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止言手中动作停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乔青柠，笑容微妙，“你觉得世界上会有女人值得我这样？”

对啊，顾止言啊！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女人？她宁愿相信顾止言喜欢晚上搂着死尸睡觉，也不可能相信他会对一个女人垂涎欲滴。

顾止言将准备好的食材，扔进锅里，噼里啪啦的声音，他的动作从容不慢，有条不紊的放调料。

“很难想象，顾教授还会做菜呢。”乔青柠脸上堆起笑容，笑眯眯的夸赞。

“如果你擅于解剖学，就会发现，烹饪没什么难的。”顾止言起锅落盘，动作一气呵成。

“……”乔青柠一想到这土豆烧鸡块，和他平日手下的死尸块，两者联系起来，顿时没了食欲。

吃饭时，顾大教授的习惯是沉默，自顾自的吃饭，似乎当她不存在的空气。他的动作相当之迅速，刀叉剔鸡骨头剔得非常干净，看得乔青柠又是一阵反胃。

饭毕，顾止言闷不做声的站在房间中央，观看那些案板上的血迹。

乔青柠脑海里浮现那天顾止言去医院太平间查看尸块的情景，不由得问道。

“顾教授，你是在模仿碎尸案的那个凶犯吗？”

“不要说话，影响我思考。”顾止言瞥她一眼，语气冷漠。

乔青柠闭紧嘴巴，一点点擦拭血迹，突然顾止言从她背后笼罩过来，手掌覆盖在她手上。

“别动。”

乔青柠屏住了呼吸，顾止言靠得她很近，她哪里敢动，更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他的思考。

顾止言突然笑了，“果然是女人……”

“……”啥意思？

顾止言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案发现场相当干净，凶犯仔细擦拭过血迹。”

“这种碎尸程度，现场应当有大量血迹，但现场却非常干净，我们断定凶犯有洁癖。”

“对啊，一般人杀了人后，应该会很慌张，不会处理得这么干净的。”

“能够在短时间内处理干净，家政手法熟练，凶犯可能是家庭主妇。”乔青柠灵光一现，立即道。

顾止言眉头微挑，瞧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赏，“不错，凶犯很有可能是家庭主妇，或者从事家政服务的人员。”

缩小了凶犯的范围，离真相就更近了一步。

乔青烟兴奋不已，顾止言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这只是一种可能性，不能作为犯罪证据定罪。”

犯罪心理学只是一种推理，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凶手是杀人犯的。

“不过，我们加快了破案进程啊，也是这件案子的大功臣啊。”乔青柠还是很开心。

顾止言瞧着她不管怎样都能说服自己很厉害，无奈笑笑。

二人午后小憩，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在客厅响起。

乔青柠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觉自己的耳朵被提溜起来，她哎哟了两下，一睁眼，只见顾止言一双漆黑的眸子。

“起来了，该工作了。”

顾止言一路上解说案情，乔青柠也听了个大概。

他们现在要去a市玉林高中，这是a市的重点高中，多少名牌大学生都是出自这所高中。

“学校死人了？还找不着尸体？”乔青柠啊呀一声，睡意没了。

这是前天出的事，而且这是第二例，第一例出现在上一周，高三的女学生王晓倩，高三十点钟下了晚自习后消失，家人等到十一点见孩子没有回来，给老师打电话。

寻人怎么也找不到，最后报警，但学校将此事压了下来，对外公布说是王晓倩离家出走。

第二例则是在前天，同样是十点晚自习后，女学生赵子情，消失后再也找不到人。

第一个消失学校可以解释为是离家出走，第二个也无故消失，这在学校里都传开了。

说是校园里闹鬼，而且这学校是建在坟场上的，这两个女学生肯定是被鬼混给招走了。

乔青柠笑了笑，“我做学生，也听过自己学校建在坟场上。”

顾止言突然问道，“对于这个案子，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乔青柠歪着脑袋道，“如果不是消失，我会觉得只是学校里女孩子叛逆期到了，或者说是女孩子网恋去寻找外地男友去了。”

“但是只有一例可以这么解释，一周前出现一个，一周后又有一个，不免让我会往连环杀人案的方向想去。”

顾止言唇角微勾，无声笑道，“确实符合连环杀人案的模式，固定的时间地点，特定的间隔期和目标对象，都是连环杀人凶手所习惯的作案模式。”

“都是星期一发生，而且消失时间都在十点晚自习后，”乔青柠补充道。

顾止言已经将车驶入了校园，校园很大，砖红色的建筑，在阴冷的月光下，犹如干涸了的污血。

当他们俩走进校长办公室时，气氛诡异。

两个孩子的父母都坐在客座沙发上幽幽的抽泣，校长一脸严肃的背着手走来走去。

而旁边还有两个中年人，目光炯炯，目测是出动的刑警。

那两个中年人见到顾止言，迎了上来，“顾教授，真是麻烦你，我们实在是架不住上面的压力啊。”

“理解。”顾止言颔首。

局里给下面做事的人施加压力，基层干部为难很正常。

“案发现场照片给我。”例行手段就是看案发现场，从案发现场中找到凶犯一些行为特征。

陆刑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们没有找到案发现场。”

“没有找到？”。

按理说，校园这么大，自然装有监控，人从哪里消失的，怎么可能没有蛛丝马迹可寻呢？

“我们查遍了所有的监控录像，发现这两个学生都是凭空消失的。”陆刑警把资料袋递给旁边的小姚属下，让他放出录像。

录像上的时间为夜晚十点，正好是案发时间，下课铃响了，学生们鱼贯而出，而女学生王晓倩，他们等了许久，都没有出现。

乔青柠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是不是上厕所去了？在厕所里就已经被人带走了？”

“不可能，班主任问过王晓倩的同桌，她说王晓倩当晚没有去厕所，一直安静的在写卷子。”

陆刑警否定了这个可能，办公室陷入了诡谲的气氛。

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的消失，简直是不可思议！

顾止言一直没有说话，他有个用大拇指摸下巴窝的习惯，他嘴角轻轻一勾道。

“王晓倩的教室是不是在一楼？”

“是啊。”陆刑警眉头一皱，“您不会是说，王晓倩是从窗户被人带出去的吧？”

“不是，”顾止言斩钉截铁道，“她是自己从窗户里跳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