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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直耸》入选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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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立在山上打柴。

山上没人,不知怎么的看到俩个老头在下棋。

吴立也喜欢下棋,车走直路马踏斜,吴立赶紧凑过去看下棋。

两个老头看到吴立来,就好像没看见一样,继续下他们的棋。

吴立就坐在石凳上看他们下棋,两个老头像脾气很大,把棋子在石桌上啪啪响。

穿黄衣的老头,拿起车,喊“将军!”

吴立憋不住,说“将不得!他要反将你……”

那个被将军的老头就盼着他将军,黄衣老头听吴立一说,拿着车的手在半空中不落下了,一看果然不能贸然将军,如果一旦将军,对方炮会反打过来,自己反而会掉子。

青衣老头眼巴巴等着对方将军,自己好反将,结果被吴立一喊,对方又把车放回了原处,青衣老头叫道,“不许悔棋!”

黄衣老头说,“落子不悔,我棋子又没落地?”

一句话说的青衣老头无话可说,青衣老头一边拿起炮走了一步,一边对吴立说,“野小子,谁让你多嘴的?”

吴立嘴巴动了动,观棋不语,自己多嘴了,红着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青衣老头接着道,“你棋下的好的很?一会我们俩下一棋!”

黄衣老头哈哈大笑,“就你那臭棋?我你也下不赢,这三尺高的小孩你也不见得下的赢……”

吴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嗫嚅着道,“我棋下的害……”

黄衣老头对吴立道,“别听他瞎咋唬,他呀,就是嘴厉害……”又道,“这棋他下得了?”

只听“哎吆”一声,可能黄衣老头取笑青衣老头,取笑的高兴,棋子啪一放,从石桌上滚到地上,圆圆的棋子轱轱碌碌滚到地上,说来也巧,旁边一堆稀牛粪,棋子滚到稀牛粪里。

这下好了,两个老头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不想去捡棋子。

青衣老头道,“下个棋用那么大劲干什么?你弄的你捡。”

黄衣老头道,“你的劲比我还大!牛粪里,怎么捡?”

青衣老头笑道,“你不捡起来,这盘棋算你输。”

“放屁!”黄衣老头道,“你棋下不过我,还想耍赖?”

青衣老头道,“谁下不过谁?刚不是这个小朋友瞎掺合,你早就输了。”

吴立说了句,“我来捡。”说完弄了个小树枝把棋子从稀牛粪里拨出来,棋子上粘的满是牛粪,吴立用脚把棋子在土里踩了踩,稀牛粪干净了不少,然后吴立又用草把棋子擦干净,放到了桌子上。

黄衣老头赞许道,“小朋友,不错!”

青衣老头也道,“嗯,不错!”笑了笑,又道,“话多是多,挺有眼色!”

棋子离石桌面还有一尺的时候,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棋子脱手从吴立的手中飞了出来,“啪”地粘到了石桌子上。

吴立吓了一跳,去摸棋子,棋子纹丝不动,吴立诧异地道,“这个石桌带吸劲?”

黄衣老头哈哈大笑,道“我说这石桌棋子,你下不了吧?”

青衣老头得意地道,“你知道这棋桌是什么做的?女娲玄铁”

接着又得意地从桌子上拿起一颗棋子,吴立看他随随便便,很轻松就把棋子拿起来,很羡慕,自己不服气,又去试着从石桌上想把棋子拿起来,依然是纹丝不动。

青衣老头把棋子在吴立脸面前晃了晃,得意地道,“棋盘是女娲玄铁,棋子是女娲玄石!”

黄衣老头道,“青松子,别只顾逗小朋友。人家帮你把棋子捡起来,也不给小朋友一点奖励?”

