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衔日，金辉斜影，凉州城禁宵，神仙居的姑娘关门送客，欢场醉客在姑娘的胸围中最后用力掏一把，姑娘们配合的轻喘娇哼，男人们故作潇洒哈哈大笑，大步离去。

宝儿搀着红玉向后院走去，红玉舒眉展笑，对着手中刚刚归笼的八哥说道：“乖儿子，李公子用八千两白银为青月赎身，今个真是财神上门。”

八哥在鸟笼中上蹿下跳叫到：“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红玉展颜畅笑，喷出一口白烟说道：“亲儿子就是灵性。”

宝儿说道：“妈妈您自个就是个福人，财神这是献宝咧。”

红玉笑骂道：“死丫头，你也生了一张八哥嘴。”

......

林园清幽，虫鸣窸窣，嬉笑清脆如风中银铃，脚步悠闲似深秋缓雨。

汐月在后院前迎接，笑道：“今天是有什么喜事惹得您这样开心。”

宝儿接话说道：“苏公子花了大价钱为青月姐姐赎身。”汐月说道：“难怪前院今日没什么动静，苏公子也包场了吧。红玉敛笑肃面，点了点头，将鸟笼递给汐月，问道:“丫头们功课做的如何？”汐月接过鸟笼，退了半步，紧随其后说道:“教了丫头们一些三字经启蒙，时日尚短，没有什么成效，不过素人天资聪慧，霓裳舞一日就已经学会，只是稍有生疏。”

红玉捻起烟斗，吞吐几口白雾，面无神情，淡夸了一声，说道:“不错。”

后院澡堂里的丫头全然忘了白天的委屈，孩童的本性显露，肆意的玩耍嬉戏，回雁独自在角落沐浴，无人搭理她，她也乐的清闲。热水消疲解乏，回赞竟迷迷的睡熟了。

阳落进，天色昏暗，一行人拥簇红玉入门，丫头们皆静气屏息，不敢做声，婢女点燃脂烛，屋内光暗交织，人影森森。

红玉围着澡池巡视一番后，说道:“丫头们，明日你们青月姐姐出嫁，去给青月壮壮声势。”

回雁受惊睁眼，猝然挥臂，水花四溅，湿了宝儿粉裙。

宝儿笑道:“素人妹妹，白日里下了不少苦功夫，都睡着了。”

回雁欲起身至歉，但四周皆是生人，羞于露体，蹲在水中说道:“姐姐勿怪，勿怪。”

宝儿笑道:“妹妹说的是哪里话，明儿有个姐姐出嫁，去送送她，你也露露相。”

红玉盯着回雁的修长白颈，忽然说道:“秦素人，站起身来。”

回雁并腿捂胸，缓缓起身。

红玉眯着眼呼出口中浓烟，烟似白练凝而不散。说道:“放下手。”

回雁腹涌悲愤，满面羞红，双臂似有千斤之重，慢慢垂下。

红玉从九首莲花烛台取下一只白烛，宝儿将烟斗接过，烛光微微，靠近回雁，无暇少女裸体在众人面前显现，红玉冰凉素手在回雁身上摸索，回雁全身粟栗，银牙扎进红唇，泪珠溅起水花。

片刻，红玉停手，宝儿送上烟斗，两口白雾下肚，说道:“屁股小了些，每日坐三个时辰的缸。”

红玉一行人提着一盏粉纸灯笼回前院去了，丫头三三两两回楼上歇息，回雁跪坐在浴桶中抱肩啜泣，琉璃走上前去说道:“姐姐，你哭什么？”

回雁眼含泪花，凝眸回望。

琉璃扶起回雁为她着衣，说道：“姐姐我送你回屋吧。”

琉璃牵着回雁，并肩送她回屋，一路上琉璃行似灵雀跃枝，嘴不停歇，言语这几日所见所闻如何新奇有趣，汐月如何恶毒。上楼入室，目所能及之处豪奢华丽，琉璃左盼右顾说道：“姐姐你住的屋子好漂亮。”

回雁叹道：“房室虽好，但却是囚鸟之笼。”

琉璃不解其意，也不答话，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左右摸索，就不离去，回雁开口说道：“夜深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琉璃兴致未消，抱着书桌前的一只蝶花相恋的白瓷笔筒，说道：“还早咧，我每日都要在床上睁眼一阵子才睡的着。”回雁也不好吹灯安寝，随手拿了一本《太白诗集》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