻也有浅浅的眼泪在眼眶中翻腾。

沈玥的心蓦地一抖，伸出手握住他紧贴在大腿上的大手，那宽厚的手掌竟有湿湿的触觉，想必是紧张到手心出汗了。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她低声说了一句，紧咬恢复了些血色的下唇，乌黑的双眸带着些氤氲的水雾。

他反手把她的小手裹挟在掌心中，应了一声：“嗯。”

戴口罩的医生忽然从手术室走了出来，“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许亦宸淡淡地答了一句，医生瞧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纸递给他，“这是病危通知书，麻烦你在上面签个名。”

看着一向沉稳成熟的男人握着笔杆时微微颤抖的手，沈玥只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坚持了那么一段时间，难道就要徒劳而废了吗？

“俞旭呢？奶奶不是一向由他来治疗的吗？”她问了一句。

“俞旭医生现在正从家里赶过来，我们现在正在做一些常规的急救措施。”医生应了一声，拿着签名的病危通知书抬脚走了进去。

——

冬日的风灌进脖子里有些冷，沈玥觉得心上木然，身体上的冰冷抵不过现实的残忍。

刚刚俞旭走了出来，说了一句：“现在徐老夫人是死是活，要看造化了。你们先去把费用给交了。”

是死是活，要看造化。

这八个字，原来落在心口上竟是如此地沉重，苦不堪言。

红色的警示灯被熄灭，奶奶被人从里面推了出来，老态纵横的脸此刻毫无血色，哪里有半分往常的精神抖擞。

俞旭后脚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我尽力了，接下来就看造化了，如果她活了下来，我建议苏醒后立马动手术，所以手术费你们可能要提前筹备。”

“为什么她最近总是经常性昏厥？”许亦宸问。

“她是急性肝衰竭，发病迅速，而且这本身跟病人的心情也是有关系的，受到刺激或者是抑郁的情况下，发病会更快。”俞旭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笔，刷刷地在纸上签名，字迹飞舞。

沈玥看着他额头的汗水，问：“你的药完全不管用了吗？”

“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只是抑制作用下降了。”俞旭擦了擦汗，随后看向许亦宸，“接下里的手术费会比之前都要昂贵，你确定还要继续进行治疗吗？”

“用尽各种办法，也要把人救活，这就是我撂下的话。”男人神色淡淡，身躯笔直如冬松，“费用的问题，我会解决的。”

俞旭微微点头，以示了解。

沈玥微微弯腰，以表感谢，“俞旭医生，谢谢你一直为奶奶进行治疗，接下来也拜托你了。”

“徐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会醒过来的，等她醒来，我立马准备手术。”俞旭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睛，“你就不用客气了，大家都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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