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绝刃英雄传》第二百二十一回 重归于凡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一年之后。

一家普通的酒楼里三三两两坐了几桌人,各桌均低头闷声喝着茶水,唯有靠近门口一桌三人大声叙着话。

三人行貌不拘举止粗俗,其中背靠门口这人年纪不大,身形瘦高面容黝黑,穿着粗布灰衣,袖口、腿口绑扎紧实,一看便是有功夫之人。

在他左边坐着一人与他衣着一般无二,看来两人同属一派。这人不仅年岁略大,耳朵也要比旁人大上一圈,如同两个蒲扇挂在脸上。

在瘦黑汉子右边坐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这人圆脸豹眼身形壮硕,给人印象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然而其一双小眼闪着精光却又像是精明之人。

三人面前摆了一盘酱牛肉、一盘清蒸鲈鱼还有一盘下酒的蚕豆,桌上空隙散乱堆着豆荚,三个大酒碗摆在各人身前。

瘦高汉子看着桌上饭食,嘿嘿一笑与络腮胡说道:“我说赵大哥,今日你怎么如此敞快,竟然舍得带咱来这等酒楼,往日你请客可都是在路边酒铺随意喝碗浊酒的。”

络腮胡甩了甩手,满不在乎说道:“区区几个银子?咱东北之人便是豪爽,银子没了再赚,与二位兄弟喝酒就要尽兴。”

瘦高汉子连连点头,挑了挑大拇指赞道:“赵大哥爽快!”

听闻二人言语,坐在一旁的大耳汉子哂笑一声,剥着蚕豆说道:“我刚才可是听到跑堂的招呼了,他说这家酒楼今日谢客,酒菜只要二成银子,如此算起来花费不比路边酒铺高出多少。”

络腮胡被揭了底面上有些挂不住,干咳两声笑道:“王哥耳目就是不凡,什么都瞒不住你。”

大耳汉子瞥了他一眼,将手上蚕豆一把扔进嘴里,转着脑袋瞧了屋内一圈,见十来张桌子坐了七七八八,感叹道:“如今真是天下太平了,连酒楼都生意都好做了,这要是搁在一年前,大家都人心惶惶防着玄教,谁还有心思来酒楼吃酒。”

听他言语其余二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瘦黑汉子忽地想到了什么,向络腮胡靠了靠,眼中闪着光问道:“对了赵大哥,我听说去年天帝山一战你也去了,当时什么个情况?”

听他问话大耳汉子也来了兴致,停下手上动作凝神听着。

络腮胡脸上现出傲色,挺了挺腰板,说道:“去年我有幸随我们当家的去挥了两刀,那可真是惨烈呐。”

瘦黑汉子挪了挪屁股,睁大眼睛小声问道:“我听说这一战是天选之子鬼面沈非、怒颜溪大刀花关溪、九命书生弯刀梁子书、忏悔者断刀奈良、点金手……”

说到此处他顿了住,眼睛上斜皱眉不住思索。

大耳汉子替他说道:“点金手无财冯古。”

瘦黑汉子眼睛一亮,说道:“对,是点金手无财冯古,我听说是这五人挑起的,他们最终怎么样了?”

络腮胡脸色一沉,举起酒碗仰头喝了个见底,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说道:“死了,都死了!”

“五人都死了?”瘦黑汉子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问道。

络腮胡眉目低垂,叹息道:“他们可都是真侠士,可惜了。”

说着不住黯然摇头。

三人均不再言语,耸落着眉头看着桌面酒食。

络腮胡觉得气氛低沉,摆了摆手说道:“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

说着抬起酒碗一口喝干,酒入肚肠心绪依然烦闷,转头看了后厨一眼,怒喊道:“我们的烤乳羊怎么还不上!”

听闻喊声,门口柜台后的掌柜含笑应道:“就来了,就来了,大哥莫急。”

说完转头向后厨喊道:“后面的抓点紧,三位大爷可是等急了!”

瘦高汉子伸手拉了拉络腮胡的衣襟,向着其余各桌扫了一眼,说道:“赵大哥莫催,你看其他桌就上了盘蚕豆,咱们这都算好的了。”

络腮胡抻了抻脖子,见旁桌三四人围着一盘蚕豆喝着茶,而自己这桌已经上了三盘菜,也觉得自己催的有些急,语气缓和了些,对掌柜说道:“做好就是,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掌柜喏喏应声。

过了半晌乳羊便已烤好,传菜的是个女子,端着烤羊大步走了过来,“嘭”的一声将盘子摔在了桌上,转身便回了后厨。

络腮胡眼睛一瞪,心想上个菜怎么还这么横。

大耳汉子也是面带不快,眉头皱了皱。

瘦黑汉子倒是没觉得什么,抬筷便要夹块乳羊尝尝味道。

络腮胡手一抬拦住了他,面带怒容说道:“这家店真是店大欺客,上菜慢不说连传菜伙计也这么大的脾气,我得找他们些茬子。”

大耳汉子抬起酒碗,劝道:“算了,何必跟个伙计计较,来,喝酒!”

