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孟南尘分开后,陵风一路思绪百转,实在想不出那叶小姐为何也会奏出“解忧”,偏偏那婉转凄凉的琴声又让他想起了白日遇见的那位姑娘,初见时的怅然失神,转身时的默然悲伤,两者情绪简直如出一辙......
不知不觉,陵风已到了家门口。
屋里的灯还亮着,陵风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灯前一位和他一样粗布薄衫的中年妇人正手间稳稳的对着灯火穿针引线。
听见门被人推开,她了然的望去,温柔地笑道:“回来啦。”说完又接着忙起手中的活儿。
“嗯,娘。”陵风应道,转身轻轻的关上了门后,朝妇人走去。
“想必又在住持那儿用斋了吧?”妇人神情专注的跟着手里的动作,嘴里却温和的问着。
陵风无奈的挠挠头,“嗯,这不是住持盛情嘛,可惜又没有陪娘一起用饭,孩儿以后一定会多陪娘。”
知道陵风一向嘴甜,妇人无可奈何的摇头笑着,继续做着手里的活儿。
陵风好奇的凑过去,“娘,您又在做什么呀?”
“给你做的鞋,呐你试试。”妇人边说着边从线篮里拿出一只已经做好了的鞋。
陵风接过新鞋,看了一眼妇人将鞋穿上试了一下,随后就将新鞋又脱了下来,换上旧鞋。
妇人问道:“还合适么?”
“嗯,合适。”陵风双眉一皱,“只是娘,您别再晚上点灯做鞋了,这样伤神,况且我又不是没鞋穿,您看这不还跟新的似的。”说着,陵风将脚往前一伸,露出沾了些许泥土的长靴。
妇人看到笑叹:“难为你这么爱惜,哎,我也是闲来无事做,便想着给你做双鞋,也罢,天色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见妇人真的收了物事,陵风方才松了眉,恭敬地将妇人扶到床沿坐下,又为她捏了捏肩。
“娘,今日下山时,住持说我已遇贵人,还给了我一块符玉,您说其不奇怪?”想着此事也新鲜,陵风便讲来给妇人听。
谁料妇人并不在意,只道:“贵人不贵人的倒不重要,为娘更希望你能遇见一个有缘人。”
这是催婚么?陵风暗自猜想。
“有缘人不就是得看缘分么......娘,您早些歇息吧,孩儿先告退。”
看着陵风急急退下的身影,妇人无奈的摇着头,对着一处目无聚焦的自叹:“陵郎,你看我们的儿子多像你啊,文弱又执拗,看来我得多上些心才是啊,让他早日娶个妻室,好为陵家传宗接代。”
夜已入半,皇城的灯火陆续吹灭,只留得星星点点。
陵风到家不久后,孟南尘也到了自家的府门前,之前与陵风嬉闹的心情全然不在。
早被孟承德叫来守门儿的管家一见孟南尘就迎上前去,心切道;“公子您终于回来啦,老爷在书房等您呢。”
“又在书房等我?”
孟南尘在回来的路上就很忐忑,听管家这么一说,更是觉得今日必有“一灾”。
大门到书房只隔了一处前院,但院大路曲,距离也就不远不近,孟南尘刻意小步前行,趁此时间想着应付之策,眼看就到了书房门口,孟南尘停在门外打算先探头观察孟承德的脸色一下。
“公子请吧!”
未等孟南尘行动,管家就出言打破了他的计划,孟南尘站在门外也不好发作,只得不满的瞪着管家。
“站外面赏月呢?还不赶快进来。”
书房传来孟承德的声音,听着语气虽强力却好像没有带气,孟南尘暗暗松了些气,可他这个爹心思一向深沉,他可不敢掉以轻心,一不小心就是家法处置,这可是长年累月来的经验给他的警示。
短暂的调整后孟南尘诺诺的进了书房,看见孟承德还在翻书,见人进来,孟承德也没说话,可气氛越是沉默孟南尘就越是不安,索性自己先解释一番,也好握住主动权。
孟南尘埋着头粉唇一抿,“今天来的百姓实在太多了,我们写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然后住持又邀我们吃了一顿斋饭,吃完后我们连茶都没喝一口就立马赶回来了。”说着孟南尘举了个发誓的手势,“爹,我向您保证,我绝对没有去过别的不该去的地方,陵风也可以作证的。”
利索的将准备好的词儿说完后,孟南尘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孟承德,却只见孟承德冷哼一声,放下书便朝着他走来。
登时孟南尘心里一紧,这是要受家法了么?
“明日下朝之后,随我去拜访叶太傅。”孟承德冷布伶仃的吩咐完就直接出去了,留下孟南尘留在原地傻愣。
确定人已走远了之后,孟南尘吐了口浊气拍了拍胸脯,这才放心的狐疑道:“今日居然没事儿?明日还要去拜访叶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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