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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出幽天》第九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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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先王新崩,索化尼准备不足,他还不敢公然称王,所以公主还在宫里主持所谓的朝政。宫里各处都有索化尼的眼线,进宫的时候,苏飞黛把他们扮成手下带入。宫里看似平静,暗中却是刀光剑影,暗涌奔流。这次有无天等人进宫,苏飞黛心中多了一丝信心。

进宫后无天一路感觉有人盯着,那躲在暗处的眼睛一刻也不放松,时时盯着公主。无天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若不是为了公主,他早把那些人给抓出来了。晓霞总是不自觉地左看右看,那里有让她敏感东西。这段路让昆仑七士走的难受极了,若是平常他们此刻已在那些人面前了。转过回廊,他们走进一处幽静之地,那里假山耸立,树木繁杂,暗水明渠,显然是经过高手构造的。七转八弯,明明暗暗,一段木积路后,眼前豁然开朗。琼楼玉宇,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那中间的不就是昨天的那殿吗?及至殿前,苏飞黛请无天一行人先进,无天赶忙说道:“公主万不可如此,你是千金之躯,金枝玉叶,怎能落我等之后。”推辞不过,苏飞黛只好先进了。

大家落座,公主问道:“大家有何收获?”无天笑笑说道:“暗处很多小贼。”公主与大家相视一笑,说道:“这下你们知道我出个宫有多难了吧?”晓霞说道:“公主何不与他们玩玩?”公主新奇地问道:“如何玩法?”晓霞眨眨眼,对公主耳语一番,公主笑着点头。

回廊中走过两个人,边走边说:“你说公主要见些什么人呢?”另一个说道:“不知道,挺保密的,可能是与公主商议重要事情的。”先前那个道:“也是,我们赶紧去准备。”那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走了。俗话说:“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没想到隔墙有耳,他俩的话被一人在山墙后听到,那人听完赶紧离去。

公主急急忙忙离开宫门,没想到早有人监视,监视的那两人匆匆跟住,见公主进入一间房子,便在暗处隐匿。公主进去后却一直没出来,大概两柱香的时间,那两人实在持不住了。装成宫里人接近那房子,听里边没什么动静就往里窥探,见是一间空房。他俩纳闷地进去,那屋里空无一人,正左右转间腿一空被吊起来了,从梁上跳下两个女的来,公主从帘内走出。

一群衣着装束奇特的人突然出现在宫里,那些人不知规矩胡乱窜,引起一队青衣巡班的注意,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那些人进了一座花园,青衣巡班尾随进去,发现那些人不见了踪迹。他们分散去找,一个个消失了。

那些青衣巡班失踪的同时,那个去报信的那个人进了一间房子。那人在里边嘀咕,房子外边来了一个人,找个缝隙向里边吹迷香。

天渐渐擦黑,在一个山洞里躺着一些人,那些人像死人一样不动。洞门开了,十几个打火把的人进来,为首的是个女子,后边的有男有女。他们见那些人还没醒,就在旁边的石桌上喝酒吃肉。

躺着的人中有动的了,那些人发现自己在一个黑山洞里,浑身被绑缚,嘴里塞着布。那些人都挣扎起来,但无济于事。他们看到的都是熟面孔,搞不明白怎么回事。这时他们才发现喝酒吃肉的另一帮人,他们才完全明白。

一个穿青衣的人“呜呜”叫唤起来,原来地上躺着的那些是青衣巡班,还有被迷香迷倒的人,梁上倒挂的人。石桌上喝酒吃肉的那些人看人醒了,朝这边走过来。地上的人认出是公主。那公主身后的人就是无天他们了。公主看着眼前的人,脸色都变了,因为当中有很多是她的宫人。可是她又不得不信,这些人就是背叛了自己,来监视自己的人。那些人见到公主低下了头。公主让人拿下口里的布,严厉质问道:“为什么要背叛我?”,那些人一个劲地辩解道:“公主,冤枉啊,冤枉啊,公主。”

“哼,你们这帮狗才,死到临头还狡辩。”公主气极,喊道,“来人,给我杀了他。”身后转过右虎,一刀把那人劈成两半,那些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心腹又拉过一人来,那人战战兢兢,酥软作一团。公主喝道:“你是说实话呢,还是我帮你去见阎王呢?”那人经不起吓,开始一五一十地说,说到一半却被后面的人一脚踏翻,那人停口不复再言。公主看到那人服饰与别人不同,可能是这些人的头领。此刻的公主已被激怒,失去理智的说:“给我把他砍成八段。”话音未落,“咔嚓”左龙手起刀落,左腿齐根砍下,那人杀猪似得叫喊。洞内所有人震慑住了,无人敢多言。瑞霞和晓霞抓住无天的胳膊,她们还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晓霞悄悄说:“这公主看不出来这么狠啊。”无天说道:“公主也很可怜,她也很善良,也很害怕血,只是被这场斗争逼得。”晓霞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

