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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阳双影》第一章 末阳有两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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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六年的农历八月,四面环山,一年四季都有桂花开的钿水村锁住了桂花的香气,整个村子都被桂花香萦绕着。桂花的香气渗入了村民们身体的每个细胞,除了胃。所以大家蜂拥采花,只为在下个桂花季到来之前满足胃对于桂花的各种需求。八月是个甜蜜而美妙的季节,村子里每户人家都会有各种桂花制品:桂花糕,桂花糖酱,桂花糖藕,桂花红烧肉等等。每一道都沁人心脾,回味绕梁。

末阳,十岁男孩,钿水人,自六岁起,每年都会跟着乌桑爷爷一起加入采集桂花的队伍中去,但末阳只选择在阴天出去采花,因为采桂花打伞不方便。

对了,末阳要避着太阳出门这件事要从末阳六岁那年说起。二零零二年,末阳家还不在钿水村,他住在离钿水村相距100公里的上谷村。十月份的一天下午,大约两点钟左右,末阳和小伙伴一起玩踩影子的游戏,末阳跑的比小伙伴们要快,踩他们影子的次数则更多,突然小伙伴灵武喊道,“末阳你是怎么变出两个影子来的,真好玩,你来教我吧。”

这个时候末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回头看了看小伙伴们的影子,发现只有自己有两个影子,小伙伴们都只有一个,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影子出了神。灵武看到了末阳的表情,啊的一声拉着小伙伴们赶紧跑,边跑还边喊:“怪物,末阳是怪物”。

小伙伴们火速离开,留着末阳一个人傻站在那里,他回过神,追向小伙伴,“别跑,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等等我。。。”砰的一声,末阳被一块大石头绊倒了,摔了几个跟头,奇怪的是有惊无险,别说摔破了,连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阳阳,你没事吧?“末阳回头看,是爷爷。

“爷爷,他们叫我怪物,我不是怪物。”

爷爷的眼中充满了关爱但却一点也不惊讶,扶起来末阳,“阳阳,你看是你的影子在保护你,这是好事,你不要害怕,跟爷爷回家。”

在那天之后,只要是末阳出现的地方,小伙伴们就马上散开,边跑边喊,“别让怪物逮住了。”最后演变成,谁也不敢靠近末阳和爷爷的家。末阳很沮丧自卑,不敢出门,已经一个月了天天哭,也不去上学。

一天晚上,爷爷在院子里做完一把太师椅后,回到屋里,对末阳讲,“阳阳,爷爷带着你去一个好地方,那里一年四季都有桂花,而且不会有人知道你有两个影子。”末阳似懂非懂,但如果没人再叫他怪物就很好了,他点了点头,钻到爷爷的怀里,眼睛一眨,两滴眼泪掉在了爷爷腿上。

就这样,爷爷带着末阳来到了100公里以外的小山村,钿水村。末阳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静谧含蓄的小山村。那是一个阴天,末阳刚进村子就遇见了在采桂花的婉城。

婉城不说话只是看着末阳笑,这一笑让末阳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末阳也笑了起来。“给你。”婉城将手中的桂花枝递给末阳,“这个可香了呢。”末阳接过桂花枝,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美好的让人一生难忘。

婉城,这个第一眼看上去并不出众的女孩却拥有让人挪不开眼睛的笑容,那笑是温暖的,让人不自觉就想靠近她,她也像一斛陈酿一样,绵远醇香,循环回味,久久难以忘却,今日喝的酩酊大醉,明日酒醒后又会忍不住再醉一回。

“阳阳,再往前走十分钟就是我们的新家了,快点走吧。”爷爷拉起末阳的手便走了起来。

“下个月来我家吃樱桃呀,我家就在那边。”婉城笑嘻嘻的将手指向一幢青瓦白墙的房子,就在前面的小溪旁边,院落里有一颗粗壮翠绿墨绿相间的樱桃树,点缀着一星一点的红晕,很是引人入目。

末阳感受到了久违的友谊,大声回答道,“我会去的。”

