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情投意合颠沛流离，岂料恩义渐行渐远

独孤所住的客栈在长安算是比较便宜的了，连吃带住一个月要一两银子。这客栈也算感觉，离中心的闹市区不远。独孤注意到的是一对年轻夫妇，看样子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只是这对男女都很瘦弱，穿着极为朴树。女的似乎有病，但容貌清秀，如病态西施。男的也仪表不凡，是个书生打扮。

看得出这男子以卖书画为生，每天早早拿着笔墨纸砚出去，中午回来同女子一起吃过饭又会出去卖字画，晚上天黑时回来。每次男子男子出门，这女子都会在二楼窗台目送他走远方才回家。

独孤每次中午坐在阳台喝茶都能看到那女子，这女子面容憔悴，走路也很慢，年纪轻轻的一副病态，连独孤也看得出这女子病的不清。有几次男子带着大夫来给女子看病，这女子也常常在二楼熬药，也被独孤看见过几次，时间长了这女子也记住了独孤这个无所事事，整体背着剑，偶尔和雕对话的年轻人。

看来卖书画的生意不怎么好，有几次吃饭，见那男的吃的特别少，肉菜都夹给了女子，自己从不吃肉总吃白饭菜心，吃的也很少。独孤看着他们总能想起自己和映雪一起的日子。不过看到这对男女如此恩爱，即使是有病在身也很幸福。自己和映雪却不能如他们一样在一起，独孤好生羡慕。

这几天独孤看到女子气色好一些了，早上竟然和男子一起拿着字画出去了。独孤想这病女子都出去了，自己不能总在客栈里不晒晒太阳。独孤这天在大街上东走西逛，突然看到前面人群围起来很多人，异常热闹，独孤不爱看热闹，想从人群旁边走过。走过人群时独孤在吵杂的人群中听到女子的哭泣，这女子的声音也有点熟悉，还有一些谩骂声。

独孤不觉得挤进人群观看，这是自己客栈的那对男女。只见那男子被一个大汉揪着衣领，说到：“老子买字画时送给县衙老爷的，让你写是给你面子，你他吗乱写，还涂抹，写错字，让我办不成事，你必须现在赔偿我！…”。这大汉说话骂骂咧咧。傍边的百姓只是看热闹也同期这对男女。

这人群里有几个读书人，看样子很是气愤，不过也敢怒不敢言。独孤挤到一个读书人傍边问道：“这位兄才，这是怎么回事。能给我说说吗？”

这读书如本不想搭理眼前这个年轻人，但看独孤背后背着宝剑，也起了同仇敌忾的心，对独孤说道：“这位大侠，这大汉叫无事生非，是城里有名的大混混，到处收保护费，以前看这书生不怎么赚钱也没欺负他。今天早上，看到书生把貌美娘子带来了，这大汉让书生写给他模仿个名家书法，书生写了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只要200文，这大汉竟然硬给了十两银子，非让书生收了不可”。

独孤问道：“是因为那书生写的不好嘛？”。

这读书人道：“那字我看了，不是不好，是非常的好，临摹的极像，也就是现在天下不太平，要是在唐朝，这书生一副兰亭集序的临摹能随便能卖二百两，要是加上几个名家的大印，一千两都值啊！你是不是不识字？人家王羲之写字就是不拘一格，真迹就是涂涂抹抹呢！”

独孤道：“那为何这大汉为难这书生？”。

读书人摇摇头道：“这你还看不出来？你不觉得那小娘子貌美？这无事生非是特意找茬想霸占人家媳妇，这种事无事生非可是轻车熟路，你要是不敢管就继续看吧！这世道大侠难遇啊，没有个天理，人心不古啊！”。

这读书人看着独孤背着剑，练有怒色，期待着独孤能把这闹剧演的大些，想激独孤的将。这时候人都往前挤，独孤听罢从人群里推了出来。这书生看道独孤这样，摇摇头心想是白费口舌了。

独孤在推出时拿出了铁笛子吹了起来，一跃飞上了傍边的房子，在房上看的清清楚楚，这时候小雕飞了过来，落在独孤身边。

独孤想若是自己动手怕是麻烦，官府追究起来这对夫妻也很难脱了关系。

独孤给小雕大致说了经过，让小雕也看看人间的闹市之后希望小雕帮着解围，小雕点了点头，在房山和独孤一起看着。

无事生非道：“我拿字画时拿去孝敬县老爷，我拖县老爷办的大事情你赔得起吗？”。

卖画书生道：“我退你钱不行，给你重写也不行，白送你几只字画也不行，十两银子已经给你了你还要怎样？我现在去报官…”。

无事生非道：“你有银子报官，你知道衙门口门朝那边开吗？你知道衙门里有我多少弟兄吗？…这样吧，我也可怜你们百无一用的书生，你陪我二百两银子吧！今天就要这事就算完了，怎么样”。

书生道：“我哪有那么多钱！你太无赖了”。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在了脸上，时这无事生非的一个小弟过来。