这两个老头,一个叫青松子,一个叫黄松子。

青松子道,“怎么奖励?嗯,嗯,能看我们青黄二仙下棋,也算有仙缘了……”

又拍拍吴立的身体,道,“小伙子,以后没有仙根也有仙根了。”

吴立觉得这两个老头说话挺有意思,也亲切,还自诩二仙,不禁咧嘴憨厚地笑了笑。

黄松子看了看吴立一脸局促的样子,摇了摇头道,“你看这小子,憨头憨脑的,你说他有仙根仙缘,从哪里说起哦……”

青松子道,“怎么?憨头憨脑就不能修仙了?说不定你小时候比他还笨。”

青松子本来也觉得吴立又憨又厚,一个凡夫俗子的少年罢了,只是黄松子说什么他偏要反着来,只听青松子道,“你知道什么叫璞玉吧?璞玉就是还没雕琢的玉,外表虽然憨厚,里面却是玉。”

黄松子摇着手道,“好吧,好吧,他是一块玉,啧啧,你看这玉,这么长时间了,连一句奉承的话也不会说。”

吴立再笨,也听的出来黄松子在批评自己口拙,抓抓后脑勺道,“两位老伯伯,别笑话我了,我……我,真的不会说好听的话,逗你们开心。”

青松子瞪道吴立道,“不会说好话,那就帮我们做事。”

吴立道,“老伯伯,你让我做什么事啊?我一定帮你们做。”

青松子道,“对,年轻人,口笨不要紧,只要心肠好就行,不像有些人年轻的时候,口也笨,心也不好。”

坐在对面的黄松子道,“得,得,得,你说他就说他,别扯我。”

青松子道,“风真大!”

山上没有一丝风。

吴立挠挠头,道“老伯伯,你说笑了,哪有风啊?你听知了还在叫呢!”

青松子道,“我说有风就有风,没风,我的鞋怎么被刮到那边去了?”

吴立看看青松子,两只脚上的鞋都穿的好好的,刚想说,“老伯伯,你又在说笑话了……”

话还没说出来,青松子道,“你看那边,我的鞋。”

吴立随着他的手指方向一看,果然草地上一只鞋,再看青松子的脚,咦,很奇怪,刚还两只脚都穿的好好的,这会一只脚上的鞋不见了。

吴立抓抓头,道“真的风把你的鞋吹跑了,我去捡过来。”

吴立把鞋捡过来,放到青松子脚下,青松子一边敲着棋子,一边架着二郎腿一晃一晃,口里道,“我的腰不舒服,这穿鞋也不方便。”

吴立一听黄松子腰痛不方便,说“我帮你穿上吧。”

然后就蹲在地上帮青松子刚把鞋穿好,直起腰,只听黄松子道,“哎呀,风太大了,我的鞋也被吹跑了。”

吴立一看,果然草地上又躺了一只鞋,吴立道,“我帮你捡过来吧。”

青松子看着吴立去给黄松子捡鞋,道“你会不会一点新花样,怎么光学我玩剩的?”

黄松子微微向青松子点点头,道,“孺子可教。”

青松子也点点头,道,“不错,孺子可教。”

吴立把鞋捡了过来,看黄松子端坐不动,只有说,“老神仙,你腰也痛吗?我也帮你穿上吧。”

吴立帮黄松子鞋穿好,道,“两位老伯伯,你们继续下棋吧,我该砍柴了。”

青松子道,“砍柴?砍柴干什么?”

吴立道,“砍柴卖钱啊。”

“你家里没别人吗?这么小就让你上山砍柴?”

“没有别人,我从小就没了父母,就在这山上砍柴。”

黄松子一听吴立是孤儿,动了恻隐之心,道“你既然没有家,那就跟我们一起吧,我们管你吃住。”

说完,一脸期许,如果此时吴立是个聪明的孩子,倒头就向黄松子磕头,喊几声“师傅”,吴立的修仙之路就会少去很多坎坷磨难。

可惜,吴立真的是笨头笨脑,不会去看青黄二仙的眼神,吴立道,“两位老伯伯,你们腰不舒服,还要带着我,我不能给你们舔麻烦。我要砍柴去了。”

青黄二仙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之色,二仙同时在心里摇了摇头。

青松子道,“笨!”

黄松子道,“就是心肠好。”

青松子道,“人笨,心肠好有个屁用!”

黄松子莞尔一笑,道,“你刚不说是一块璞玉吗?”