说着抬起酒碗喝了口酒。

络腮胡“哼”了一声,瞪着眼睛说道:“这不行,我东北黑熊帮岂能受摔盘子的气!”

说着将手向桌上用力一拍,仰头喊道:“店家!你这乳羊囫囵个上来可是要我们怎么吃!”

他这一掌拍得有点狠,“嘭”的一声整个屋的人都听得清亮,各桌人纷纷转头向他们看来。

其实他这话说的有点不讲理,这烤乳羊吃的就是手撕的味道,要是切好端上来口感可就差了些。

店掌柜倒是不计较,弯着身子快步走了过来,连连作揖陪不是。

络腮胡抱着肩膀转头看向一旁门外。

大耳汉子看不过去,拉了拉店掌柜,说道:“行了,切两刀便是。”

店掌柜如释重负,回头向后厨喊道:“来个人把羊切了!”

喊完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满脸堆笑说道:“各位先喝着,稍后便好,恕罪恕罪。”

说完踏着小碎步退回了一旁。

络腮胡抱着肩膀全程没给好脸色看。

过了片刻自后厨走出一个手持菜刀的男子,看衣着该是厨子。

厨子看了乳羊一眼,菜刀挥出“唰唰”两下便将乳羊分成两寸见方的小块,连骨头都切了开。

厨子没有说什么,切完后掉头回了后厨。

见乳羊被切得大小均等,大耳汉子眼睛一亮,赞道:“这厨子倒是好刀功。”

一旁瘦黑汉子抬手夹了块羊肉扔进口中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点头赞道:“这肉烤得不错,外酥里嫩。”

听他如此说大耳汉子咽了口口水,迫不及待抬筷夹了一块放至唇边轻咬一口,油汁瞬间流了满口只觉唇齿留香,大耳汉子面带陶醉不住赞道:“好,好,火候正好。”

两人食指大动一块一块吃了起来。

吃了半晌瘦黑汉子抬眼一看,见络腮胡低着头坐在椅上不动筷,疑道:“赵大哥怎么不吃?”

瘦高汉子以为他还在生气,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哎呀,你莫要气了,就是摔个盘子,不至于。”

络腮胡将头抬了起来,脸色煞白额上满是冷汗,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什么。

大耳汉子见他神情有异,放下手中筷子,警惕地四下看了看,低声问道:“怎么,可是遇到仇家?”

络腮胡摇了摇头不说话。

瘦黑汉子问道:“莫不是丢了银子?你放心这顿我请便是。”

络腮胡又是摇了摇头。

大耳汉子面上一急,说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怎么?”

络腮胡眼带惊恐看了后厨一眼,声音颤抖说道:“我见刚才那厨子面熟,像是一人。”

“谁?”大耳汉子问道。

“忏悔者断刀奈良。”络腮胡鼓了鼓勇气说道。

听闻此言瘦黑汉子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道:“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而且就算他不死以他的能耐怎么能做个厨子。”

大耳汉子也觉得络腮胡所言太过匪夷所思,喝了口酒说道:“肯定不是此人,你莫要多想。”

络腮胡依旧神情紧张,低着头双手用力握着衣襟,眼中带着惊惧说道:“你们想想刚才那传菜女子,她怒气冲冲的模样倒是跟怒颜溪大刀花关溪很像。”

他抬眼偷瞄一旁倚着门口叼着草根不住张望的店掌柜,说道:“你们再看这店掌柜,痞里痞气跟街头混子一般,岂不就是点金手无财冯古。”

大耳汉子和瘦黑汉子齐齐望向吊儿郎当的店掌柜,心中也不由得生疑。

络腮胡接着说道:“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柜台后面的算账伙计文质彬彬一身书生打扮,莫不就是九命书生弯刀梁子书。”

他将眼睛瞥向一旁擦桌子的店小二,说道:“而这店小二气度不凡一看就不像是寻常人,倒是与天选之子鬼面沈非有些像。”

听他所言大耳汉子和瘦黑汉子神情也紧张起来,低着头斜着眼睛不住瞄向店内几人。

大耳汉子忽地脸色一白,眼睛用力一睁。

瘦黑汉子将他神色看在眼里,急道:“怎么了师兄?”

大耳汉子嘴唇颤动两下,说道:“刚才进屋我还没注意,你们看靠窗那一桌,他们身形壮硕穿着粗布大袍,衣袍上满是沙尘,难道是西北土族的人?”

