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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神月》第八十四章 情人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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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月低头轻叹道:“燕大哥,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我此生予你只有亏欠了!”

燕流风微微一笑,双手负在身后,仰头看着头顶上被风吹乱的樱花,叹道:“唉!神月姑娘,你不该说这话,你若不说我对你还可心存幻想,你说了却叫我如何处之?唉,却也不能怪你,谁让你是神月姑娘呢?天生孤冷决绝,不愿拖泥带水,令人弥足深陷,我知道你断然是不想再伤害我的,可你纵使冰冷决绝,又如何能帮我将心中生起的情丝一一斩断?”

“燕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本不是适合你的人,你对我越好我越是心存亏欠,我之所以不顾你今日生辰也要说此话也是真心将你当朋友的缘故。我若不说只会害你继续沦陷下去,燕大哥,你待我的情重,月儿承受不起!”

燕流风微微一笑,点头道:“我明白了。”此刻,他的心中不由对神月心生佩服,暗道:“神月姑娘,你不愧为我燕流风喜欢的女子,你能说出这般话可见与那些矫揉造作的小女人不同,不过任凭你是冰山一座又如何能抵挡得了一个人心中的思慕之情?我燕某人此生能爱上你,并不后悔。”

宴席之上,燕凝儿为大家抚琴一曲,以助酒兴。

琴声幽美,无伤也无情,似如流水缓缓而过,敲击着空山的寂静,撩拨着春色的盎然,山风来来去去,落花纷纷而至,似要为人间渡上美好颜色,只是世间之人各有各的情事难舒,离了想念之人,眼见山色无山色,即便是身处仙境也无心欣赏,心间任是十方地狱无疑。

此刻,绝风眼中看的是燕凝儿,然而脑海之中浮现之人却是冷若冰霜的神月,他本以为想要忘记一个人是决定了就能忘记的事,可是如同情动之初一般,万般不由人。当他看到神月与燕流风在远处散步轻语的时候,心中早如针扎,这个女人本该是自己的,陪在她身边的人也只能自己才对,可是如今却再无了彼此羁绊的借口,她的身边可以是任何人,却唯独不能是自己,离开了爱情的依羁,他们便再没有了在一起的理由了么?一想到这儿,这酒在口中是苦的,心中有泪不能流,却也不是滋味起来。

想到这儿,他不由又仰头喝下一杯酒,一旁沉默不语的月修影伸手握住了他继续倒酒的手,沉声道:“绝风兄弟,你喝得有些猛了,这样下去会醉的!”

绝风看向沉默寡言的他,怕被他看穿心事,便强装开心地仰头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牧野兄,此话非也,今天乃是燕掌门生辰,大好的日子啊,咱们应该把酒言欢才是呐!再说这酒不就是用来喝醉的吗?不然喝酒做什么?”

一旁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的凤仪突然举杯道:“对!喝!咱们……不醉不归!呵呵呵……呵呵呵……”

绝风笑道:“还是顾小弟你爽快!来,今日你我好好喝上一杯!干啦——”

“干啦——”凤仪不知死活地仰头就是一杯。

一旁劝酒的萧红郎看着两个酒量最浅的人在推杯换盏,不由埋头苦笑。却又只能尴尬地在一旁劝道:“少喝点!少喝点!”

然而醉酒后的二人仿佛了是遇到知己一般,勾肩搭背,推杯换盏,不亦乐乎,哪儿还理会萧红郎的劝啊。

坐在一旁默默喝酒的牧野看着他们醉酒的样子,不由深深一叹,有的人醉是为了快乐,有的人醉是为了痛苦。然而他却是不能喝醉的人,因为心里背负了太多的秘密,他是不能快乐也不能痛苦的人,始终不得解脱,酒梦酒醒皆是痛苦。

萧红郎看着沉默喝酒的牧野,似乎也已感觉到他面具后面所隐藏的悲伤,不由问道:“牧野兄是否也有心事?”

“哦?萧兄何以如此说?”