青松子道,“璞玉个屁,我看就是一块顽石。”

黄松子继续莞尔,道,“那仙缘仙根也没了?”

青松子道,“谁说没了?就是顽石,遇到我青松子,我也要把他二脉打通,顽石变璞玉。”

说完朝吴立眼一瞪,“坐!”

吴立吓的一激灵,嗷了一声,乖乖地坐在石桌旁。

青松子道,“现在不许想砍柴,陪我们下棋!”

吴立一听他们又要下棋了,自己喜欢看下棋,心想柴禾明天自己加把劲。

“我腰痛,不想动手。帮我把炮放到这个位置。”

吴立两只手去抠棋子,想把拿起来,无奈女娲玄石被玄铁紧紧吸附,棋子纹丝不动。

青松子站起身,一只手抵住吴立后背,青松子将自己的内力传送给吴立,青松子的脸色也慢慢变红了起来。

吴立很轻松地把炮拿了起来,“啪”放在了黄松子这边。

黄松子道,“他走炮,我跳马,帮我把马拿起来放到这儿。”

黄松子也转身站在吴立身后,一手抵住吴立后背,青黄二仙同时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吴立。

吴立按照二仙的指示,一会跳马,一会进兵,忙的不亦乐乎,他却不知道在自己背后,青松子和黄松子的头顶,一个罩着青光,一个罩着黄光,两团光就像两个柔和的光球,青黄二仙正用自己的内力帮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吴立却浑然不知。

“小兵进一”,青松子一边把内力透过手掌打进吴立的五脏六腑,一边指挥吴立向黄松子将军。

黄松子只有被迫指挥吴立拿起自己的老将往后退一步,吴立拿子在棋盘上走,黄松子的内力透过手掌就像一股涓涓细流,一道黄线就像一条小蛇在吴立周身游走。

“黄老伯伯,你要输了。”吴立脸看着棋盘,对着背后的二仙说到。

“哈哈哈……你输了!”青松子手掌撤离吴立的脊背,黄松子也撤离了手掌,没有了内力供应,拿在吴立手上的女娲玄石棋子“啪”地掉在棋盘上。

“哈哈,我赢了!我赢了,我要亲自来走棋,叫你这个小娃娃替我走,那赢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青老伯伯,当然是你你赢的啦。”

刚刚替吴立打通任督二脉,二仙稍许有些疲惫,但是青松子赢了棋,比什么都开心,黄松子输了棋有点郁闷,忿忿道,“不是给这娃娃身上分心,我咋会输给你?”

青松子道,“你分心,难道我没分心?”紧接着捧腹大笑道,“你说的意思是,你连内功也不如我了?”

“放屁!”青黄二仙一生中互相争强斗胜,可惜从来都是半斤八两,分不出个高下,那就逞能斗嘴,一方说胜过对方,另一方就会老羞成怒。

“放屁!”黄松子吼道,“有本事再来过!”

“哈哈哈,今不跟你比了,你今天已经输给我了!”青松子身体轻如一片树叶,飘飘落在十几米之外,边飘落,边哈哈嘲笑黄松子。

黄松子的身体就像一片黄色的树叶,转眼之间,树林里一青一黄两道人影,快如光芒一般,一追一逐。

两道光芒,一会黄光追青光,一会青黄二光交织在一起,一会又变成了青光追赶黄光,这场面太震感了!

吴立把手卷成喇叭喊,“两位老伯伯,你们真的是神仙吗?”

