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个时候，孔漠联系家里说，下周要回来香港做一个项目，大概待一个月。而且顺利的话，明年四五月份，就直接常驻香港分公司了。

奇怪的是，以前孔漠每次回国都会联系程子文直接告诉她大概的行程安排，这次他没有。所有的信息，程子文是从妈妈那里得到的。

不过，程子文也顾不上孔漠是不是有直接联系她，收到offer的的第一瞬间，在还没给家里人说之前，她就给孔漠发了邮件。那一刻，她的确是有种自豪感的，先不管薪水和其他的，这是她第一次完完全全决定自己的事情，而且成功了。

孔漠的邮件回的很快，他让子文把公司的名称发给他，他帮忙看看这家公司是否靠谱。

在程子文发过去公司名称两个小时之后，她的电话响了。

还没等程子文说一声hello，孔漠就开始说了起来：“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是从传统的旅游行业转过来，互联网的经验较弱，未来和其他的巨头竞争，弱势非常明显。同时，现在这家公司的定位更多是在做旅行社和用户之间的中介，管理上也非常不规范，利润很薄，虽然已经到b轮了，但是后面生存依然很艰难……我觉得你可以再看看。另外，之前程叔叔不是一直建议你进入银行系统么，我觉得这是一个适合你的选择，虽然现在互联网是大热的行业，但是毕竟竞争压力很大，不会太适合你。银行系统还是会更加稳定，而且不那么辛苦……子文，你在听我说么。“

孔漠大概说了十五分钟，在说到一半的时候，程子文就已经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远的了。

“在听…….大学考什么你们决定！什么专业你们决定！什么城市你们决定！所以，我一辈子就不能自己做一次决策么。孔漠，你到底了解我多少？！！“

”小蚊子，我这都是为你好，如果你在这家公司不到两年就清盘了，你那个时候经验很浅，再换工作更难找“

“就算经历挫折，也是我自己的事情。难道我一定要全程在保温箱中活着么。“程子文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孔漠永远就是这么冷静和无聊，偶尔迸发出来温柔和笑容，那一定是那天是黄道吉日。

他常常处于思考中，或者思考之后的分析中，或者分析之后的行动中。这个男人的人生中，到底有没有有“有趣”一词。

或者，他的有趣，从来没有对她释放过。

程子文相信孔漠说的那些分析，但是她生气的是，孔漠居然连一句恭喜都没有对她说。而且总是觉得她很较弱，就是不应该承受压力，而是应该安稳、安稳、再安稳。

程子文从来就是一个乖乖女，她已经安稳的做乖乖女二十多年了，从来只有顺从，没有叛逆。

她曾经也以为这是很讨人喜欢的方式，但是，今天，她才发现，如果再顺从，她就永远是这个家庭的附属物，而不是那个独立的自己和个体。

有时候她也像钱显丹一样，独立自信。可是，最后她发现，有些东西其实已经根深蒂固了，就像在找工作这件事情上。

在之前，已经有两家非常不错的公司给她发了offer，但是因为工作地点分别在北京和上海，她居然没有经过太多的纠结，就谢绝了。

后来钱显丹和邹诚实都给她复盘过这个过程，得出的结论就是：你太恋家了！

她是真的恋家么？

也许吧。从小到大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对于换一种诚实氛围，她心里多少是有莫名的恐惧的。

还有就是，孔漠！

这里是她和孔漠一起长大的地方，所有和孔漠的羁绊都在这里生根发芽，她很难想像，离开了这些羁绊，和孔漠是否还有往爱人发展的可能性。

她和孔漠现在的所有的关系连接，是有天时地利的，她只需要在人和上下功夫就好了。

比起完完全全的独立和自由，孔漠更重要。

但是独立和自由，也不能完全不要。

什么都想要的情况下，当下的选择的确是最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