三人都将目光瞄向靠窗一桌,打量几人一番后心都是一颤,可见大耳汉子所言不虚。

大耳汉子用目光指了指靠后厨一桌,声音颤抖说道:“那桌三人一身红衣……”

他还未说完便听络腮胡语气发虚说道:“那是赤凉城城主火贞、副城主火吉和东北匪寇之主火如,我便是东北之人绝对不会认错。”

瘦黑汉子抬手指向南门屋角两桌,张口便要说话。

大耳汉子一把将他手按了下来,替他说道:“那两桌人身穿单薄绿衣气质不凡,很有可能来自南海碧枯湾。”

他又将目光移向墙头,说道:“那桌坐了四人,三个汉子一个身形壮硕、一个光头体胖、一个身材矮小,还有个气质高冷的女子。要是分开我可能不认得,但坐在一起定然是金族之人无误,便是天门守者黑甲赵魁、箍山钟花生白梓戚、入林风快剑严威和一剑飘雪冷颜陶谦谦!”

络腮胡瞥了眼东面墙角一桌连忙收回了目光,低着头下巴都快贴到桌面,小声说道:“东面那桌穿的都是青衣,女的貌美男的英俊,岂不就是青燃谷之人?那男子莫不就是青帝之子木然已!”

瘦黑汉子忽地身子一挺,目光呆滞看着前方。

大耳汉子问道:“怎么?”

瘦黑汉子咽了口口水,说道:“来时你们可曾看过这里的牌匾?”

大耳汉子和络腮胡互相看了看,均是摇了摇头。

瘦黑汉子指了指桌上的清蒸鲈鱼,说道:“这里是凤城,而凤城哪里才有这道菜?”

“临江楼!”大耳汉子和络腮胡异口同声说道。

瘦黑汉子点了点头,说道:“临江楼原来的掌柜姓吴,她手下有个帮厨伙计,叫作冯古!”

三人心中惊颤不已,也不动筷,均是低着头小心坐着。

瘦黑汉子面带焦急,说道:“沈非五人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过来,还在这开了个酒楼,如今半个江湖的人竟然都聚在了这里。”

大耳汉子瞪了络腮胡一眼,说道:“方才你对掌柜拍桌子瞪眼睛也不知惹没惹恼他。”

络腮胡脸色更是苍白,手上不住发抖,颤声说道:“我……我不知道啊,这可如何是好……”

瘦黑汉子打了个哆嗦,失神说道:“完了,完了,他们可是江湖数一数二的主,就算他们屠了咱们两派,以他们去年做的事天下人也不会说什么的,弄不好还会说咱们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大耳汉子眉头一皱,“啧”了一声说道:“别瞎说,我们确实惹了他们,但跟咱们门派有什么关系。”

络腮胡求助地看向大耳汉子,问道:“如今怎么办?可是逃吗?”

大耳汉子拧着眉头想了半晌,说道:“这地儿肯定是不能待了,但咱们也不能走得太急,否则惊扰了他们反倒是留下祸根。”

络腮胡连连称是,抬起屁股便要起身,说道:“那咱们慢慢挪出去,别出声。”

瘦黑汉子一把将他拉回椅上,说道:“要走也得先把账结了,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摆明了挑事。”

络腮胡心头一颤,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连忙伸手入怀拿出七八两碎银子,摊在手里问道:“这些够不?”

大耳汉子看了一眼,说道:“够是肯定够,只是不知道咱给这些会不会折他们的面儿。”

络腮胡心中焦急,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来趟中原也没带些奇珍异宝。”

大耳汉子和瘦黑汉子皱眉思索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他们一招出错可就血洒当场了,一定要小心行事。

一旁店掌柜见他们低声叙话也不动筷,以为他们还在气乳羊没切之事,脸上堆笑快步走了过来。

见他忽然走来桌上三人均是一惊,“噌”的一声齐齐站起身来,瘦黑汉子心中惧怕不由得手向一旁兵刃摸去。

见他动作大耳汉子眼睛一瞪,一把将他手打缩回去,低声怒道:“要是真动手你那两下子都不够看的。”

店掌柜见他们站起身来心中一慌,以为是要走,低头一瞧桌上乳羊没动几筷,面带愧疚说道:“三位大哥可是觉得饭菜不好吃?”

听闻此言大耳汉子眼睛一转,连忙一屁股坐回椅上,夹起一块羊肉扔进了嘴里用力嚼了起来,连骨头都没吐,一边大力嚼着一边面带干笑说道:“好吃,好吃,我们就是站起来消化消化食儿。”

络腮胡和瘦黑汉子一见他举动登时明白过来,纷纷坐回椅上,抢着夹起羊肉拼命吃了起来。

络腮胡额上冷汗直流面带干笑不住点头赞道:“肉烤得不错,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吃这么好吃的羊肉。”

瘦黑汉子被骨头噎得直翻白眼,强挤话语夸赞道:“好,肉嫩得很,连根骨头都没有。”

转眼间三人便将一只烤乳羊干掉一多半。

店掌柜见他们对菜品满意长舒了一口气,含笑说道:“三位大哥要是喜欢那便再来一盘。”

说着回头向柜台后面的算账伙计喊道:“再烤只乳羊来。”

柜台后算账书生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笔,站起身来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向后厨走去,隐约可见其手指间窜出一缕火苗。

店掌柜见他动作慢腾四稳眉头一皱,嗔道:“动作快点,别让三位大哥等得急了!”

