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回头，见安妮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才松了口气。安妮轻笑一声，招呼维克多向实验室走去，边走边说：“偷听别人谈话可不是一个魔法师应有的品质。”维克多连忙跟上，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有点好奇，想看看其他魔法师是怎么做实验的。”

“看到了吗？”

“没有，里面应该是两个跟我一期的魔法学徒。他们在……在议论我被特别招募的事情。”

“那种事情不用在意，每个被招募的魔法学徒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特别的原因——毕竟名额就那么多。再说你被招募的理由也很充分，只不过最好别让人知道。”

维克多想到那人提到花了5万金币的事情，本来还有些不以为然。听到安妮这么说，才明白其实学院是默许的。不禁想问问安妮是为什么被招募的，又觉得不太礼貌，就没问出来。

两人来到实验室等了一会，弗格特教授、恩佐法师和库恩陆续来到，于是由弗格特教授宣布开始第二次实验。

由于维克多的魔纹免疫魔法的特点，无法直接对其施放拓印法术，恩佐法师用一张半透明的薄绢铺在他胸口，慢慢的将魔纹描了下来。整个过程花了一个多小时，中间维克多不能动弹，连呼吸都要尽量平稳。等恩佐法师描摹完成，维克多感觉比在酒馆干了一天活还要累。

恩佐也是累的不轻，一边把描好的薄绢交给弗格特法师，一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旁边的库恩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把大脑袋凑了过来，啧啧感叹：“六芒星的法阵我见多了，环状的也见过几个。不过这种线条简洁的圆环魔纹能有这么神奇的功效，还真是不可思议。”

弗格特教授顾不得库恩的失态，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圆环，嘴里念着“回路”、“结构”之类的术语，最后感慨道：“正是因为线条太简单了，一看之下很多地方根本不符合魔纹的基本原理。我怀疑这个图案是一个复杂法阵浮现在表面的部分而已。”

“就是说……这个法阵是立体的？”库恩眯起眼睛盯着维克多，好像要用眼神切开维克多的胸口，看看里面有什么。

弗格特教授将薄绢收到怀里。慢慢说道：“魔纹结构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研究清楚的，可以带回高塔慢慢参详。接下来，要开始测试魔纹的效果，看看它对各系魔法的免疫效果和极限。”

维克多听到弗格特教授的话，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弗格特教授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维克多，接下来的实验有点危险，你需要承受一定的痛苦，而且也许会因此受伤。现在你有最后一次退出的机会，如果你选择继续，就要做好吃苦头的心里准备。当然，我会最大程度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受伤之后也会第一时间得到治疗。不过有些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你有一中午的时间考虑，午饭后告诉我你的答案。”

维克多不禁有些犹豫，虽然他在选择成为魔法学徒的时候就下决心要付出努力，但没想到会面对肉体上的磨难。他注意到一旁记录实验的安妮也在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有点关切，又有点期待；这时他又想起早上那两个魔法学徒的议论，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夹杂着莫名愤怒的勇气。“不用考虑了，弗格特教授。我一定会尽力配合您的实验。”

弗格特点了点头，没有对维克多再说什么，示意其他人开始准备实验。安妮将维克多带到一边，让他脱掉长袍，赤裸上身。又交代他待会的注意事项：不要躲闪，不要硬撑，如果有感到不舒服就大声喊停。与此同时，库恩和恩佐两人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六芒星法阵，画好之后让维克多站在法阵中央。安妮看到维克多有些迷惑，主动解释道：“这是侦测魔法阵的一种，不过不是针对你，而是检测对你释放的魔法的。弗格特教授可以根据法阵的变化观察魔法被净化的程度。”

准备就绪后，除了维克多和恩佐，其他人都远远退到法阵之外，而恩佐则刚好站在法阵的边缘。弗格特教授这时说道：“维克多，你准备好了就告诉恩佐法师，我们开始吧。”

维克多尽量不让自己想的太多，听到弗格特的话，向恩佐示意自己准备好了。恩佐没有半点犹豫，见维克多示意，抬手就释放了一个初级的闪电麻痹，维克多只是感到身体表面微微有下刺痒，一闪而逝。“初级雷系魔法，完全免疫。”房间另一边的弗格特说出观察的结果，安妮马上记录下来。

