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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战国纪》第三章 一无是处的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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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肖宁又是被一鞭子击倒在地,满身的血迹让他此刻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二伯母嘴角抽了抽,望了眼眼神哀求的小女儿,到底开口道:“行了,该罚的也罚了,宁儿他还小,受不得如此重刑。”

肖明拉了他婆娘一把,让她不要多言,这三弟家的家事,他们只是要看个交代而已,至于到底该怎么罚,那还轮不到他们说话。肖宁将这些动作看在眼里,自然不可能说对二伯二伯母有什么怨言,今天的事情也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明明没什么本事却还逞强要带琼妹妹出城玩耍,最后要不是三哥及时出现,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寻琼妹妹。

肖栾明沏了口杯中的汀山绿,顿时觉得嘴里好苦,茶这种东西他向来品不出个所以然,只不过为了附庸文雅不得不跟大家一起喝上几口,据那些文士说能增加权威性,他望了眼跪在祠堂下的小八,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小八对于他而言其实就是个错误,当初征北大军洗掠林胡王城时,自己酒后乱性,不知怎的就干上了林胡公主,事后竟然还怀孕了!得知消息的他眼珠子差点吓掉下来,不过他这个人生性潇洒,也做不出什么斩草除根来清理门户的行为,索性就认了下来,那原本要被贬为晋廷奴仆的林胡公主也顺理成章的成了他小妾,大家各退一步,各取所需,其乐融融嘛对不对。

不过令他有些恼火的是——他肖氏一门,大哥四子三女,二哥儿子一女,自己八子二女,只有这一个孬货不学无术,甚至如今连修炼的入门都没有做到,这般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小子,他实在不能把他和自己的儿子这个名词联想起来。

然而无巧不巧的,这货又确实是自己最小的儿子,这可就气恼了他了。

当初大阁学士说我命里与八相冲,果然是个理!

不得不说,他对他自己这个儿子有些厌烦。

“小八,本侯出征前给你安排的功课,都做完了没?”

“未曾。”

“那《中庸》你已经看了多少?”

“半页。”

“。。。你最近做了些什么有用事情吗?”

“未曾。”

肖栾明眼角抽了抽,这tm的,老子想给你找台阶都找不到了,不由得恶狠狠地道:“那这么说,这两个月,你又是一直在吃喝玩乐,不学无术?!”

“回父侯的话,儿臣还欠了天赖赌场五券银子。”

“放肆!”肖栾明将端在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了下去,反正他也不喜欢喝,这么摔了倒也顺理成章,“你是要气死我,咳咳咳!”

“八弟,怎么对爹说话呢?还不快请罪!”

肖宁老老实实的跪下一拜,道:“儿臣有罪,望父侯惩罚!”

肖栾明脸已经憋得老红,盯着这个跪在下首的小儿子半晌,道:“罚俸半年,禁足一月,抄写《中庸》全卷三遍,不完成休得踏出房门半步!老三,你给我盯紧了这小子!”

“是,爹!”

“谢父侯,只是那匹小白驹,是我自己花钱买的,能不能还给我?”肖宁抬头问道。

“给老子滚下去!”肖栾明是一刻也不想看见这个蠢儿子。且见肖宁就这般施施然的走下去,他总觉得心里闷气,转头看向端坐在旁二哥二嫂,肖栾明不得不继续应酬。

“二哥二嫂,你们看这个交代可满意。”

“哈哈,三弟哪里的话,侯爷的安排,我们自然唯有马首是瞻,何来满意之说,能得到侯爷的关爱,也是小女的福分。”肖明也是人精,说话好听,行事滴水不漏,三句话出口,就把肖栾明捧上了天,既然本来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最后的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待到肖明领着肖琼彤回来院子,这才板起脸来道:“你这婆娘就是不明事理,三弟处理家事,你乱掺和什么,没见着他们一家子对那小八都很排斥么,你去说什么情!”

“我这,不是见那孩子被罚的太重了么,你看那血,都渗出来了,怪可怜,再说侯爷,其实也是恨铁不成钢!”

“哼,女人家心思,还有彤儿,以后少和那个肖宁来往,听到没有?”

闻言,肖琼彤小脸一瘫,委屈的扁了扁嘴。

“爹——”

“别给爹来这套!以后不许再和他厮混在一起!”

“唉,你瞎说什么啊,还厮混,我们琼儿还没长大呢,让人听见多不好,你个糟老头!”二伯母却是怒起来,方才肖明在自己面前装大佬她就已经很生气了,这下一股怨气爆发出来,母老虎的威势非同小可,眼见院子又是一阵大呼小叫、鸡飞狗跳,肖琼彤不出意料的偷偷溜了出去。。。。。。

此刻肖宁正瘫坐在马厩前用狗尾巴草逗小白驹玩,什么禁足抄写之类的废物对他而言当然是耳边风,唯一能对他有所影响也只有罚俸半年这句话了,只见他不时的将草头伸到马鼻子边,惹得小白驹不厌其烦,希律律直叫。

“你还叫,要不是你,我会少了半年的银子!嗯?”肖宁暗暗嘀咕,气恼的将狗尾巴草直接往小白驹的马鼻子里塞,这可苦了这匹圆雕良马,本来是在草原上无忧无忧虑的奔跑的,现在竟然落得被狗尾巴草插鼻子,不知它心中会不会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宁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啊!”小姑娘老远瞅到肖宁,顿时也气恼起来,瞧着这一身的伤,不赶紧回院子养着,竟还来这看起马来,待看到那被狗尾巴草塞住鼻子的小白驹,不禁无语起来。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比自己还幼稚?