这厮道：“妈的，给脸不要脸，我吗老大是文明人，讲理讲王法的，你知道我吗大哥这么长说话这么长时间能赚多少钱吗？”。

书生不言语。那站在那里娘子瑟瑟发抖。

无事生非道：“谁都知道，我无事生非是讲道理的，这样吧，让你娘子道我府上先休息，你去筹银子，限你三天，先筹一百两，如何？”。

书生道：“我全部家底也不到十两，没有钱”。

无事生非道：“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那边有个富利钱庄，你可以去借钱，我给你担保，不需要抵押，今天签字，明天就钱就能到！小娘子别怕，别哭了，我可是好人啊，不会让你被别人欺负的，来我们走吧”。

这时见这书生刚怒不可遏，一把推开了大汉，大汉竟然被书生单手推倒了。

这事单肩空中飞来一只雕，落在了书座上，众人都大为吃惊。那灰衣娘子认识这雕，正是小雕。

只见小雕朝着灰衣姑娘…哇哇哇…叫：“这姑娘很是聪明，好像是明白了小雕的意图。”。

但见这小雕一跃而起，倒飞到灰衣姑娘头上，用爪勾住了姑娘手臂，忽的起飞飞走了。

众人对这一幕看惊了。

这大汉跳起来就追小雕回头跟书生说：“我改天再收拾你！”。

书生也晃过神，忙起来追小雕，没跑过一个街口，傍边串出一个人，正是独孤，独孤说道：“莫要着急，小雕是要救你们，这会你娘子会在客栈，你先回去吧”。

书生也认得独孤和小雕，只是有些怀疑，见雕和自己妻子都没了踪影，只好信独孤的，同独孤一起回了客栈。

单说小雕的确讲那灰衣姑娘收到了客栈，直接将她送到二楼阳台，马上又飞走了，姑娘朝着小雕飞去的方向千恩万谢。

但说那无事生非，此刻正带着那五名小厮判断方向，不知道往哪寻找时，小雕由远而近落了下来，站在地上。

这时又围着来了很多百姓。无事生非道：“你们几个砍死那雕！”。

这五名小厮各拔刀剑一拥而上，片刻功夫都哭爹喊年，血肉模糊，弃剑抛刀，哇哇大叫，场面确实血腥。无事生非见状撒腿往回就跑。没跑几步就被小雕用爪子穿了琵琶骨，带飞了起来，越飞越高，差不多高过了长安城的最高建筑时，将无事生非抛了下去。

老百姓在下面欢呼，皆说这就是天意。

之后小雕直接飞回了客栈，从二楼阳台飞了进来。这时独孤与那对年轻夫妻正在交谈，见小雕身上爪上有血，灰衣姑娘忙去给小雕洗去。

小雕到后，这对小夫妻不停拜谢独孤和小雕。

独孤道之说，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是武林人本分之事，不必在意。

原来这对夫妻，男的名叫禾炅，女的叫李真真。

禾炅是洛阳一户普通书香门第的独子，虽不富贵，但也算富足人家，因家中世代读书，禾炅从小聪慧过人，七、八岁时就能把四书五经等科举之书倒背如流。这李真真本是乾州防御使李英的女儿，自幼也是饱读诗书。二人都喜爱读书，相遇于洛阳丽正书院，从以文会友到因情投意合，最终二人私定终身。后李真真父亲想把真真许配给殿前都虞侯赵光义，真真死不同意，二人便私奔出走，因二人都敬仰前朝盛唐的景象，这才游历到此。

不料在长安遇到劫匪丢了钱物，幸好性命无忧。因为惊吓李真真得了重病，一直未好，二人这才在长安住了下来，禾炅卖书画赚些钱，想在此养病，并攒些钱一起回洛阳，禾炅再考取功名，经过了这么多事，觉得父亲李英大人会同意他们的婚事。

两人计划这几日就动身赶往洛阳，不料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原来禾炅还会些武术，只是那无事生非是本地地头蛇，盘根错节不好招惹，若不是小雕出手，禾炅就跟他拼命了，恐怕现在已经深陷大牢了。

与禾炅的谈话中独孤得知现在已然是宋朝了。现在天下几乎太平了，只是宋朝还有些小国没有收复。

这对夫妻虽现在处于囧困之境，但为人非常豁达，又是读书人且酷爱文学，独孤对他们很是钦佩。

交谈之中并未聊独孤的是，独孤只是说他是纯阳宫中长大，只讲了和小雕相遇的那些事情。

晚饭时分，这对夫妻一定要请独孤吃饭。酒宴非常对丰盛，是独孤这些天吃的最好的一顿了，竟然小雕也吃的饱饱的非常满意。独孤虽然不大懂得花钱，这顿饭最少也花去了一两银子。平日里看到他二人省吃俭用。独孤心生不忍。想到若是这对男女是师姐和自己，这种境遇自己该如何是好，自己还不如这书生可以养家糊口，自己也只会抓鱼摸虾而已，猎杀鹿羊之类还得小雕帮忙，都说书生百无一用，独孤感觉自己到不如这书生。

独孤很是看重这年轻人才华，临别时独孤拿出一百五十两银子送给他们，独孤说与这两位相见如故，开玩笑说希望禾炅考取功名后好好提拔自己。二人执意不要独孤的银子，独孤却执意要他们收下，二夫妻没有办法只得收下，禾炅拉着独孤的手说厚恩必报！

君子成人之美，独孤看着这对夫妻，就想起自己和映雪，可是映雪似乎总把自己当亲弟弟。独孤第二天一早便不吃而别了。边走边盘算如何打算，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