两道光芒钻进了树林,空荡荡的树林只剩下吴立一个人。

吴立怏怏地挑着一担柴,瘦小的身躯往青云观而去。

青云观藏在深山之中,很大,也很肃穆。

青云观外今天聚集了许多人,吴立觉得很累,也很奇怪,以往青云观门口很少看到什么人,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吴立累的实在受不了了,两个肩膀火辣辣地疼,索性把柴放下休息一会。

吴立注意观察了一下,聚集的大多是和他一样的年轻人,而且大多衣着光鲜,不像自己衣服破旧,头发凌乱,吴立有些自卑。

青云观暗红色的大门,一左一右两棵巨大的柏树,几十级青石阶下面就是大操场,这些年轻人都聚集在这里,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望着青云观紧闭的大门,好像在期盼着还不开门。

吴立眼巴巴地望着这些衣着光鲜的年轻人,竖起耳朵想听他们在说什么,今天他们都来到青云观干什么呢?吴立很纳闷。

操场上竟然还有两个女孩,也是十六七岁,女孩身边簇拥着一堆男孩。

吴立怯生生地向那堆年轻人走去。

那堆年轻人看到一个衣着和他们格格不入的人向他们凑过来,都闭了嘴,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吴立。

吴立想和他们说话,无奈嘴笨,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有讪笑,迎接他的是,那堆年轻人有的微微皱眉,有的鼻子哼了一下,有的索性嗤地笑了出来。

吴立也感到了这种排斥,搓了搓手,不安地退了回来,但是这次退的不是很远,能够听到他们说什么。

这堆年轻人又开始继续说话,经过吴立一搅和,他们的声音更大了,好像故意让他听到一样,语气里透出炫耀和优越。

“明天八月十五,青云观要招生了。”

这么快八月十五就到了,青云观三年一度的招生也到了,吴立在心里“哦”了一声,原来他们都是来参加青云观招生面试的。

青云观招生非常严格,都是向一些富裕子弟招生,有幸进入青云观,以后才有可能成道修仙,当然昂贵的学费是少不了的,同时换句话说,即使交的了学费,也不一定就会被录取,毕竟修仙是要具备一定的天赋异禀,不过这些离吴立都很遥远,过年过节依然是粗粝的饭菜,进入青云观就更不要想了。

“听说这次青云观要招十名呢。”

“哇,那么多!往年才一次只招七八名。”一听说青云观今年要多招几名,一个个都兴奋起来,口里啧啧向往。

“虽然要多招几名,但是还是要劣中选优,优中择优。”那个透漏青云观今年要多招几名的年轻人,丰神俊朗,一时成了大家的焦点。

“是啊,是啊,当然要择优录取了,不然连卖柴的都想进入青云观呢!”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扭头看着吴立,齐声哈哈大笑,吴立窘的恨不能钻到地下去。

所幸这时青云观的大门“吱嘎”一声开了,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毕竟从大门里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决定自己是否会被选上,毕竟青云观对每个来到这里的年轻人都是一种极大的渴望。

从青云观里出来的是几名道士,一个个发髻高耸,扫视着操场上的每一个年轻人。

这是青云观每三年一次的遴选,他们希望能从中发现具有天赋的青年人,好把青云观发扬光大。

因为青云观太渴望人才,太渴望注入新的血液。

天赋对于一个修道者来说,太重要了,可以这样说,一个天资迟钝的人即使修炼一百年也依然一事无成,仍然是一块顽石,而一个有天赋的人,十年修道,可能就会有小成。

每一次主持招生,都是青云观的观主青云道人亲自主持,就是那个站在中间的那个道人,虽然他很少说话。

整个青云观能达到开了天眼的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地眼道士。

这样说吧,如果用驾驶执照的级别来形容修真的级别,这些站在操场上衣着光鲜的少年,就相当于连d级执照也没有,而青云观的道士大多数可能就是c级,青云道人可能就是b级,而青黄二仙的级别更远在b级之上。

那些和青云观主站在一起的道士,他们遴选就是打开地眼查看,查看一个人是否具有修仙的天赋,一般地眼就足够胜任了。

柏树下一个巨大的铜鼎,一个小道士向青云道人递过三支香,青云道人弯腰焚香,在心里默默祷告一番,“地天仙神,五谷之始,青云一派,仙佛无终”,祷告完毕说了句,“开始吧。”

整个青云观里立刻万鼓齐鸣,乐声和烧香的轻烟一起,袅绕弥漫在操场上空。

一个道人高声道,“遴选开始!”

所有的道人齐声吟诵,阿嘛呢唠,度工西尼唠,其风府之尼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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