“你看她的背影就知道了。”无天说道,“当年我也是这样,见不得血,但是现在被逼得不得不残忍。”晓霞看公主,见她有点发抖,背影好消瘦,晓霞心中对公主有了心疼之心,过去扶住她。

公主继续让那人说,那人不敢隐瞒的和盘托出:索化尼为了控制宫内,派出几路杀手,一是为了监视公主,二来杀掉和公主一路的大臣,以及那些帮助公主的人。刚才那个就是收买他们的人,他是索化尼手下的杀手,也是公主身边卧底的头目。他们不想背叛公主,所以没有积极为索化尼做过事,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为公主献身了。公主问道:“怎么为我献身?”那人哭着说:“我们虽然被索化尼胁迫收买,我们只是暂时委身求全,暗中保护公主。上次公主反诘索化尼,索化尼就让杀手刺杀你,其中有殿前护卫牙日所在的一队,牙日等为了保护公主,与那些杀手同归于尽了。”公主怔道:“不错,上次左龙、右虎说发现了牙日和一些不明身份的尸体,他们着同一种服饰,这件事到现在还没查清,原来是这么回事。”公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一定粉碎索化尼的阴谋,为这些壮士报仇。”

公主问那人:“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回到:“小的叫还乙。”公主让人解开还乙的绳索,还乙对公主感激涕零,说道:“谢公主不杀之恩,这里有些是忠于公主的,请公主原谅。”公主连忙让还乙找出,还乙找出十几个人,无天看时是些好汉,朝公主点点头。公主见这些人忠义,问道:“你们当中谁武艺最高?”他们都指还乙道:“属还乙队长武艺最高了。”公主还让还乙担任队长,带领他们加入正义之方。他们叩头言志。公主把索化尼的人关在洞中牢里,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这下肃清了公主身边的奸细,无天又和晓霞他们进行一次排查,没有发现异常。到了殿内,公主敬佩地对晓霞说:“姑娘计谋过人,苏飞黛自叹不如。”晓霞笑笑道:“公主过谦了,你才真正的勇敢呢。”

左龙右虎问道:“公主,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公主笑着道:“这都是晓霞姑娘的计策。她先让你俩故意透出风去,引起他们的关注。然后我亲自出去,这样既能让他们相信,又会吸引一部分人过来。我进到布满陷阱的房子里,故意长时间不出来,那些人按耐不住进入房中,被事先埋伏好的我们一网打尽。同时让近侍们扮成昆仑七士,在宫中随意走动,把他们引到迷幻花园,真正的昆仑七士在后边一个个解决。这样他们都被抓进洞牢,把隐藏在我身边的内贼一网打尽了。晓霞姑娘把这个计策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左龙右虎赞叹不已。正是:巾帼从来多壮志,红颜一直善计谋。

解决了身边的内贼,公主心里放心了许多。这得力于无天他们的帮助,对他们更加倚重。晚上,公主大摆筵席,与无天等进餐。殿内灯火通明,庆祝对索化尼的初战大捷。

宴罢,公主与无天等闲聊,说起了事情的经过。这事原从一百多年说起,那时的楼兰国是个重要之地。东通敦煌,北走车师,西北接焉者,西南去且未、精绝、拘弥、于阗。正处于商路,西域各国的茶叶、乐器传向东方,东方的丝绸、瓷器传向西域各国。商旅转站,使团往来,繁华富庶。

楼兰国王贪婪残忍,多次攻截汉朝使者,派兵掠夺商队。这让汉朝皇帝非常震怒,发兵玉门关。汉朝大将军霍光为示汉朝国威,只派了一个使者进宫。这个使者名叫傅介子,身高七尺,着汉使礼服,威风凛凛。傅介子进宫后,国王不以礼招待,反而傲慢不逊。傅介子在朝堂上不卑不亢,说他要到西域诸国送礼促进友谊,先在楼兰国暂停,楼兰国王表现出不在乎的神态。

楼兰国王贪婪汉朝的礼金,到了半夜去见傅介子。傅介子与楼兰王对坐饮酒,傅介子叫人拿出礼金让楼兰王看。楼兰王和他的属下都喝醉了,傅介子悄悄地对楼兰王说:“我朝天子有事要我告诉你。”楼兰王跟着傅介子进入汉帐,傅介子屏退左右对楼兰王低语。两个壮士从后刺向楼兰王,两把刀刺透楼兰王的胸膛,立刻毙命,楼兰王的贵人和左右都跑散了。

