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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的世界》第一章 风从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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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东来,风从东来”——埃利亚民谚

蓬勃有力的海风伴着盐与海特有的味道扑打在伫立在船艏,戴着灰黑色兜帽的银发青年脸上。

自打离家,离开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又小又脏的岛城埃利亚,已有整整九年了。青年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摘下兜帽将自己的一头银发展露无遗,这头银发可真是给自己带来了数不胜数的生活小插曲呢。

“嘿!君士坦丁!”。商船大副一边训斥着身边的水手们一边朝君士坦丁方向走来。

“德诺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君士坦丁眨了眨眼睛,一边心中暗自算计着自从旧镇起航开始到现在的日子。

“这段日子一直风和日丽,啊,波涛女士庇佑,我们明天下午应该可能就要到达瓦兰提斯了”。

他轻笑着点点头,这位前石阶列岛海盗出身的船大副着实是个有趣的人,各个方面来说。

德诺用着他那特有昏黄眼睛眯眼看着君士坦丁,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最终他还是开口了,“君士坦丁先生,瓦兰提斯是个……很混乱的地方,无数的扒手与窃贼,对您这样尊贵的……”。

果然,君士坦丁微微笑了笑没有继续接过话题而是又将脸庞望向一望无际的大海,大约是数分钟,待老德诺脸色有些不耐的样子,君士坦丁又悠悠的开口“一枚金龙行么?”。

德诺一听,之前脸上的阴霾之色亦是一扫而空,“嘿嘿,您这样的贵人果然是大方得体!放心,我在长桥上有一些朋友,一定会推荐您一家放心可靠的旅店!”。

但愿,那可不是会往酒里馋了甜睡花让人永久长眠的黑店。君士坦丁闭上了眼睛,在瓦兰提斯下船后,一定要再换条船回家了。

家,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也只有母亲的脸庞还依稀可见……父亲…?那个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

母亲总是对自己说,父亲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具有瓦雷利亚人特征与血统的瓦雷利亚后裔,母亲也是如此。

每次跟自己提到这段的时候,母亲总是会露出痴痴的笑容与神情,那阵只有几岁的自己很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好的父亲会离家一去不返呢?

罢了,罢了,七神在上,一切都是命运吧,就跟自己三年前的那一场其他的大病一样。

君士坦丁又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那是三年前,自己依然是学城内的一个书童,日复一日地帮助学城们的学士与博士们跑腿,也许是自己家族给学城的一笔不小财富的缘故,让自己能在学城过的还是相当的舒适,住在有着独立隔间的藏书阁的某处阁楼上,而不是与其他来自天涯海角的年轻学生们一样挤在拥挤嘈杂的大宿舍里。

而三年前的那场怪病?这次大病险些让自己最为敬重的一位学士也是自己平时所侍奉的亚达尔学士以为自己得了失心疯了。

每当想到这他的头就一阵的疼痛……虽然学士们声称这可能只是某种的劳累过度所导致的急病,但是自己依然记着,依然清晰的记着,那与其说是一场“病”……

不如说是一场人生……不,完全不一样的人生,那显然不是自己的人生,君士坦丁不是太能理解当年在自己脑海中如幻灯片般……等等?!幻灯片是什么?该死……那些画面,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还有一个人的记忆,一个人的记忆,他的出生,他的成长,他的经历,一切切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那个世界与记忆的存在究竟是一场梦,亦或是……自己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场大梦?!

“七神在上”……他咬着牙用手攥紧了胸前的七星挂坠。

“老妪,请照亮我的前程……”

请照亮我的前程,远隔数千里的家乡,已经近十年未回的故土……

天色已经开始逐渐的黯淡了起来,从船尾的桅杆处传来一阵昏沉的铃声,那是水手们开饭的时刻到了,这艘名为【金燕子】的大商船从船长口中据说他从自盛夏群岛商人们手中买来的天鹅船,满载着从旧镇购得的河湾地的高档呢绒与青亭美酒航向足有数千里格之外的瓦兰提斯城,在瓦兰提斯卸货并贩卖后装满来自瓦兰提斯的红酒与下洛恩河的高档玻璃运回七国之都君临。

“君士坦丁,你要来点嘛?呵呵。”达奥.亨佐罗,一个来自奴隶湾的羊人奴隶,据说因一手好厨艺而被船长购得,现在金燕子号内担任掌勺厨师。

“今晚……是豆子炖面包干和肉汁炖洋葱以及炖海鱼,明天就到瓦兰提斯了,船长说今晚可以放开一下。你要什么?”。

“给我一碗豆子炖面包干吧,一碟肉汁洋葱。”君士坦丁轻声地说到。

虽然金燕子号的伙食与学城的大食堂相比,都显得颇为粗糙,但在海上,在其他来来往往的船只中,依然算的上是“丰盛”,虽然他依旧为此消瘦了不少。

走回自己的小房间内,这是最后一只蜡烛了……他从灰色的包袱中掏出了最后一只剩下的蜡烛,海上慢慢长夜,如果没有一点的娱乐活动,那真是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在桌上点燃了最后的蜡烛,他便盘腿坐在狭小的床上将饭食放置一旁,又从床头枕头下取出包养依然良好的一本厚重书籍。

“也多些你陪我渡过这么久漫长的夜晚……”他轻轻用手弹了弹书壳上的灰尘,这书是一位瓦兰提斯人所著的一本关于远东的诸多奇闻与见闻的著作。

由柯洛阔.弗塔所著,其名,《玉海概述》。

虽然在很多严谨到死板的学城学士们来说,《玉海概述》显然是一部“奇闻”大于“现实”的非严肃向著作,如他在学城所侍奉也是自己的恩师兼前辈与挚友,亚达尔学士。

当年依然幼稚的自己因为总是喜欢翻阅查看这些奇奇怪怪内容的书籍而总是被亚达尔学士说教,但另外一个方面,亚达尔学士虽然严厉,但是又并不比自己大太多年岁,亦不失是一位正直又值得尊敬的前辈。

某种意义上……也取代了长辈的角色……虽然他一直不是很想承认。

他拾起勺子舀了一大勺被煮的通烂的面包与豆子糊糊放入嘴中,一边低着头专心地看着《玉海概述》上所记的种种远东传奇。

良久,挂在支架上的油灯随着窗外的波涛,不断的摇荡,让已经昏暗不已的船舱内更加的让人迷醉,看了看蜡烛,已经点了三分之二了,是时候休息了。

哎……但愿瓦兰提斯之行可以找到合适的船,烟海……烟海……他的心跳突然间的加速,为什么突然心中一紧呢?

那古老瓦雷利亚的废墟与滔天汪洋所在,据说到现今为止,自由堡垒残破的疮疾大地上依然游荡着恶魔与不可名状的诡异生物。

也许只是个错觉……他吹灭了蜡烛,蜷缩着身子侧躺在狭小的床铺上,又有些不由自主的用右手捏住了自己的七星挂坠。

老妪真的,能照亮我的前程吗?

这个来自埃利亚的岛民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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