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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重瞳者》第六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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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西四环,紫云名苑。

妇人在厨房里面雕琢着手里的饼干模子,做成一个个卡通的样式,用小棍子雕琢出五官,在撒上一层巧克力碎,最后放进烤箱里。这边坐好了再出蒸笼里把今天的主菜清蒸鲈鱼端了出来,这时门禁响了,黑色奥迪a8开进了停车库里面。夫人赶忙出去迎接,结果只有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诶,布瀚,你不是说今天灿宝回家吃完的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我女儿呢?”

“雪兰,女儿放心不下他弟弟,晚上去那边自己做饭吃。”邵雪兰,布瀚的妻子,两人从大学时代就走到了一起,至今已经两十多年了。布瀚脱下鞋把车钥匙放在门口的鞋柜上,走进厨房,把丰盛的菜肴端上餐桌。

“那你不早点说,我就不做这么多菜了。咱们两个人怎么吃的完。”

“没事,我今天多吃点。哦,对了把我从德国买的那两只酒杯拿出来,咱们今天喝点。”

“今天在还喝酒啊?你不是都不喝酒了吗?”雪兰有点惊讶,但还是去厨房把那两只价值不菲德国产的玻璃杯拿了出来,擦拭干净,又特异开了瓶红酒,给两个杯子各斟上一小半杯。

两人出气的没说什么话,只是安静地吃着菜,不时碰个杯小酌两口。

“今天怎么了,有心事?是不是有什么要和我说。”邵雪兰和丈夫朝夕相处了二十余载,一眼就能看出来布瀚心里头明显是有事的。

“是有点事要说。今天萧瑟那边通知我了,加加,已经觉醒了。”

邵雪兰听见这话,筷子从手中滑落,但却根本没有在意,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布瀚,一时有些不知所言。虽然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这一天真的到了还是会有一些不适应,会害怕布加知道真相之后是什么样的反应。

夫妻二人又不再说话啊,开始默默地吃菜,两个人各有心思。

布灿忙了快一个半小时,做了标志的四菜一汤,可乐鸡翅,辣子鸡丁,上汤娃娃菜,尖椒千页豆腐,菠菜丸子汤,都是从小布加就爱吃的菜。但是这都快八点了,布加还没有回来。刚才布瀚发了短信过来,告诉她协会那边说了,布加已经完成了觉醒。布灿有点害怕,有点害怕告诉布加真相。真相总是残忍的,但人们却又渴望着知道真相,等真相大白之后,一边流泪一边后悔为什么要亲手揭开真相的面纱。

自己三岁的时候,布加被抱回了家,当知道自己要多一个弟弟时候布灿可开心了。从那时候开始,布灿的所有零食都会准备两份,零花钱会分一部分给弟弟,弟弟小时候有失眠的毛病,据说是受了什么惊吓。所以直到布加上小学之前都是和布灿一起睡。睡觉前一定要布灿给他讲几个故事。为了给弟弟讲故事,也不过刚读书的布灿读完了一千零一夜,又看了很多神话故事,慢慢地讲给布加听。

长大了之后,布灿问布瀚布加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当得到布瀚否定的回答之后,布灿有一段时间很讨厌布加,也不给他买零食了,也不分给布加零花钱了。但看着那个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不点,没过几天又心软了,更加疼布加。

自己知道真相的时候不过才七岁,但却把之这个秘密保留了整整十二年。但是布加今年已经十七岁了,马上就要成年了。对于一个叛逆期的孩子肯定要更难接受一些。

“叮,叮,叮……”门铃响了好几声才把布灿从思绪中拉出来,布加回来了?布灿赶紧去开门。但是引入眼帘并不是布加,而是一个褐色长发的女孩子,一双银色的重瞳彰显着自己的独特性,布灿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

“零号?”

“162147,我没有走错吧。”

“我就是,布加呢?”

