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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劫》第三章 本来不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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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结束后,分数和名次很快就有了结果。季言凝挤进了三班的第五名,苏思暾也进步不小,是第八名,打破了三班的一向前十名的排名。

有人进来,有人自然就被挤出了前十名,自然有些失落埋怨的。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有人挤上来,就注定有人被挤下去,你不能因为更多的人在这个平台上竞争,就埋怨那些加进来竞争的人。只能告诉自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不上进,就得被挤下去。

总之,四班的几个人在学习上是正式融进了三班。

分数名次的讨论热潮还没过去,就被班主任的一个新消息镇住了。

这天语文课前,班主任的开场白,由“谁的课文没背过,站起来!”变成了“上课前,先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你们英语老师李老师请了产假,接下来你们的英语课由给初三一、二班代课的谢老师担任。你们也知道,谢老师是一名资深的英语老师,也是我为咱们班争取的,若是你们表现的好,谢老师带你们到初三也没问题的!”

“李老师不回来了么?”有一个女生忐忑的问。

“李老师的假期具体到什么时候结束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学期是不回学校的。”

“啊!怎么会那么久?舍不得老师走!”有些人惊叹,课堂上顿时议论纷纷,都是些舍不得李老师走的话语,大概只有四班分进来的几人没什么表情。

“好了,我知道你们和李老师师生情深,不过我希望你们配合好新老师,最好不要有什么抵触情绪。谢老师已经带了两个毕业班的课了,肯接受你们也是看在咱们三班优秀的份上。初三的课业忙,不要给老师惹什么麻烦!好了,我们上课!”

本来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至多是明天上课换了一个新老师。结果中午午饭时间,除了苏思暾和季言凝,宿舍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两人颇为惊奇的猜测了一番,也就抛之脑后。

吃完饭,季言凝挠着苏思暾的痒痒,“还使不使怀了,恩,给我饭了偷加醋,你是怎么想出了的,恩?”

“哈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放过!”

正闹得欢,宿舍里其他人都进来了,各个都是眼眶红红的,甚至有人还抹着眼泪。

打头的就是李晓霞,看到宿舍中的这一幕,她带着哭腔吼道:“神经病啊,笑什么笑,你们是冷血动物吗,老师要走了你们还笑!”

“你才神经病呢,老师要去生宝宝,是喜事,你哭哭啼啼的,晦不晦气啊!”苏思暾直起笑弯了的腰,毫不客气的回嘴的。

“就是,再说了,你哭你的,还不许人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哭我们就一定要哭么?”季言凝也十分生气的道。都是骄傲的孩子,那个是肯受气的。

李晓霞气红了脸,连哭都顾不上了,直接就吵起来。还有几个女生也嘀嘀咕咕的不满,倒也不敢直接骂人。

谁都知道,人家两个都是学习比较好的,在这个一切看成绩的学校,真闹起来班主任肯定是向着人家的。

何况她们确实无理,也不能强制要求每个人都与她们一样对某个老师有感情,何况李老师才教了她们半学期而已。

有几个经常托她二人打热水的,与她两个关系比较近,就充当和事佬,左右劝解。

季言凝说话犀利,她面上似笑非笑,一点都不动气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能噎死个人。

苏思暾骂人的话从不重样,无聊的背过成语字典的人,骂人也是出口成章,而且很尖锐,甚直说她是做戏太过,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假的要命。

看到她两个这么不好惹,别的女生就都不敢再开口,李晓霞被骂的只剩下抽泣,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最后季言凝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总结道:“有功夫搞这些有的没得,还不如认真学习的好,毕竟你父母送你来这里是让你学习的,不是让你来作秀的!”

看到李晓霞气的瞪着红通通的眼睛,咬牙切齿,却有无可奈何的样子。苏思暾不厚道的扑哧一声笑了,招呼季言凝道:“走吧,去教室写作业喽,待在这里影响心情!”得理不饶人大约就说的是苏思暾这种人了。

去教室的路上,苏思暾说:“我还从来没见过你骂人的,这次真是让我大开眼睛啊!”

“她平时就叽叽歪歪的,我懒得搭理她。结果她却得寸进尺,以为咱们好欺负!你说搞笑不搞笑,这点子事也值得哭,还迁怒别人,真是病的不轻!”季言凝不屑的道。

“别说哭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还记得苟晓军那次吧,不过是争辩了几句这样的小事,那李老师却说人家对她不敬,要叫家长。苟晓军怎么也不叫,估计是不敢给家里人说,最后还去办公室给她下跪求她了。结果呢,她不仅没放过人家,还义正言辞的站在讲台上说:‘苟晓军来给我下跪,我说我受不起,还是把你的家长叫来吧!’你说她过不过分,将一个男生的尊严往脚底下踩!不过是个小气刻薄的女人罢了,她也配为人师表!人家给他下跪这种事她竟然给闹得人尽皆知,叫人家以后怎么做人?从那时起我就不喜欢这个老师,这样的老师也值得她们哭成那样,何况那几个英语成绩好的还好,成绩差的那些我也从来没见过她给那个单独辅导的,或者多关怀一眼的。我就不懂她们哭什么,好像跟风一样。我敢肯定,她们心里没有半分难过的!”

“我也不怎么喜欢她,苟晓军那次我也觉得她很过分。咱们班的女生就是有些矫情!关键是她自己哭也就算了,还让咱们也哭,不哭就是没有班集体荣誉感,简直就跟讲笑话一样。我能忍了她才怪!”

“好了,不说她们了,真是扫兴的很!咦,今天中午教室里怎么没人?”

