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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记》第53章:开马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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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回趟东二条街了,自从爷爷过世以后,我再也没回去过,成安寺就是我的家,现在有了儒易堂,等于第二个家,可我的记忆,我幼时的情怀,都还在那个堂屋里。

见我有些愣神,成子从后面拍了下我:“怎么,想起以前的事了?”

“是,”我说:“我想回去一趟!”

一夜无眠,仙家报梦外加思念爷爷,我睡的很累,早早就醒了,披上衣服,看窗外日月星辰,斗转星移,医者不自医,我始终记得爷爷交待过的,算命者不可算自己的命,算了也是不准的,所以这么多年,我凭借自力和根机,帮过很多人,解了疑难杂症,却从来没有算过自己的未来。

我也从未提前知道,有一天我会有一家佛店叫儒易堂,有一帮朋友,我笑着摇了摇头,等成子也醒了,简单吃了个早饭,就往老家回。

到了才知道,我过去和爷爷住的堂屋现在已经改成了过桥米线,周围拆迁了好多,十年间变化很大,我打听到刘瞎子的算命馆,打老远就听着敲锣打鼓,成子在车上乐:“这刘瞎子还是这么能蹦跶,叮咣的!”

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啥套路,果然车离的近了,就看见一个人浑身捆着红线,刘瞎子拿着把菜刀站在面前,叼着个小烟,还是干瘦干瘦的,跟旁边来回随着鼓点蹦跶的那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噼里啪啦的这顿折腾。

成子问刘瞎子干啥呢,我说这不很明显吗,给人开马绊呢!

现在东北堂口乱象多,很多都是假堂子,或者堂口上没几位真正的仙家,更不用说道行高的上方仙,好像是个人就能立,人也没什么心性上的修为和德行上的约束,又极度崇拜异能,才导致本来四方搭救的好事变成让人反感的东西,其实都是几条臭鱼烂虾腥了一锅汤。

成子说怎么着,咱这是去还是不去,我说别着急,就在这看会儿。

刘瞎子领人在算命馆外头办,还是大白天,又敲锣打鼓的,目的就是让人看着,过路的,来往的,慢慢的就有来围观的,这也正好挡住了我和成子的车,我就坐在副驾驶那,透过人群看刘瞎子办事。

“我说,虽然我是门外汉吧,但这是不是。。。得晚上办啊?”成子问。

我没吱声,成子就自顾自的道:“那这个不得是晚上星星都出来的时候吗?要么你拜七星,拜七星,北斗星君搁哪儿呢?天都没见黑就做啊?”

“每家老仙不一样,”我说:“有的开马绊就是白天做,七星可能是前一天晚上拜,不过刘瞎子整的这套,确实是演的。”

“我靠!那用不用咱去戳穿他?让他一天坑蒙拐骗的!”

我摇摇头:“先不必,刘瞎子这么多年也不都是靠骗,多少还是身后有仙儿的,只是他这人好显摆,心气高又活的没底线,你看着那个二神了没?”我问成子。

成子窜个脑袋看了半天:“有,那个挺胖的男的麽,正在那踩点呢!”

踩点就是根据萨满鼓敲出来的鼓点有张有弛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三两步一甩身,左右前后动一动,再掐腰走,三两步再转身,在空地上平铺转身数次,然后跟着鼓声趋势着往弟马身前移动,中间要摇头拍手,鼓声要响。

爷爷活着的时候曾告诉过我,仙家和仙家是不一样的,不仅门府有别,脾气秉性有别,最重要的是各自的道行,文堂和道行高的,根本不用这么费劲,上来很稳,也无需二神,手续一半,令旗一接,令牌一戴,很快砍了红绳,解了马锁就完事了,整个过程既不遭罪还很清醒,凡是这种又蹦又跳,半天下不来的,除了自身爱听萨满鼓之外,本身道行也不高,这是修为,谁也没办法。

果然成子就扭头跟我说:“顾枫,你那天咋就那么快呢,我看没这么大反应啊。”

我寻思你不废话么,我祖上有香根这事都不算,就我自身而言,也是从小仙童的身份,我都可以给别人当领堂师,立自己的绰绰有余,只是过去没走这颗心。

成子看的出神,他以前都是听的多,很少亲眼见,边看边问我一堆问题,我就在一旁给做解释。

拜七星是每一个正规萨满仙门弟子都必须要做的入门仪轨,打个比方来说,就是弟子正式踏入萨满仙门的一个入门证,有了这个入门证才可以正式法界通灵,萨满修行。

它拜的是漫天星辰北斗,诸天神佛,不是单独的一位神灵,“七”这个字在落堂时是代表全堂仙师起卦临坛的意思,“星”字是代表晋升果位运星的意思,加在一起就是叩拜全堂仙师,人仙共修,晋升果位,圆满如愿的意思。

所以只有在拜过七星之后,才算正式入门,有了萨满仙门第马香童的这个身份,日后就师出有名了,堂口也是正规军了。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接了令旗大印,以后的命就不交地府管,而是归交北斗七星门下了,所以这一批人是有特殊性的,当然,最后什么样,也要看一生所作所行,再断定去路和封号。

开马绊断马锁,就是在拜七星完毕之后,进行的另一个重要法门。

有的堂口是在拜七星完毕之后即刻办理,有的则是在一段时间之后进行办理,每个人的缘分不同,自然也都不同,需要隔一段时间办理的,多数都是堂口内部还需要磨合调整一段时间的,有待完善的堂口才会隔一段办理。

爷爷活着的时候对这一步主张的是不拖延,一次性彻底办理明白方为最佳,开马绊断马锁,虽然肉眼看上去是一种萨满法事仪轨,但实则却是立堂师傅对点堂徒弟的第一次教学,人仙附体办事的第一次磨合,这其中的学问是很大的,怎么敲的鼓、怎么打的关、怎么走的连环步、怎么布的阵、怎么下的锁、怎么开的符、怎么写的疏、怎么升的幡、怎么抗的旗等等,都是这个时候显现出来,我看刘瞎子在那折腾半天才颤颤巍巍的把捆着红绳的人的绳索剪断。

成子看到这问:“这就算完事了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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