傅介子高声喊道:“楼兰王因为背犯汉朝,天子派我来诛杀。你们应该把在汉朝为人质的太子立为王。我汉朝天兵已在城外,你们最好别反抗,如果你们反抗,楼兰将亡矣。”就这样,楼兰王被诛杀了,立了在汉朝为人质的太子为王,从此与汉朝再无矛盾。汉朝大将军霍光在楼兰城外勒石而归,上刻:

“塞外羌胡犯我汉,

将军倚马玉门关。

西出雪熬壮士头,

不破楼兰终不还。”

以后的楼兰王以此为戒,与大汉建立友好关系,通商、互通使者等。可是楼兰国内还有一股势力,他们是以被诛楼兰王的后代为主的,总是想办法破坏和平的契约。还好楼兰百姓发对战争,所以那帮人翻不起什么大浪。直到这代楼兰王,索化尼为执政大人,他很有野心,联络被诛楼兰王的后代,以雪当年耻辱的理由为借口,发展自己的实力。趁着楼兰王病逝,外有炽磐的支持。炽磐派来使者,给索化尼提供外援。凭借这些他准备发动政变。所以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

听完公主的讲述,无天深为古人的智慧和勇气折服,单枪匹马进楼兰国,用计诛杀楼兰王,这是何等的勇伟,何等的豪迈。无天暗中励志,做第二个勒石之人。

公主道:“楼兰百姓渴望和平,反对战争,所以这次我们必须得赢,我们输不起。”众人沉重地点头,无天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民心在我们这边,我们一定会赢得。”公主意味深长地看了无天一眼,点了点头。晓霞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失落,一种强烈的患得患失的感觉。这些被细心的无天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左臂搂住晓霞。

夜晚最能令人神往,静谧的夜晚,总是生出那么多的情思。在楼兰王宫,无天第一次夜出观月,塞外的月那么圆,那么近,那么亮,照着天下像是照在人的心上。远山朦胧,这月照的很轻,轻到没有声音,把远山安的那么温柔,那么挺拔。眼前的绿树孤独的站着,月蒙上一层纱,让它早入梦乡。对于流浪的人,有牵挂是幸福,有爱人是天堂,无天心想,自己的爱人就在身边,那么到哪都是天堂。随处流浪,身边的温暖触手可及,夜晚不需要去怀念,早晨不必要失落,闭眼和睁眼爱人都在身旁。不管寒冷还是炎热,爱人的呼吸都在耳边。饥饿还是撑住,关怀随时收到。安全还是受伤,总有人在身边忙乎。害怕还是孤单,一如既往的眼神一直都在。无天笑了,他应该笑的:晓霞古怪精灵,足智多谋,温柔善良,开朗爱笑;瑞霞沉默寡言,胸有成竹,心怀慈悲。拥有她俩就拥有了尘世一切的荣誉,她俩在身边整个天地就在身边。

这时候她俩该睡了吧,梦见昆仑雪堡了吧?异乡的梦不外乎乡土,那里有最初的哭泣和欢笑,那里有父母的娇宠和嗔责,那里有发小和奔跑的足迹,那里还有一个羞涩的梦。她俩应该梦见无天了吧,昆仑泉边的邂逅,上云山的风雪,晓霞应该梦见始有洞的河边,那些梦是他们共同的梦。

无天还有一个梦,那就是在楼兰城外勒石立碑。他要告诉人们,和平来之不易,那是需要牺牲,需要付出代价的,人们要珍视和平。无天希望自己能够做到,这次不仅仅是帮苏飞黛公主,而且也是对炽磐宣战,所以一定要赢。要告诉炽磐,虎台的后代来了,虎台的后代向他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无天对自己说:父王如果知道这些,他一定会支持的。此次在楼兰国就是和炽磐开战,这次成功与否,都会引来炽磐,自己还没见识到寒啸天那帮杀手,如果那些人专门对付自己,自己凭着昆仑七士、晓霞姐妹和两个弟弟能否应对?无天的心里想起了很多,但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帮助苏飞黛公主,揭开索化尼和炽磐的阴谋,还楼兰百姓和平。

塞外的风已经冷了,无天的心里却热血沸腾,这是大战在即的激动。从明天开始,苏飞黛公主决定与索化尼开战,这场战争是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没有千军万马的战争。但比马革裹尸的战争更艰辛、更危难,比醉卧沙场的战争更凄惨、更悲壮,这是一场智力与计谋,忠义与谋逆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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