“叫我雨木吧,让我进去我把他放下。”

布灿才发现原来雨木是背着布加的,楼道里面有点黑对方的眼睛又有一种摄魂的魔力,所以布灿竟然没有注意到雨木背上的布加。布灿赶紧让开帮着雨木把布加放在沙发上。

“布加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觉醒完低血糖了,也可能是太疲惫了,我已经带她去分部的医院打了一瓶葡萄糖,应该睡一会就醒了。”

知道布加没事布灿顿时就放心了,这才开始仔细地端详起雨木。分部里面,知道零号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自己也只是从老爹那里听说过这个人,知道是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女孩子,有一双银色的重瞳,别的信息就完全没有了,分部的信息库里面也是没有任何的记载关于零号。但是现在零号就这么好端端的坐在自己的对面,甚至告诉了自己她的名字叫雨木。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尤其是那种出脱凡尘的气质,漂亮到布灿都有一点嫉妒了。

“布加的情况有一点特殊,会长给他的编号是一号。”

“什么叫奇怪?编号不应该六位吗?”布灿刚刚说出口就意识到了什么。是编号一般是六位,但是也不全是,之前就有一个个例,叫做零号,而那个人正坐在自己的对面。难不成……

“布加觉醒后的浓度是11,是协会历史上第一个一觉醒就突破两位数的重瞳者。会长决定不对外公开他的信息。”

11?布灿有点懵,自己从十四岁觉醒到现在已经五年多了,但浓度还是维持在6,一直都没有变,这已经是很高很高了。没想到布加居然是这样的。布灿的内心一边有些骄傲,但一边又有点担心布加未来很有可能会面对到很多的危险,出于私心布灿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弟弟遭受危险。

“我要走了,一会还有别的任务,不能在这里就留。”雨木起身,布灿也赶紧起身送雨木出去。

“对了,我叫布灿。你以后还是叫我的名字吧,那串编号怪怪的。”

“好啊,布灿姐。”雨木走出门,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一句,“不要暴露我的信息。”

布灿点点头。接着雨木就消失在了楼道里,布灿竟然完全无法感受到雨木的气息,仿佛整个人直接蒸发了一样。太可怕了,这个零号的实力远远在自己之上,难怪之前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已经接触过了布加。可是,她的天赋到底是什么?居然能做到瞬移。

关上门,布灿坐到布加身边。布加卷缩着躺在沙发上,时不时会颤抖一下,好像在做着噩梦,额头上居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布灿拿过纸轻柔地为他搽拭干净。明明刚才想了那么多,但是一看见布加布灿就什么都不会说了,这怎么说得出口。但是无论如何都是要告诉他的,随着布加长大、觉醒成为一个重瞳者,他自己早晚都会知道这个秘密,尤其让那个时候让布加来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对他有所隐瞒,不如现在就坦白,对彼此都有好处。

思绪越扯越远,丝丝缕缕,布灿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这天她实在是太累了。

再醒来,布灿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被子也是盖好的。一抬头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但布灿突然意识到,布加呢?爬起来走出卧室,发现布加不在客厅,也不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不会又被带走了吧?

这时,浴室传来阵阵水声,布灿的心瞬间放了下来,自己怎么忘了这小子从小就有点洁癖,这么久没洗澡肯定受不了吧。回到卧室在梳妆台旁简单的打理一下,就去厨房把昨天晚上做的饭菜热一下,一会当午饭吃。

浴室的门打开了,布加冲了个凉,换上了背心短裤,用毛巾擦着头发。看见布灿正在厨房里面忙着,有点小惊讶,“姐你醒了,你昨天怎么就在沙发上靠着睡着了?开着空调会感冒的。”

“快来吃饭,你昨天晚上今天早上都没吃饭,肯定饿坏了。”布灿把碗筷烫好摆放在餐桌上,先给布加盛了一碗汤。

布加也不废话,坐在椅子上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他真的是饿坏了。布灿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不停给布加夹菜,布加也是来者不拒,和自己的姐姐没啥好客气的。布加闷头狂吃了十多分钟,终于有点饱了,桌子上的菜被吃掉了七七八八。布加也有点奇怪,为什么我今天的食量这么大?