算账伙计吓了一跳,连连点头快步走向后厨。

大耳汉子见店掌柜动怒,连忙陪笑说道:“不急,不急,多久我们都等得,店家不必催促。”

络腮胡和瘦黑汉子也附和道:“不急,我们等着没事。”

店掌柜脸色一转,躬了躬身子满脸堆笑向三人说道:“三位大哥勿怪,这些伙计都是初干这一行,不懂得规矩。”

说着眼睛一扫见到满桌的豆荚皮,顿时眼睛又是一瞪。

见他如此桌上三人均是心头一跳,瘦黑汉子差点吓尿了裤子。

只见店掌柜转头看向擦桌子的小二,喊道:“三位大哥桌上都满了你还在那擦桌子?还不过来收拾了!”

店小二心头一惊,连忙躬身快步走了过来,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拿了个盘子清扫桌上豆荚,边打扫便赔不是。

桌上三人见他忙活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心中暗自决定再吃蚕豆一定要连皮也吃了。

过了半晌便已收拾妥当,店掌柜摸了桌面一把,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眼睛一扫看到了桌上酒水,肚中酒虫登时活了过来,舔了舔嘴唇,自旁桌拿过来一副碗筷,扯出椅子坐了下来,说道:“今日我家伙计惹三位大哥不快,小的在这陪不是了,要是不介意小的陪三位喝几碗如何?”

他如此说桌上三人还能说什么,纷纷点头称好。

店掌柜嘿嘿一笑,抬起酒坛为三人斟了酒,最后才为自己斟满,口中说道:“这顿算我请了,三位大哥要是还想吃些什么尽管点来,反正今日是第一天开张,就当赚吆喝了。”

说完举碗环请一圈,仰头干了一碗酒。

他都喝了其他三人还能不喝?纷纷端起酒碗仰头喝了个见底,生怕喝慢了受责怪。

店掌柜想必也是许久未曾沾酒,一旦喝起来就收不住,一碗接着一碗,一坛又是一坛。其余三人见他举碗也不敢不陪着喝,纷纷仰头便干。

店掌柜见三人喝酒毫无迟滞举碗便干,以为是酒中有量。心想自己是陪酒的怎能不陪好,于是也放开量大口喝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桌旁满是空酒坛,店掌柜已是头脑发晕脸带红晕。然而其他三人也没好到哪去,瘦黑汉子干脆伏在桌上昏睡不醒,络腮胡眼神迟滞,手支着下巴头一点一点眼看就要睡着了,只有大耳汉子还清醒些,但也是目光呆滞脸庞透红。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喝了这些酒后大耳汉子倒是不再惧怕,揽着店掌柜肩膀大着舌头说道:“我说兄弟,大哥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点金手无财冯古?”

店掌柜嘿嘿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什么点金手无财冯古,小弟现在是临江楼掌柜冯古。”

他这话虽是否定,但实际也是认了。

大耳汉子口中“啧啧”两声,挑着大拇指说道:“兄弟去年所作所为真让人敬佩。”

店掌柜满不在乎说道:“杀人有什么值得敬佩的,你要是敬佩我这羊烤得好吃我倒是更高兴。”

大耳汉子回忆了一下烤乳羊的味道,说道:“这乳羊烤得也确实不错。”

听闻此言店掌柜来了兴致,两眼放光道:“大哥有所不知,我这羊可是西北放养的羔羊,所用调料来自青燃谷丛林之中,剖腹用得到刀是白熔山炼的,就连洗刷用的水都是碧枯湾的凝露水,再辅以赤凉城火元炙烤,不好吃才怪了。”

大耳汉子没想到这烤乳羊如此有来头,暗自后悔刚才没有细细品尝。

他忽地想到了什么,张口问道:“大哥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兄弟指教。”

店掌柜笑着说道:“大哥有话便讲,不必婆婆妈妈。”

大耳汉子问道:“你们五人功夫高强又有逆天神物,为何不继续行走江湖怎么开起了酒楼?”

店掌柜面带浅笑,道:“开酒楼有何不好,做菜总好过杀人吧?”

他转头看向东面墙角坐着的一位清丽女子,眼带柔情吟道:

“持剑风雨中,何如烹轻肴;

长戟撑衣晾,刀枪无人瞧;

晓起画娥眉,暮归听儿啕;

细嗅千番味,醉酒红尘聊。”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