“女生不是在哭?男生估计也去了,我打饭的时候,看见李老师办公室门口有几个男生,当时没多想,现在才明白他们是在干嘛,大约是去跟老师道别了。”

“真的吗,男生不会也哭了吧?”苏思暾十分惊讶且好奇的道。

“应该是真的,哭没哭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没有去的就是咱们四班加进来的这十几个了,三班的肯定也有一两个没去的!”

“差不多,苟晓军肯定没去!要是我,我估计放鞭炮欢送!”

“......”季言凝无语的白了她一眼。

三班和四班的插班生又一场小矛盾,不过很快也就无疾而终。

因为三班的各个老师都是出了名的严,不仅作业要按时交,课文、概念等要下一节课前背过,更重要的是上课要认真听讲。

数学老师是一名大概二十□□的青年老师,长的棱角分明,十分儒雅。这都附和苏思暾的审美,便在开学第一天就格外认真的听他讲课。

而这位老师的课也讲的特别好,明明讲的是数学和化学,但无论哪一门,他都像在讲一个情节生动、引人入胜的故事一样,条例清晰,娓娓道来,语调铿锵有力。

一节课下来,公式理论什么的都不要背,就已经记得很清楚了,课后习题作业都能举一反三。

苏思暾后来常常回想起那时上课的情景来,感觉那时的心思通透的不可思议。以后再也没有碰见过那样的老师了,还有那时听课的那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了。

所以初二这一年,大约是她这一辈子唯一认真学习的一年了。

但她还是不知道认真为何物,顶多都是上课用了百分之百分的心思听讲而已。

要背的东西很多,语文课文,物理公式,生物地理政治的理论概念,化学方程式,元素周期表什么的。背过了,就去老师跟前背诵,没背过,早晚自习就在外面背。

下次上课还没背过,就站着上课,无一例外,别想找什么生病的借口,一律驳回。

北方小镇,并不是那么风调雨顺,常常八月中秋后到来年四月份基本就是冬天,在教室外面背书基本上算是一种惩罚了。

即使差不多按要求时间背过了,也得在外面上自习,培养吃苦耐劳的精神。

所以常常会将手和脚冻伤,苏思暾最怕冷,下午还好,早晨根本受不了。

于是她将班主任的语文和地理便超前背了好多,这样她就可以一个人赖在教室里,守着火炉过冬。

班主任来教室里检查的时候,就说她几句吃不了苦什么的,但也不像对待其他同学那样,绝对不允许待在教室。

而且她背书也不像其他同学那样大声诵读,只是看几遍,默记就好了,因此班上的同学又觉得很不理解她的记忆,总是带着不可思议和羡慕的眼神将她看着。于是她就更加的认真去背书了。

有时候班主任门口挤了很多同学,等着背以前的,苏思暾就漫不经心的提着课本晃哒晃哒的过来了。

相熟的女生就会和她笑着道:“你不要背了嘛,我们上上节课的还没有背过!”

“没事,我很快的,耽误不了你们的时间!”

“......”

苏思暾和其他人一起喊报告,班主任必定会叫她先背。有时候她还没喊,前面一个同学背完开门,被班主任看见了,也会叫她进来背。

这里并没有什么先来后到,班主任总是喜欢那些背的很流利同学。有的同学在班主任面前背了五六遍都没有过,老师就十分生气,不怎么允许他们进去,让背熟了再来。

落下很多的同学不仅上课站着听讲,而且除了上课时间,剩下的时间都必须站在老师办公室门前去背。

甚至有些同学,拖欠了几个老师要求的背诵内容,还曾经发生过两个老师争论,让他们站在谁的办公室门口的事。

每每这个时候,苏思暾总是托着下巴,坐着看那些站着的同学。每次吃饱喝足休息好,去教室的时候路过老师办公室,或者早自习在教室里看书的时候,就有一种异于常人的优越感,于是也越发的骄傲。

她也时常是带着些不可置信和同情的目光,看着那些积攒了好多课文的同学。

苏思暾和这个同桌表弟,当真是无话不淡,什么新概念作文啊,智慧锦囊啊中外名著啊!

苏思暾喜欢看的他也喜欢看,两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不知什么时候,班上的同学开始开他两人的玩笑。

苏思暾总是笑着不理会,也偷偷地回头去看向坐在后面和同桌闹得正欢的楚子元。心里有些闷,却又觉得这郁闷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于是独自闷闷不乐的发会儿呆,一会儿又和季言凝或者是同桌玩起来。

这天班主任上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完了班主任总结说:“这钱啊,虽说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陶渊明是个大诗人吧,那叫一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啊,宁可饿死,也不愿为五斗米而折腰。可是这苦的还不是老婆孩子,一个男人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还拿什么清高。所以啊,你们一定要好好学,千万别想着找一块世外桃源,搞个艺术什么的,这干什么啊都要有物质基础,也就是钱!人民币!!!尤其是男生。你们说对不对?”

“不对”别的同学都不说话,苏思暾不太大声的回答足以让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听到。

“谁说的不对,苏思暾,你说的?”看着苏思暾瞪圆着眼睛不否认。班主任又道“苏思暾,假如穆瑀是街上的乞丐,你会嫁给他吗?”全班同学哄然大笑。

“不,不是”苏思暾不知如何回答,答‘会嫁’?这叫什么话,‘不会嫁’?岂不是自打嘴巴!

班主任笑着说:“你不会,对吧,你要是会的话,那你就是傻子”。

苏思暾无语地看看班主任,再看看同桌,发现他也低着头偷笑,悄悄的伸手在他胳膊上使劲儿拧了拧。笑什么笑,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嘛。完了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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