“姐,你是不是要和我说什么?”布加突然问道。

布灿点点头,“但我没有想好从哪里说。”

“雨木给了我的资料,说什么我的资料不能保存在数据库里面,在我高中毕业之前会尽量少的和我接触。给我的资料不多,我醒来之后就读了一遍,有一段字我很惊讶。你知道上面怎么介绍老爹的吗?”

“原来你都知道了。”布灿突然释然了。

布加自顾自地回答自己的问题:“布瀚,现重瞳者协会中国分会副会长,瀚海集团董事长。妻子,邵雪兰。女儿,布灿。养子,布加。”

养子,虽然布加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的养子。但是这两个字还是刺痛到了布加。原来老爹根本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老妈,姐姐,他们都不是自己的血亲,原来自己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死小孩。

“姐,我还是想你亲自讲给我听。我到底是怎么来的。”

布灿仰头把眼里的泪水忍住,然后整理思绪徐徐说道:“你是在我三岁那年被我爸抱回家的,那时候你还是太小了,不到一岁,所以你没有什么记忆。但我记得,每一幕我都记得。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我特别讨厌你吗?因为爸告诉我你根本不是我的亲弟弟,他和我解释你的身世,解释你和我其实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他必须把你养大。”

“为什么?”

“因为理论上说你是我的堂弟。你的亲生父亲叫吕天佑,是我的叔叔,老爹的兄弟。我只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他,有一些印象,但是很快他就消失了。”

吕天佑?布加的眼睛顿时红了。原来如此,那个梦境也就解释的通了,原来和我有莫大关系的人就是我的生父啊。这么说那个一直昏迷的女子就是自己的生母。自己看见的居然是他们生命里的最后一幕。布加明白为什么他会被父母寄养给老爹了,他们那时候应该是陷入某种麻烦了,必须远离还太年幼的自己以保证安全。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老爹还有一个兄弟。既然是兄弟为什么姓都不一样?”

“叔叔是被爷爷收养的。我长大之后从老爹那里了解到了一些隐情。当时叔叔不得不抛弃你是因为叔叔和阿姨被陷害了。那不是简单的诬陷,老爹说那是一个设计好了的局,很明显是协会里有人想让他们死,而那段时间比较特殊,堕落者那时候的动静很大。所以百口莫辩,他们只能逃跑。但同时他们也是堕落者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同时经受两方的追杀。而你就是在逃亡的途中生下的,他们消失了两年多才被发现。叔叔暗中被你托付给了老爹,这个世界上除了咱们一家四口没有人知道你是叔叔的孩子。他们以为你是老爹在他赞助的那个孤儿院好心领养的孩子。”

“诬陷?为什么会有人诬陷我他们,他们做错了什么?”

布灿突然瞪了一眼布加,厉声道:“布加,这件事你绝对不能往外说。当年叔叔拼死隐藏你,说明什么?叔叔是当时协会里最强的重瞳者,但那时候他也不得不逃亡,说明对手的强大连叔叔都无法抵抗。如果你现在去协会,把事情挑明白了,你怎么知道当年害叔叔的人还是不是活着?你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下,那样子叔叔阿姨的一片苦心就全部白费了。”

布加有点乱,他在回忆着那个梦,回忆着追杀者,是堕落者。但听姐姐说这件事还有协会的插手,为什么协会会残害自己人?

“布加,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协会不是那么的坚固的,里面的水太深了。你以为所有的重瞳者都是好人吗?你以为堕落者就一定是堕落的吗?为什么协会这么强大而且有着各国政府的支持,堕落者却总是清理不清,还越来越多?这里面的政治纠葛太复杂了,不是你现在能掺和的。”

沉默,布加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布灿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刚才的一番话确实对布加的冲击有点太大了。布加推开椅子,一个人躲进房间里面,把门反锁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布灿只能起身去把清洗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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