这一个月对于只有六岁的末阳来说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每天数着手指头过日子,终于盼到了。此时,正值农历四月初八,满树樱桃随风摇摆波动,一浪接着一浪,贪嘴的鸟儿们在和樱桃树人类打游击战,能多吃一颗就多吃一颗,场面十分热闹,鸟儿以樱桃果腹,婉城的表姐绣里却气到失声,眉头紧锁,手舞长竹,用尽全身力气向空中挥舞,以驱赶鸟儿们,然而收效甚微,气的她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家里人虽然无需以此为营生,但红彤彤的果子还没到口,已经被这些畜生啄去一半,实在可气。

“姐姐别生气,婉城来帮你。”婉城一阵风似的跑回了家里,去自己房间里取来了长长的丝带,系在了竹竿上,再去挥舞着驱赶鸟儿的时候,果然鸟儿受惊,纷纷飞向天空。

绣里被这个妹妹的机智逗乐了,“婉城,你可真聪明。”

“姐姐,我们摘樱桃吃吧。”

“好啊,好啊,我去拿竹篮接住樱桃。”

婉城虽然才六岁,却已经是上山爬树的高手。无论这山多险,那树多高,对于婉城来说都不在话下。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婉城已经在樱桃树上了,她随手摘了几颗放在嘴里,嗯,真好吃,要是那个小朋友也能吃到就好了。“接着,姐姐。”婉城摘了慢慢一把红玛瑙般的樱桃往绣里的竹篮里扔,绣里没有全部接住,樱桃掉到了地上。婉城咯咯的笑她的姐姐。绣里有些生气,白了她一眼。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站着末阳,也在咯咯的笑着。婉城从树上探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刚刚遇见的那个小朋友。

“进来吧,来吃樱桃。”婉城招呼末阳进来。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噢。”

“我叫末阳,你呢?”

“我叫婉城,这位是我的表姐绣里,她也是来我家玩的。”

末阳对着绣里礼貌的说,“姐姐好。”

“你今年多大就叫我姐姐?”

“我六岁了。”末阳道。

“我也是六岁,我是十一月出生的,你呢”

“噢,那我比你大些,我也六岁,但我是五月份出生的。”

婉城从树上跳下来,头上还沾着几片叶子,两颗樱桃。“末阳,那你就是哥哥咯。我也六岁,但我是十二月的生日。”末阳看着婉城,不觉已经眉笑颜开。心里想,真好,这里真好。

“我来帮你们摘樱桃吧,我很会爬树的“,话没落音,末阳已经爬到了樱桃树的树杈上,“接好了哦”。

这个时候婉城和绣里已经拿好篮子做好接樱桃的准备。两姐妹开始了一场“谁接到的樱桃最多”的游戏。明明绣里个子更高些,可最后却是婉城接到的樱桃最多,或许是末阳的偏心,或许是婉城的灵活,或许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三个人咯咯的笑着,在笑声中悄悄地出现了友谊的种子,它在将来的时光里不断地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一晃四年过去了,末阳已经是十岁的半大小伙子了,乖巧的他选了个没有太阳的日子背着赶上自己一半身高的背篓跟着爷爷去采桂花。到了晌午,大家都纷纷回家吃饭避暑。只有乌桑爷爷和孙儿末阳还在采摘。

突然,太阳从厚厚的乌云里钻出来,这让末阳慌张了起来,一边想着怎么能快点走,一边想着还好邻居们都已经回家了。

末阳看爷爷还在沉浸在采摘桂花的乐趣中,大声说,“爷爷~爷爷~哎呀,太热了!我们回去吧。”乌桑爷爷这才回头寻自己的孙儿末阳,可看了一圈却不见末阳的影子,这时候爷爷发现站在河对面的婉城。

只见婉城怔怔地站在那里,糕点和水撒了一地。看到乌桑爷爷,尖叫道,“乌桑爷爷,乌桑爷爷,末阳他。。。末阳他突然不见了,我正看着他,他就掉进土地里,不见了。”

这时候的乌桑明白了一切,他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婉城瞪大了眼睛看着乌桑爷爷,却没发现乌桑爷爷有多么惊慌,她心里觉得很奇怪,难道爷爷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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