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皇帝震撼的看着地上，以死谢罪的母妃，他的内心波澜壮阔，从小到大，这位母妃在他眼中，都是那么的强势，那么的傲人，那么的不可一世，她的心里藏着多少秘密，都能淡然处之。她的地位受到怎么的威胁，她都能力破狂澜，此时，却跪在自己的面前。

跪着的老皇妃，一脸的从容，一脸的微笑，一脸的欣喜。她做得到了，只要皇帝能听自己的规劝，收敛一下身上的戾气，一切都来的及。

明月国还是有希望的。

不义凛然，不只是说，君子气慨，女性照常能做到，因为历来都是以柔克刚。我们不否认，皇帝在柳菁菁为他挡下那一剑的时候的心情，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的，他也希望自己能承担，往往帝王都在一瞬间保全自己。

黑衣人扔下了手中的剑，他俯首甘愿被惩罚，多年来，这个一直困惑自己的，让自己寝食难安的，皇室继承人，有一天拿着宝剑来要自己脑袋的时候，想着自己的反应。

既然，知道势必有那么一天，那自己何不，主动出击。十多年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却没想到，自己的真的做错了。

“圣上。”王充轻声的提醒道。

他现在有一种决然的感觉，皇帝最终也会找到自己的。这个先帝留给自己的猛虎队，势必因为皇帝的强大变得微不足道。也可能变为他的左右臂，也可能被绞之，永不再现。不管怎么？自己真的能做到老皇妃的这种表情，坦然处之吗？

王充心里嘀咕道。

自己的统领都被皇帝给灭了，除了副统领，自己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势力还有多少？先帝的遗言，让自己无比蛰伏下来。看来，有些事情，不是先帝可以控制的。

今非昔比啊！王充太多感叹了。

“把他压下去。”皇帝朗声喊道。

黑衣人被压送下去，老皇妃缓缓的放下手中的匕首，王充跟殿内的侍卫摆了摆手。他们都悄然而退。

“你干涉朝政了！”皇帝悠悠的说道。

“皇帝有权处决我，在我临死之前，有番话还是要说的。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是想洗刷掉我身上的罪孽，我知道，在我们有这种意图的时候，皇帝就应该把我们扼杀在摇篮里，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我们同样是皇室中人。皇帝可曾想过，我们为何要这样吗？是被逼的。我这些扪心自问，我这么做，对得起谁？”老皇妃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漠然了苍凉。

“皇室如果一直对我们一如既往，我们何必要惊慌失措。我不是埋怨，从皇帝知道天女的事情，性情就大为转变，也许，皇帝自己没有察觉到，但是，我嗅到了，和当年一样危险的信号，当年，是国师力破狂澜，救了明月国。现在有谁？谁来担当这个大任？东方闫吗？不，皇帝已经不在信任他，我吗？皇帝估计更是无法相信，只有是皇帝自己。”老皇妃依然跪着，语气很和蔼。充满了慈爱和怜悯。

她停顿了，她想看看皇帝的反应。是的，皇帝脸上的戾气没有那么浓了。他至少愿意听自己讲话了。

“十多年前，出现的玄女，救先帝于水火当中，那副凛然，那副慷慨，那副不屈，都让人敬佩万分。先帝爱上了她，势必要娶她，皇后规劝，同样被罚，那副耻辱，是你的伤口，永远难以弥补的伤口。可是，玄女却爱上了别人，这份耻辱却是先帝咎由自取，如果说同情，时间有什么值得同情，没有人。可怜之处的人必有可恨之处。”老皇妃来世揭开了当年的那道伤疤，让皇帝的脸变得阴晴不定。

母后不是病死，这个铁的事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母后是被自己的父王给逼死的。这份耻辱，让自己永生难忘。为此，他恨，他恨他的父王，东方闫之所以中毒，是他一手策划的。宫中莫名的失去几个先帝受宠的嫔妃，也是他的作为，可是，在世人面前，他永远是一幅唯唯诺诺，胆小怕事之人。可是，他的内心身处，却时时刻刻与他的父王为敌。

“够了。”皇帝不愿让这么清楚的看清自己。

“不，皇帝。你就把我当成将死之人，一个快要死的人，你怕什么？”老皇妃柔声的像位母亲一样，想要抚平孩子心口的创伤。

“玄女出逃，是国师办的，对外，宣称她以死报国。国师的苦心没有换来皇帝的清醒，他命令大师，一定要找出玄女。皇帝的命令，让大师很为难。他找到了当年的我，让我保全好你。剩下的事情他来做。为了明月国，我才在你的母后面前发现毒誓。同时，大师同意帮助闫而解毒。皇帝，你知道吗？站在我的立场上，我同样的嗔恨你。我的闫儿，那么小，他就是深的皇帝的宠爱，你就下此毒手。”老皇妃已经泣不成声。