“呀!琼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又溜出来了吧。”

“嗯。”

“快回去,我没事的,别让二伯二伯母担心了。”

“没事儿,他们会担心我?不知道我肖琼儿是镇北城一霸?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肖宁被这小姑娘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回道:“就算是一霸,也是本霸的跟屁虫,要不是你宁哥,看你能威风几时!”

“宁哥哥,你就别呆在这里了,伤的这么重,赶紧回去养着。”

“不想回去,院子里气闷,不如这马厩轻松。”

“可叔叔他罚你禁足啊!小心侯府里的护卫将你架回去。”

“他们敢?除非以后他们想站岗的时候被马尿洒到,如厕的时候找不到竹签!”肖宁得意地道。

“噗——宁哥哥真厉害,所以还是赶紧回去吧!”

“不回!”

“宁哥哥,你就听琼儿一次嘛!”说罢,肖琼彤撒娇似的往肖宁怀里钻,少年抱住小姑娘,忽然哭出了声:“琼儿,对不起!”

“。。。。。。”

“都是肖宁这个废物无能,琼妹妹想骑马兜风,都护不了她周全!”

“琼儿这不是没事嘛,是这小白驹无端发疯,这不是宁哥哥的错。”

“这就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更强一点,更努力一些!就不至于什么都做不了,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少年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年少时积累下的怨念将这个男孩笼罩在自卑的阴影里,无论是废材的体质身子里一半的胡族血统,都使得他在肖氏家族中被边缘化。

他也曾抗争过,努力的想引起周遭人注意,引起亲人的关注,但每当此时他人就会嘲笑他的异族血统,他很笨,虽然花了很长时间看完了整本《中庸》,但到最后连第一页的内容都记不全,他的体质不知怎的,竟然连基本吸纳入气都做不到,以至于普通百姓都能一拳轻松撂倒他。

肖宁逐渐被孤立,边缘化,有时人们聊天的时候会无意的提起他,倒也不是刻意嘲笑他,只是这种笑料在镇北侯府足以当作日常的消遣,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他就是一个废物,怎么活不是活,生在晋王朝最显赫家族之一的肖家的他,有足够的财富去挥霍自由的一生。

“不是这样的。”小女孩睁大水灵灵的眼睛,肯定地道:“宁哥哥怎么会是废物呢!宁哥哥能把正离房每个月的出纳全部估算出来,让我们偷到足够的银子去玩耍,宁哥哥还能让厘钱竖立!宁哥哥还很善良,故意抛出反面,把自己身上仅有的十厘钱给了那贩子,宁哥哥的威名整个镇北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会一无是处呢!”

肖宁听到小姑娘的话,不知怎的觉得身子忽然一松,心里也似乎没那么气闷,他挣扎着从乱草中坐起身子,伸出手努力擦干眼泪,笑着道:“普天之下,也只有琼妹妹会这般想了。”

“好了,宁哥哥听你的话,现在就回去。”

“嗯嗯。”肖琼彤闻言,可爱的笑起来,心中道宁哥哥这家伙,只要一吃我豆腐立马妥协,果真够蠢,殊不知肖宁若是知道她这般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气吐血,大概会给那匹小白驹的另一个鼻孔也插上狗尾巴草。

肖宁将小白驹鼻孔里的狗尾巴草拔出来,可怜的圆雕白马终于脱离苦海,忍不住畅快的打了个响鼻,肖宁瞅了瞅它道:“这孬货就是蠢,下次宁哥哥给你买匹更好的。”

“别啊,我和它耍的挺好的,再说了,这匹马宁哥哥已经送给我了,该不会反悔了吧。”

“呵,这马,不宰了就已经是对它的恩典了,你竟还要和它一起耍。。。等会,你方才说,它无端发疯,是什么意思?”

肖宁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肖琼彤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我驾着它在草原上耍的好好的,它突然暴走,可不就是无端发疯么。”

肖宁听着肖琼彤的口气,自是知道琼妹妹不会骗他,不过他还是要再确认一下:“也就是说,当时你只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其余什么也没看见?”

“对啊。”

“后来你随三哥他们回来的时候,老远看到我,那时的我在干嘛?”

“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地上,发呆。”

“。。。。。。”

肖宁心中翻江倒海,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难怪那帮劫匪敢在镇北城城郊肆无忌惮的打闹,难怪他们在遇上北原第一铁骑雪狼骑的时候那般若无其事的退走,如果说,他们能够在世人眼里处于一种不存在的状态,那么一切不合理都自然而然的得到了解释。

肖宁俯下身子,用乱草迅速摆出整个镇北城的城防体系,仔细端详起来。

如果说他们能隐身的话,按照他们退走的方向来推断,他们最可能前往的目的地是——肖宁的手不由地指向了一个地方,镇北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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