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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锁梧桐》第八章 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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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千千和她娘长得太像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以后还是少出门的好。”

奕凡不无担忧地说。

“哎呀,大哥,那你岂不是要金屋藏娇。”

玥汐朝奕凡一甩绣帕,打趣道。

从小到大,千千早就习惯了玥汐的调侃,所以也渐渐地“不为所动”了。

她依旧作着画,淡淡地说:“没事,反正我也不喜欢去热闹的地方,在家里弹弹琴,作作画,也是一种乐趣。”

玥汐眼眸一转,说道:“大哥,你说叶君贤一家很快就要搬到榕城来,那也就是说,这几天还是安全的,对吧?趁千千现在还没什么危险,爹和娘又不在家,我们带她出去逛逛吧。”

“好主意,我看千千每天读书写字,作诗赋对,都快变成书呆子了。趁今天天气好,我们就出去走走。”

说完,奕凡也不等千千表态,就和玥汐一边一个,拉着她出了卜府。府外是一片草长莺飞、花红柳绿的暮春时节,正可谓是“春色将阑,莺声渐老,红英落尽青梅小”。三个年轻人去了天桥下看杂耍,又去了小茶馆喝了壶上好的毛尖茶,接着又到龙门街看了皮影戏。最后,玥汐直嚷肚子饿,三人就到了榕城最大的酒楼——天福楼。奕凡和千千先进了酒楼,点了许多酒菜,却迟迟不见玥汐进来。奕凡心里好生奇怪,出去一看,见玥汐在门口东张西望,似在期盼着什么人。不多时,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将一个纸团塞在她手里,玥汐把那团纸展开一看,莞尔一笑,接着又把纸团叠好,塞进了衣袖。奕凡心生狐疑,但是并不说破。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彼时,云舒和他的随从春晖各自骑着一匹白马,一路穿越悬崖峭壁,翻过崇山峻岭,历经半个月的游历,终于风尘仆仆赶到了榕城。进城之后,云舒愈发感叹这群山环峙,桑行遍野的榕城当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他举目远眺,倚马斜桥,只见桥下湖水之中,烟波浩渺、画舫如织,岸上桃红柳绿、莺啼燕语,顿感一路的劳累化为乌有。春晖跟在云舒身后,用衣袖擦拭着满脸的尘土,低头看着自己因为经过长途奔波,此刻已被灰沙汗渍侵袭而变为土灰色的衣衫,抱怨道:“二少爷,有时候真搞不懂你,大少爷和几位夫人‘兵马未动’,您倒是‘粮草先行’了。看看咱们这‘尘满面,鬓如霜’的样子,这得亏路上没有劫道的马匪,要不然我可怎么向八夫人交待。”

他本是个地地道道的东北汉子,生性耿直,忠厚粗犷,却因为从小跟着云舒,耳濡目染,说起话来也变得“文绉绉”的。

云舒一提缰绳,马儿似通人性,立刻放缓了脚步,他看着狼狈的春晖,轻轻一笑,说道:“我大哥是个军人,若是与他同行,哪还能有如此闲情逸致,饱览湖光山色。”

云舒的声音温润如玉,一如他的外表,温文尔雅、清新俊逸。

春晖又说道:“可是二少爷,你白天赶路可以说是游山玩水,怎么晚上也不见你休息。”

云舒一展折扇,轻轻摇动:“你不觉得观繁星皓月,俯逆春风,更是件美事么。”

春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您是美了,可我这会只想好好睡他个三天三夜。”

二人并驾同行,不知不觉来到天福楼前。一片流丽婉转的丝竹之声自内传出,飘到了云舒的耳中。他便一勒缰绳,马儿一声清嘶,停下了脚步。

“二少爷,您听什么呢?”

见云舒侧耳倾听,春晖也勒停了白马。

云舒听了一会,缓缓说道:“弹的曲子是《潇湘水云》,乐器应该是七弦古琴。”

春晖来了兴趣:“二少爷,什么是‘七弦琴’?”

“宫商角徵羽是为五弦,后又加文、武二弦,是为七弦。弹的曲子不俗,只可惜功力尚欠些火候。春晖,你也饿了吧,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吧。”

云舒一边解说一边下了马,春晖牵着两副缰绳,将马交给了店伙计。刚一踏进天福楼,云舒便后悔不迭,里头嘈声刺耳,好几桌客人吆五喝六,猜拳喝酒。他听得头皮发炸,正要转身出去,却听背后传来个粗鲁而嚣张的声音:“那个弹琴的小妞儿,过来给大爷敬杯酒。”

云舒循声望去,见一个长相粗鄙的恶霸强拉着一个翠衣少女的衣袖不放。那少女吓得失色,闪向一边,云舒瞧见她手里抱着的古琴,立时明白了方才的琴声乃出自于她的手。那恶霸手一挥,楼上立时下来了两个家奴,一人一边,挟制着少女往二楼拖去。

云舒看不下去,正要挺身而出,却被一旁看出端倪的春晖死死抱住,他急道:“二少爷,忍一时风平浪静,你若有个什么闪失,我就是死十次,也没法向八夫人交待呀。你站着别动,我去就是。”

就在此时,从二楼跃下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一把便扣住了那恶霸的手,怒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还有王法吗?”

那恶霸抬起头,打量那青年一番,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喝的哪家咸水,管的哪家闲事?”

青年也冷笑数声:“行不更名,做不改姓,卜奕凡。”

那恶霸听了这名字,眉头微微一皱,举目便朝二楼望去,想瞧瞧他可曾带了帮手,却只见他那桌只坐了两位貌美的姑娘,一双眼睛便贪婪地在千千和玥汐身上打转,涎笑着说:“我当是谁,原来是卜家的大少爷,我看你带来的那两位姑娘倒是不错,你若是对这卖艺的小妞有意,我们便做个通房,互相换换,如何?”

奕凡啐了一口,照着那恶霸的鼻子就是一拳,力道之大,直把那人打得飞了起来,又重重跌下,把一张桌子生生劈成了两半。那人捂着鲜血直淋的鼻子,疼得龇牙咧嘴,哀嚎不断。奕凡并不解气,冲上去提起那恶霸的领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那两个随从见主子被打,立刻冲了过来,一个伸出右掌,嗖地一拳,直劈奕凡的面门,另一个则瞅准了空隙一脚踹向他胁下。奕凡躲过了那一拳,却没提防那一脚,立时一声闷哼,被踹出了几米开外,软软倒了下去。那两个恶奴并不罢休,抄起板凳就朝地上的奕凡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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