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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寡嫂是非多》第十章 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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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本来从事的行业就是特殊的,说是有人嫉恨她令死尸开口指证恶犯,假冒山贼害死她的事是假的,又有何证据呢?

离她如此亲近,让她交托一生的良人,想要害她,真是死无葬身之处!

“这两具尸体经仵作司检验过,是从脚手架上掉下来跌死的。”

令她心中发冷的记忆被人声打断,江夜白瞬间将情绪克制住,戴上了仵作专用的手套,上前一步。

她正撩开尸布准备查验,身边的人就打断了她。

“哎,你乱动什么呢?老仵作已经验过了,你新来的,不要乱摸乱动,在一边看着学。”

“这两具尸体不是跌死的。”

“嗯?呵,你倒说说是怎么死的呢?”

一名衙役头头看了她一眼,面带讥讽,眼里满是不屑。

“从高的地方摔落下来,会让人体内部组织移位,所以没有太多的血,人就没了气。”江夜白平静的说道。

“是没什么血,就是摔死的,还以为你有什么独道的见解呢。”

衙役不屑地看她一眼,挥手命人来抬走尸体。

“别动……”江夜白蹲下身来,袖间寒光一闪,精巧的剖刀已在她手中。

“老仵作已经断定过的尸体,不要再动刀!咱们大周朝圣上有令,未明死尸为他杀,家中眷属又无人同意剖尸时,仵作不可动刀。”衙役立刻阻止她的动作。

“若是我能证明是死后从脚手架上摔落下来,那便有可能为他杀,我,完全有理由动刀!”

江夜白眼底有一种静寂,一脸漠然的看着他,手中寒光一闪,朝他一挥,“去将尸布揭开,然后站一边,不要碍我光亮,挡我活计。”

“你……你在驱使我?”衙役愠怒,一张脸黑得不像话。

“莫要说这些无聊言辞,剖尸要紧,若是他杀,还要大人去探案的。”

寒光自袖间一闪而过,已是一刀子刺进了尸体,江夜白就仿佛根本看不见他怒意虬结的脸。

“尸体瞳孔涣散,裤裆有尿骚味,在死前饮过酒,并非是意外摔落而死,他们是先死而后摔。”

寒光隐隐,刀在她手中令人惊悸,她一边比划,一边描述,几名在场的其它仵作脸色大变的看着她整个剖开的胸腔,一个个都惊得快要晕过去了。

“柳家商铺刚刚落成,离城都知道这里在动工,因此附近都没有什么人行走行商,若是被人所杀,也不会一定要扛到脚手架上去摔落下来。”

那名衙役头目皱眉分析着头绪,江夜白点头赞同,随即又道:“据说柳家商铺急于建成,给雇工的银两颇丰,而商铺昨日刚刚建成,或许,雇工为即将得到的银两而欢喜,互相喝酒,大人,你请看那边方向……”

她指了指那约有两人高的脚手架。

抬头可见,那一处有两个放着的软垫子,旁边还有一碟油包和几只酒瓶子,“或许是他们在那休憩饮酒,醉酒后神志不清,从高处摔下下来的……”

“把那些东西全部送到师爷那里去,找人来查验酒。”衙役头目指挥道。

江夜白上前拿过取下来的酒壶,闻了闻,随即皱着眉头,“这酒并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酒,倒有些像是农家自酿的酒,这种酒只需半杯,就能令人醉得不省人事,从而导致摔落也未必稀奇。”

“马上去查附近的农家,可有人私售这种酒类。”

龙司寒发号施令,马上就有一队衙役迅速离开了。

“报告宁王殿下,已经查出来,附近的确有农家在私贩这种酒类,且能证实其中的有一人去买过大量的这种酒,哎呀,江姑娘,你这个鼻子,可真灵光啊!”

“嗯,我知道。”江夜白半丝谦逊也无,把剖刀放在箱囊,站直了身子。

衙役暗中对视一眼,没料到这个新来的雏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推敲破了这桩人命案。

这也太轻描淡写了。

“这位仵作姑娘目光如炬,如此精粹的剖断能力,与我认识的一位女子很相像。”

柳名元朝这边走了过来,身姿挺拔,俊眉朗目,浑身上下,比之武生多了书卷气,比文弱书生又多了阳刚气,谈吐之间十分温润。

江夜白唇角微不可察的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眸中闪过浓烈恨意,一脸的漠然,毫无反应。

她这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让柳名元起了兴致,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味,朝她走近,“这位姑娘是新来的仵作吧,我和你也算是同僚,衙门的张师爷,会请在下替他代笔写告示,呵呵。”

江夜白将手中沾染了尸血的猪皮手套脱下来,放在了他怀中,一脸的漠然无谓。

“柳掌柜的,这两名长工在铺子落成后因为醉酒而导致身死,所谓死者为大,你作为他们的雇主,也算是给了你两条命,你就大发慈悲,给人家一点银子,当作葬事补助吧。”

她几乎连正眼也没有看过柳名元,拿起器具,转身就走。

渴和着血腥腥气的猪皮手套扔在他衣衫上,柳名元闻之欲呕。

领队的衙役头儿,走过来,看了一眼,黑脸上扯了抹笑,“柳公子,咱们这新来的仵作性子不太好,天生不会说话,您这商铺开得这么大,所谓富商肚宽,别和人家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他没想到这新来的女仵作性情如此冷漠不讨喜,可是对剖尸论断方面的才能却如此令人惊赞。

不过看到这离城数一数二的幸运公子哥今日憋屈成这样,他暗自得乐,啊阿哈哈哈哈。

柳名元脸色一黑,将手里的猪皮手套往身边的仆从手里一放,脸上带笑:“无妨,这类与众不同的个性,在下倒是欣赏的紧。”

那名衙役眼底流露出不以为然,这离城有名的幸运公子怪不得运气好,这嚼碎牙齿和血吞的气质也是旁人难及。

查探的衙役满脸兴奋,直奔而来,“王爷,属下已经查清这两人都是村子那边的,没什么银两,酒是在村那边买的,那家酒已经查过,是自家酿的,但是加了很多料,合在一起,这酒异常的凶猛,常人喝了以后……”

龙司寒漫不经心的听着差役的报告,等回过头去看江夜白时,发现她早已经离去多时。

青砖砌成的小道上,江夜白抓着河边粗石筑成的栏杆,浑身无力,像是被人剁碎了七寸,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崩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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