“我瞧你,总是慢条斯理,却又喝得深沉,如此欲醉难醉,不得始终,似心中有千千结难解一般。”

“呵!萧兄不愧为御衔司的人,总是能够洞悉人心,不由令在下佩服。”

萧红郎微微一笑,只见月修影伤愁难舒,酒杯缓缓抬起,红色樱花花瓣缓缓飘落在他面前,将那张沉重的面具突显得更加悲伤,这昔日的白衣公子如今如此潦倒,隐姓埋名,不过是想要藏匿一段离经叛道的情,他知道不管自己对汐儿的感情是否为爱,他都不能将她抛弃,他是她唯一的至亲,不能让她独自无依地在世间漂泊。

人有太多情不能说,而醉似乎可以让他们忘记片刻。

生辰宴散会之后,萧红郎这苦命的人自然要担负起将二人送下山的重任,他左肩扛着绝风,右肩扛着顾小小,硬是将两个醉猫安放到马车之上这才算消停,一路上他驾车而行,绝风在车内翻来覆去地叫着神月的名字,却见一黑衣女郎从车窗上飞身而入,不是别人却正是神月,她身法轻盈如蝶落,身上黑纱却似如水落,她伸手用黑色的丝帕轻轻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纤细而冰冷如水的手指轻轻抚摸过他发烫的脸颊,双眸温柔地看着他。

“月儿……月儿……”绝风在醉梦中一次又一次地唤着她的名字,深深切切,紧拽住她的衣袖不放。

她强忍住眼中的泪,痛苦地看着他,心中暗道:“阿风,你别怪我,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好,只有离开我这个不祥之人你才会过得好……”想到这儿,自己的心中不由也是一阵揪心之痛,可是她是神月,决定好了的事就要去做,除了情爱一事,她还有太多事要做,太重的债要还,更何况他们若彼此相爱下去,她给予他的只能是致命的伤害,既然结局如此惨烈,她如何忍心让他陪伴下去?

有的时候,放手不是不爱,而是太过深爱。

她在落下泪前的那一刹,松开了他紧握住衣袖的手,又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

驾驶着马车的萧红郎突然停住了手中的马鞭,摇头一叹,如此机警的他又如何没能察觉到马车内多了一人?只是他知道来者是谁,在她离开之时不由也在心中暗自难过,他转身用马鞭轻轻揭开车帘,看着车内醉酒未醒的绝风,笑道:“你这个傻小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艳福?左一个神月,右一个燕凝儿,不过可惜啊,想爱的不能爱,不爱的却偏得到。”

“风大哥!咱们……咱们再干一杯,不醉……呵呵……不归!”凤仪突然双手做举杯状,高声叫道,然后一手落下,狠狠地打在绝风脸上,一脚啪地搭在了他的腰间,居然抱着绝风睡着了。

萧红郎忍住笑,转头摇头,心中苦笑道:“真不知道这对冤家什么时候如此情深义重起来?还风大哥,叫得如此亲密!”

马车驶到湖边的时候绝风已慢慢醒转,瞧见凤仪居然抱着自己睡,不由大叫一声,吓得萧红郎立马停住了马车,掀帘问道:“怎么了?”

绝风指着身旁的凤仪道:“这……这……小太监怎么抱着我睡啊!”

被他一把推醒的凤仪,摇晃着脑袋,看着他,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

萧红郎捂住嘴笑道:“刚才你们哥俩可是抱了一路,怎么?这下生分啦?!”

“什么?我们抱了一路?!”凤仪突然尖声大叫起来,似乎是被人非礼了一样。这声音之尖锐,让萧红郎不得不伸出两根指头堵住了耳朵,然后冲她翻了个白眼。

只见她急忙低头左右看了看自己,绝风皱眉怒道:“你叫什么叫?我被一个死太监抱了一路,我还吃亏了呢!”

“你说什么?谁死太监啊!你胆敢对本宫……”凤仪情急之下差点说漏了嘴,见眼前的两个男人纷纷盯着自己看,不由又将张牙舞爪的手脚蜷缩回来,小声道:“本公公才吃了大亏呢!”

