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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埸》第二十六章 脚踢黄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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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庆赶紧上前扶起刘坦,对陈庆之低声嗔怪道:“子云,你太鲁莽了!”

陈庆之当然知道揍驿官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现在的情况之下,或许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听到张大庆的话,他不以为然,微笑道:“张大哥,我们都被人说成乞丐了,在冯从事没有回来之前,这份脸面只有靠拳头挣回来。再说了,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斗殴本就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嘛,出了事,我负责。”

刘坦捂着一只眼睛,嘴里骂骂咧咧的一路小跑进了内堂。

张大庆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道:“子云啊,我们这是在郢州。这驿官虽小,但我们现在寄人篱下,还得看人眼色行事,虽然老哥我也想将他揍一顿,但他要是将事情禀告给刺史建安王,或者是都督萧懿,恐怕会坏了大事!”

陈庆之知道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是向萧懿求援,但萧懿是什么样的人,他在心中早有把握。当时何点就评价过萧懿,说文有萧懿,武有陈显达,满脑子都是做忠诚良将,但同样都是一根筋。

陈庆之道:“正是因为萧大人在此,我们才不用担心。萧大人不偏不党,刚正不阿,如果还要担心萧大人不能秉公办事的话,那这天下真是少有可信之人了。”

张大庆见他说的十分笃定,心中也安稳了许多,正待要走,就听到驿官内堂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光天化日之下,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公然袭击朝廷命官,”从内堂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始安王府从事黄昙庆,身后跟着亦步亦趋,捂着眼睛的驿官刘坦。

“就是他,就是这小子!”刘坦指着陈庆之怒道,本想说就是他揍的下官,但想到这话要是出口,当真是颜面大失了,便改口道:“就是他趁下官不注意,偷袭的下官。”

黄昙庆背着双手,上下打量着陈庆之,心道,这小子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敢揍这刘坦。刘坦虽然不是什么人物,但是相当难缠,连自己办事的时候都不忘给他打赏。

又看到陈庆之身着军服,便心存疑惑以来,心道,这些人并不是正规的驿使啊,反倒像是驿使的随从军卒,可是谁这么大来头,居然带了几十名军卒?

于是便低声向刘坦问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像是行伍之人啊!”

刘坦道:“这些兵痞乃是雍州陈显达麾下从事冯道根的随从。”

黄昙庆听到此言,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陈显达派人如此之快,而且这刘坦虽然口头应承,但却没有将此事及时告知,可见也不是一个可靠之人。喜的是,王爷果真料事如神,早早做好了准备。不管冯道根来郢州所为何事,定然要将罪名给他坐实了。

黄昙庆打定主意,便对陈庆之说:“你们不在雍州边境抵御外敌,反倒来郢州闹事,当真以为官家不敢治你们的罪么?”

黄昙庆飞马进驿馆的时候差点将陈庆之撞到,因此他知道黄昙庆也不是郢州的官员,便行了一礼,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这位驿使大人也不是郢州的官员,似乎也不便插手郢州地界上打架斗殴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吧!”

黄昙庆心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家伙,虽然那神情语言俱是可憎,但说的也有那么一点道理,自己到底不是郢州官员,也不好堂而皇之地插手。他见陈庆之年纪不大,对自己的拳脚功夫也颇为自负,便道:“好小子,既然你这么喜欢打架,不如我们也来比划几下,如果你要是胜过黄某,黄某就不在过问此事,如若你胜不了黄某,那你就要听从黄某发落,敢与不敢?”

陈庆之见黄昙庆人高马大,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似乎也是个练家子,但他年少气盛,再加上自己已经窥得第二层境界的门槛,更是无所畏惧,还没等张大庆阻拦,便道:“怎么不敢,就这样定了。你我就在这小院中比划拳脚,谁先倒地则为输!”

“好!一言为定!”

黄昙庆解开披在身上的青色长袍,解下佩刀,交与一旁的刘坦,拉开步伐,掌根下压,摆了个关公理须的造型,颇有宗师风范。

陈庆之不敢懈怠,但悠游拳法胜在以静制动,所以看似随意的站在那里,实际上精神高度集中,目光如炬,将黄昙庆即将采取的所有攻势的可能在心里快速地演练了一遍,早已做好了对策,此时只等黄昙庆出手。

那黄昙庆不愧也是始安王王府内的好手之一,一出手便是不凡。他向前几步,沉左掌,回拉右掌,寸左步,抬右膝,右掌搜档,使了个鹞子入林。

陈庆之不慌不忙,看似随手一档,便化解了黄昙庆的凌厉攻势,接着右脚略向右后撤半步,同时左拳变掌,边拧边翻至掌心向上向口收回,一把搂过黄昙庆的右臂,顺势一拉。

黄昙庆一个踉跄,双掌如金钟扣地,第一招已然就吃了亏。黄昙庆这才明白,这对手年纪虽小,却不是易于之辈。但刚才话已出口,断然无法更改,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加强攻势,希望能寻个破绽,将其拿下。

两人斗了二三十个来回,黄昙庆看似攻势凌厉,陈庆之步步招架。实际上黄昙庆早已苦不堪言,浑身早已汗如雨下,再看陈庆之,却如闲庭信步一般,游走之间看似随意的格挡,就能轻易化解自己的攻势。他在心底隐隐的担心,一旦陈庆之发起攻势,恐怕自己将会毫无还手之力。

果不其然,又斗了十几招,陈庆之已经完全摸清楚了黄昙庆的套路,招式花样看似繁多,但实战时用处甚少。陈庆之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便决定快速解决战斗。

陈庆之脚下发力,手臂灌劲,先是蹦砸横踢,再来上架右撑锤,接着扭步双锤。黄昙庆连闪带避,结果还是避让不及,最终被陈庆之一脚踹翻在地。

黄昙庆赶紧一个地滚翻,十分狼狈的站起身来。虽然动作极快,但白色长衫上已然沾上了不少的浮土。

黄昙庆面色潮红,一方面是因为刚才的缠斗,让他挥汗如雨,另一方面,被一个年轻的后生打翻在地,实在是有损颜面。

刘坦见黄昙庆吃了亏,长衫上又满是浮土,便殷勤的上去帮他掸着浮土,却不料,这个动作让黄昙庆更为光火。

黄昙庆拂开刘坦的手,一把夺过自己的青色长袍与佩刀,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内堂走去。与出来时几乎一模一样,后面亦步亦趋的仍然是一只眼眶乌黑的驿官刘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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