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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阳双影》第四章 拂风随风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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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了,每逢阴天末阳就会去之前穿越的地方,做出和那天相同的举动,说出相同的话,总是不起任何作用。这次末阳急了一头撞到地上,想撞进去,结果头破血流也没穿越成功。

乌桑爷爷实在看不下去了,给末阳包扎好头后,叹了口气,“阳阳,以前爷爷觉得你太小不想让你再进影子世界,可现在爷爷看你那么执着,只能告诉你了。阳阳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搬到钿水村吗?”

“爷爷,是因为我有两个影子,小朋友讲我是怪物。”

“阳阳,你不是什么怪物,你是拥有一对举世无双的影子,虽然爷爷也不知道这个影子会给你带来些什么,但直到六年前你在影子世界里见到了我的旧友后,我才觉得也许这不是什么坏事。只要心存善念,即使到了影子世界里也不会误入歧途的。”

“爷爷,也就是说我这六年来之所以没有再次穿越是因为我不知道穿越是因为影子?对吗?”

“是的,你总是阴天出去哪里会有影子。你也要原谅爷爷不愿告诉你有影子才能进入影子世界。你太小了,爷爷不愿冒险失去你。”

“爷爷,你不会失去我的,我已经长大了,会保护自己。”

这个时候外面砰的一声,有人摔门而入,来人正是拂风。

拂风是乌桑的弟弟,尖嘴猴腮,一米五八,骨瘦如材,面色暗淡。他人很聪慧,身轻如燕,从小习武,处事灵活,但他有一样恶习,一辈子也改不了,那就是撬锁偷东西。与其说他喜欢偷东西,不如说他是因为喜欢挑战各种各样的高级锁具,每次还自己计时,打开锁后顺便拿走一件那家倒霉人家里的最值钱的小物件,比如:一串钻石项链,一对金镶玉的手镯,一件元代的瓷器等等,反正哪样东西能让人印象深刻这辈子都忘不掉他拂风,他就拿哪件,有意思的是人家家里宝贝再多他也就只拿一件,而且拿最值钱的里面最轻便的那个。因此拂风是警察局劳改所的常客,而乌桑的生命中因为有了拂风这样一个弟弟而更加的惨不忍睹。

但拂风天生就是一位开锁神匠。五岁时,拂风和乌桑被村里调皮的孩子欺负锁在了一个荒宅里,是拂风踩着乌桑的肩膀一跃翻过高高的古墙,跳到外面的稻草堆里,钻出来,在门口找到一根废弃的铁丝,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把那把锁打开了,从此,拂风开始钻研开锁,从最基础的挂锁到现代最高端的指纹锁,只要是能被称之为锁的东西,他都能够以超出常人的速度打开,并且他有一个规矩就是,绝不偷找他开锁的人家的东西。他很享受别人信任他的感觉,毕竟他很少有这种感觉。

拂风并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但他非常喜爱孩子,所以把哥哥家的小孙儿末阳当作自己的孙子一样对待,把毕生绝学毫无保留的传给了末阳。而末阳对于拂风的感情也不比对乌桑爷爷的感情浅,拂风的种种行径在末阳看来则是家境贫寒,生活所迫而导致的误入歧途,被逼无奈。但一想到末阳和乌桑的生活却被拂风搞的一团糟,就会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乌桑爷爷的雕刻作品的收入是可以让爷孙俩过上富足有余,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就是因为有了这么个弟弟,他的所得有一半以上都要用在捞弟弟出监狱上。再加上他的儿子云中和儿媳新竹的失踪,让他年近七旬的他头发所剩无几,视力时而清楚时而模糊,以至于原本用两周可以完成的太师椅,他现在要用一个月去完成。

拂风这次来就是来躲避公安局的追捕。“哥,我是拂风。公安局的人在后面,我来躲一下。”

“拂风,你要偷东西到什么时候才愿意罢手?你跟我出去,我带你去自首,请求公安局给你从轻发落。”

“哥,我不愿意再进去里面了,那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你知道就好,这次你跟我一起出去,把偷的东西拿出来,最后一次进去,出来后就洗手不干了!”

“拂风爷爷,爷爷说的对,咱以后不做了行吗?”末阳拉着拂风的手,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拂风实在不好意思在孩子面前继续丢人,转头就跑了。

五分钟后,听见村口的枪声,乌桑爷爷尖叫了一声,飞奔出去,是的,结果是最坏的那种:由于反抗警察逮捕,拂风袭警后飞奔村口想逃跑,被警察开枪击中了头部,死了。

“拂风,拂风。哥哥应该留住你啊,应该留住你”,乌桑爷爷被村民拉住,警察不让乌桑靠近拂风,乌桑爷爷悲伤过度晕了过去。

好心的村民将乌桑爷爷送回家,躺在床上的末阳,吓的从床上跳下来,“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村里的吴医生讲,“孩子,你爷爷是悲伤过度导致的晕厥,躺一会就会醒过来了。”

“爷爷真的没事吗?吴医生。”末阳担心极了,本来爷爷年事已高,末阳就整天担心爷爷会不会哪天就离开了自己,有时候做梦也会做到类似的噩梦。这下看到爷爷这个样子就更加害怕了。哭了起来。

“没事,没事,孩子,别害怕,马上就可以醒过来。”

吴医生没有骗末阳,一刻钟后爷爷睁开了眼睛。“末阳,爷爷没事,不要害怕。”

众人见乌桑爷爷已醒,就商量着如何处理拂风的后事。乌桑爷爷摇了摇头,用颤抖的声音讲,“拂风速来独来独往,我行我素,他曾说过,他的一生要活的像风一样潇洒自在,他宁愿死后随风而去,也不愿固封在黑暗的泥土中”,乌桑爷爷泪流满面,“劳烦各位费心,将他火化后,交与我,一切从简。”

拂风的告别仪式是在三天后,乌桑爷爷德高望重,村民们很拥戴他,他的弟弟拂风虽然作恶多端,但大家都怕乌桑爷爷过于伤心,而坚持陪在乌桑爷爷的旁边。拂风就在众人的目送中飞向了河流,顺河漂流;飞入了空气中,随风游荡;飞进了土壤中,滋润禾苗。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留下骂名外,还有他高超的开锁技艺,继承了这技艺的人正是拂风的侄子末阳。

乌桑爷爷虽年近七旬,但面对失去自己的同胞兄弟这样的事情,仍是久久不能从悲伤中走出来。末阳寸步不离爷爷,就是要好好照顾爷爷,至于再回影子世界这件事情就暂时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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