“哼!”绝风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你吃什么亏?你一个太监的!”

“我当然吃亏了!”

“是我吃亏了好不好!”

…………

萧红郎摇了摇头,不再理会马车内二人的争吵,转身又赶起了马来。

马车内的两小只争执了一番,似乎都没有个结论,便果断地掀开车帘,在萧红郎身后左右探出小脑袋来质问他。

绝风先道:“红郎,你来评评理,是不是我吃亏比较大?!”

“萧哥哥,你帮人家评评理,他抱了人家一路,是不是人家比较吃亏!”

萧红郎被他两人吵得左右耳朵都疼了,皱眉道:“我不知道,反正睡梦中你们两人抱得不亦乐乎,还左一个顾小弟,右一个风大哥的叫得亲密,我哪儿知道你们两谁吃亏啊!”说完不由挑眉坏笑起来,当然这些话都是他胡诌的,不过是想说来逗逗二人罢了。

二人顿时无语,彼此看了看对方,又都不好意思起来。

萧红郎随意地挥舞着马鞭又道:“不仅如此,某些人还不停地叫着喜欢之人的名字……一路上这个聒噪的啊!”

“啊?!”凤仪一听,急忙用双手捂住了嘴,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左右乱转,心慌慌的想:“糟糕啦!糟糕啦!我必定是在睡梦中叫了萧哥哥的名字!天呐,好害羞!好丢人啊!”想到这儿脸变得越发红了,一双眼睛缓缓埋进了双手里,不敢再看人。

谁料耳畔却听到萧红郎打趣的声音:“左一个月儿,右一个月儿的……哎呀喂,可把我聒噪死啦!”

“你胡说,才没有呢!”绝风赌气地双手抱怀道。

萧红郎也不看他,只是慢悠悠地挥舞着手中马鞭,笑道:“你有没有反正我是不知道,不过心是不会骗人的。”他说完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样,然后又邪魅地一笑,转头看路。

凤仪见他们说的不是自己,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似的,歪着脑袋问:“不对啊!风大哥你喜欢的人不是那燕掌门的妹妹燕凝儿吗?怎么又是什么月儿?月儿是谁啊!”还未等二人答复,她聪明的脑袋一转,顿时仰头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是神月姑娘对吧!”

萧红郎埋头偷笑,绝风白了凤仪一眼,心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谁料凤仪还不知道收敛,当然身为帝姬的她向来都是别人看她眼色,她哪儿会看别人眼色,只见她十分体贴地伸手搂住绝风的肩膀,拍手安慰道:“这个……不如说来让我听听,本宫……嗯,咳咳……本公公说不定能够帮你呢!”

“帮我什么?”

“这那男女之事,嗯……呵呵,本公公还是知道不少滴,你倒是好好跟我说说。”

听她这么一说,在前面赶车的萧红郎不由忍住笑,心中暗道:“你这个死小太监,连云雨都不知道是什么,竟敢大言不惭谎称自己懂男女之事,实在是可笑!”

绝风耷拉着脑袋,无心理会她不合时宜地提问,有些不耐烦地叹了叹。

“切!男子汉大丈夫,你若真心喜欢人家就要直爽一点,告诉她就是了啊!你若不敢告诉她,大不了小弟我帮你告诉她好喽!”凤仪拍着胸脯道。

绝风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前面赶车的萧红郎笑道:“小小,你风大哥的事你是搞不清楚的,就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事你又如何能帮他,我看你还是别添乱了!”

凤仪再次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着萧红郎问:“萧哥哥,你好像很清楚他们之间的事嘛!不如你告诉我听听?”

马车内独坐的绝风听到外面两人时不时传来的窃窃私语,却是一脸失魂落魄。

不一会儿凤仪伸手扶住快要掉下来的帽子又回到了车内,只见他正盯着自己的双手发呆,便问:“风大哥,你怎么了?”

绝风低头,伸手轻轻蒙住脸不愿再直视她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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