维克多听到“完全免疫”这句话，对自己的信心增强了不少。对恩佐大声说道：“再来！”恩佐不慌不忙，对维克多射出一枚拳头大小的火球，维克多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却挡了个空，火球击中维克多的胸口，随即熄灭。维克多感觉胸口有些发烫，低头看了眼，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弗格特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初级火系魔法，完全免疫。”

“再来！”

……

“初级级冰系，完全免疫。”

“初级级水系，完全免疫。”

“……免疫”

这天剩下的时间，维克多配合测试了基本法术系别的大部分初级魔法，除了土系魔法让他摔了个跟头之外，其他的魔法都无法对他造成伤害。当然，增益型的魔法也无法给他提供任何帮助。实验结束后，弗格特让维克多等人回去休息，与库恩对着实验记录讨论起来：“几乎是全系魔法免疫，虽然诸如死灵和时空系的魔法不太方便测试，但结果应该都一样。”

库恩兴奋的搓着手，说道：“这让我更期待明天的中级魔法测试了，明天由我来施法吧，恩佐法力有限，连续施放中级魔法还是太勉强了。”

弗格特点头表示同意，又说道：“待会咱们一起去见杜德尔副会长，这个净化魔纹的威力还在当初的评估之上。有关维克多的保密等级必须提升到最高级，如果被敌视魔法公会的势力得到这个魔纹并破解，那将是所有高塔法师的噩梦。”

晚上维克多躺在床上，兴奋的心情还没有完全消退。想到自己在各种魔法攻击中毫发无伤，他隐隐明白了为什么魔法师们对自己如此重视，就连安妮看他的眼神中好像也带着一点羡慕。他心中完全没有了对受伤的恐惧，巴不得快点天亮，好进行下一次实验。

第二天一早，维克多早早的等在实验室里。弗格特教授等人来到后没有多说什么，还是按照昨天的方式开始测试魔法。只不过这一次，换成库恩大法师施放中级魔法。维克多站在法阵中央，刚对库恩示意准备好了，库恩二话不说立刻放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火球。维克多有了昨天的经验，早早抬起双臂，交叉挡在身前。只听“嘭”的一声，火球炸散消失。维克多后退了两步，觉得两只前臂一阵火辣辣的灼热，感觉头发眉毛都被烤的卷曲了。另一边的恩佐忍不住出声询问：“维克多，你没事吧？”

“我还好，没有受伤。”维克多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认没事，对库恩示意继续。

接下来，库恩又施放了冰系和雷系的魔法。冰系还好，只是让维克多脸色发青，打了一阵哆嗦，雷系的电击可就让维克多尝到了苦头。全身止不住的抽搐，手脚完全不听使唤，哪怕魔法已经消失了，还是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维克多甚至怀疑库恩如果在他抽搐的时候再补上一记电击，他可能就会小便失禁了。

弗格特见维克多脸色不好，宣布暂停了实验，让维克多休息一下。库恩却显得有些意犹未尽，趁维克多休息的时候，抬手对他施放了几个治愈和增益的法术，这一次却半点没有效果。维克多不由的苦笑起来——攻击法术的余波显然能对他造成伤害，但增益法术却毫无效果，自己的这个天赋还真有点鸡肋啊。

弗格特教授趁着这个时间，检查了一下安妮的实验记录，又和库恩交流了一下看法，然后对众人说道：“法术检测就差不多到此为止吧。看来现阶段中级法术就是维克多的极限了，再提升魔法等级和威力的话，就算魔纹还能免疫魔法，但法术效果的余波也会对他造成伤害。下午我们来检测一下魔法药剂方面的影响。明天就可以进入下一阶段的实验了。

中午，维克多按照弗格特教授的要求，只吃了一点食物。他的身体还残留着一点上午的后遗症——双臂略微红肿，全身肌肉僵硬。下午回到实验室，弗格特没让维克多再站在法阵里，而是让他坐到实验台前。实验台上摆了一排水晶瓶，维克多记得罗贝尔法师好像也有几个一样的。

“把它喝了。”弗格特教授言简意赅，伸手指了指最左边的瓶子，示意维克多从这边开始。

维克多拿起第一个瓶子，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浅蓝色液体，药液没有什么特殊味道，只是喝下后嘴里有些发涩。等了一分钟，弗格特教授问维克多感觉如何。维克多迷茫的摇了摇头。于是弗格特教授对安妮说道：“记录，法力恢复药剂——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