她的话，同样震撼到了皇帝东方俊，他不知道，父王竟然这么为了玄女，不惜母后的性命，连自己的生命都时刻在生死一线。

太可笑了，这就是皇帝。他的所有指令都在他的一念之差。

啊！自己，是啊，老皇妃说了这么多，不是在不断的提醒自己吗？柳菁菁啊柳菁菁，你真的让朕很为你失望。

菁儿，你知道吗？你的眼中出现伍里昂的时候，你痴痴的看着他的时候，你为了他，委曲求全的坐在朕的身边时，朕就知道，你离不开他了。

可是，朕没想到的是，你们竟然苟合在一起了。在你还在朕的环抱里，说说笑笑的时候，在你还跟朕嬉笑的时候，在你规劝朕的时候。你都是有目的的吗？你实际在拖延时间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伍里昂是猛虎队的统领，有救你的本领。

所以，朕把你禁锢在身边时，你眼中的恐慌，已经出卖了你。朕本想惩罚的人是你。你知道吗？你清楚吗？朕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落入别人的怀抱，成为他人床上的宠儿，让你回心转意，你知道吗？

皇帝东方俊，痴痴的看着殿上跪着的人，老皇妃。都是皇室中人。她竟敢有勇气把自己内心深处，血淋淋的事实都摆出来。

让朕无言以对。是的，是朕太狂妄，是朕觉得自己就是主宰一切的神。朕就是皇帝。说的，做的，都是朕自己想要的。

难道自己也有错吗？谁敢说朕错了。谁？

东方俊傻傻的盯着老皇妃。她的倔强，她的胆大，她的直言不讳，真像菁菁，难道是菁菁回来了吗？不对，她死了，她为了朕，当了一剑，当中穿心。

东方俊不知道到底是谁？还在继续说个不停。他想制止，他想让她闭嘴，就是无法张开口。

“皇帝，我知道，你心里很苦，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承担了这么多。如今，你是皇帝，你就要为天下的苍生考虑，你不在是那个意气用事的孩子，你身上的责任在提醒你，你是一个君王。自古君王都是孤独的。柳菁菁，她虽然是天女，但是她还是要臣服于你，你不能被他左右啊？那样，她就是妖女，会被世人唾弃，追杀的。皇帝，你知道吗？柳菁菁，她的良苦用心吗？”老皇妃见东方俊颓废的坐在龙椅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

老皇妃知道，即使他没有听进去，但是，他的意识还在，他还是能找回他自己。重新站起来，现在，自己也没有其他的方法，只能等，只能赌，只能不断的提醒，让他恢复意识，找回自己，重整明月国。而不是以这种惨无人寰，惨无人道的嗜血，来控制明月国的百姓。

“皇帝，爱情都是自私的。可是爱一个人，并不需要，这个人永远陪在你身边，你需要的是，把这份爱放在心里，让自己高兴，令自己解脱。爱一人，如果把她禁锢在你身边，她的不开心，她的痛苦，她的所有一切都影响着你，令你不舒服。同样，我也知道，柳菁菁她是爱你的。有些事情，她也是迫不得已的。”老皇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只是，皇帝的眼神，死死的望着自己。那种好像自己有很大企图心的事情。让自己不敢停下来，只有不断的说下去。

对，柳菁菁是爱自己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痛苦，她看伍里昂的眼神有一种焦虑。对，柳菁菁是爱自己的，如不然，她会义无反顾的替自己挡下那剑。对，柳菁菁是爱自己的，如不是，她会这样附到老皇妃的身上，来给自己说这么多道理。对，柳菁菁所做的一切，都证明她是爱自己的。

也就是说，伍里昂，他胁迫她做的。对，只有惩罚伍里昂，才能让柳菁菁的灵魂得以轻松。皇帝东方俊的内心起伏不定，他紧盯这老皇妃的嘴巴。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他都喜欢听。他爱听。也只有柳菁菁才能说这样的话。他是那么理解自己。

“皇帝，做个好皇帝，要有爱心，要有善心，要有良心，你说你有吗？”柳菁菁银铃般的声音好像又在自己的耳边想起。

“皇帝，你一定要做个明君啊！答应我。一定要做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我可在天上看着你。你知道吗？如若不然，等你百年之后，我可不要见你，见到你，我也不认你。呵呵呵呵”柳菁菁一边一边的重复着对皇帝的期望。

“朕知道了，朕知道了。菁儿，朕明白了。朕都明白了。你是爱朕的。”皇帝东方俊，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是喜欢柳菁菁这么说。带着似有的威胁，让自己的心里暖和了不少。

那种从心里来的温暖，让自己的身心都很舒服，很舒畅，含着高兴的血液，皇帝东方俊醒过来了，他着急的看向跪着的老皇妃。

“母妃，你也在，那个，你处理一下朝政。孩儿去去就来。”皇帝东方俊信赖的看着老皇妃，对，是那种很信任，很信任的眼神。

“朕去了。”皇帝顽皮的看了一样，老皇妃。他要去找柳菁菁。对，那怕有她的气味都行。

对，菁儿还在永和宫。对，永和宫里有菁儿。

她一定在哪里，皇帝东方俊疯了似地跑出去，下面的人都着急的跟上，不知道的为何？皇帝跑到永和宫，却把大殿的门紧紧掩上，不让任何人进去。

老皇妃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皇帝最终的醒悟，最重要，自己刚刚看到他的眼里充满了柔情，是的，他又回来了，至少，他还能这么认可自己说话。就说明，自己没有白白牺牲这一切。

老皇妃终于放心了，明月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