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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倾三界》第十一章 往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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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浮连山,锟玄宫

这天夜里,躺在床上的夜北溟辗转反侧,想着那夜,在师父殿外听到的话,心想,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南月落入贼人之手,仍由他人摆布,做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情,决定今晚就带她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趁着夜色,夜北溟来到南月门前,敲了敲南月的房门,南月揉着朦胧的睡眼打开门,一看是夜北溟,道:“大师兄?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夜北溟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道:“随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随后,拉起南月就走,南月问他去哪,他也不回答,南月只好跟在夜北溟身后。

走着走着,南月发觉不对劲,这是出宫的方向,便挣扎起来,夜北溟却越发的将她箍紧,直直出了宫门,夜北溟不禁有些惊叹,宫门口竟无人阻拦。

南月赶紧甩开夜北溟的手,道:“师兄,你疯了吗?这是违反宫规,私自出宫下山,与背叛师门同罪,你身为大师兄,怎会不知?”

私自出宫与背叛师门同罪,这其实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只是昷婼为了更好的控制他们罢了。

夜北溟听罢,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如数托出,道:“小月,师父要利用你,要将你培养成复仇的棋子,我亲耳听到的,我不想你变成傀儡,做违背自己本心的事,你会后悔的。”

其实南月早就知道昷婼要将她当做棋子培养,昷婼还找过她,专门同她讲了,她绝望过,痛苦过,但不得不接受。当初是师父救了她,否则这世上恐怕早已没有南月这个人了,救命之恩,如同再造,自己又怎能不顾恩情呢?

即便现在随师兄走了,又能逃去哪里呢?以昷婼的身份地位,恐怕三界之内都不会有他二人的容身之处,再以她的脾气,即使天涯海角都会想方设法迫害,让他们死于非命,而且这里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此时,她只能装作不知道,不能连累无辜之人,尤其是夜北溟。

南月摇了摇头,道:“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夜北溟一把抓住南月的肩膀,激动道:“你信我!”南月害怕的摇着头,眼泪倾注而下,见南月仍然执迷不悟,夜北溟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揽过南月的腰,飞身向山下去。

锟玄宫,处悬崖峭壁之上,下山只有一条路,连出宫都只有一个门。

悬崖边上,夜北溟放下南月,南月赶紧退离夜北溟,道:“师兄,你别这样,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趁还没被师父发现之前,我们回去吧好不好?”声音渐渐哽咽。

夜北溟正要说什么,却看到远处,飞来十几个人的身影,正向他们的方向来,夜北溟心里顿时一沉,知道已没了退路,反而不那么着急了,道:“已经回不去了。”语气平静,却面如死灰。

南月心想,或许现在回去,是最好的选择,受惩罚也好,被逐出师门也好,至少,不会死,相信师父,会顾及师徒多年的情分的。

南月含泪道:“师兄,对不起。”说罢,飞身而起。

夜北溟看着南月远去的身影,果然没能带走她,失望的叹了口气,低下头,瞬时心灰意冷,任凭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宫侍们将夜北溟团团围住,按倒在地,夜北溟没有做任何的反抗,任由他们押着。宫侍们将夜北溟押到浮连山后牢之中。

夜北溟靠着墙,坐在牢内,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夜北溟从刚才就越想越不对劲,锟玄宫的守卫最为严谨,可为什么刚才宫门口却空无一人呢,这件事着实蹊跷。正想着,牢门开了,几个守卫将他带了出去。

玄琨殿内

昷婼坐在殿椅上,昷肆坐在侧椅上。夜北溟见状,不禁被这滑稽的画面逗笑,在内心嘲笑着:一个大男人,堂堂妖王,居然甘做一个女人的傀儡,任其摆布?真是可笑至极!软弱无能!

夜北溟被押至殿中央跪下。

昷婼道:“哟?听说,你要走啊,还要拐跑我最疼爱的小徒弟,怎么?是我这里的饭菜不合口?还是我待你不好啊?”

夜北溟听罢,冷笑道:“好啊,那我就告诉你吧。”随后便轻松惬意的坐在了地上,道:“你,不配做我们的师父。”表面悠闲惬意,语气却凌冽。仅这一句话,就让昷婼的笑颜,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夜北溟自是不顾,继续道:“一、你不顾二界条例,与魔族通婚,二、你为了复仇,把心思单纯,身上有仙灵之气的南月,做为棋子培养,三、你喜怒无常,对我们师兄弟几个非打即骂,四呃,不好意思,暂时没了,不过,就这几条看,你身为妖族大公主,不遵守二界条例;身为师父,你不择手段,更别说为人师表了,你的事我管不了,但你伤害到了师兄弟们,我这个做大师兄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你说是吧?”表情依旧闲情惬意。

南月看出他这是在故意激怒昷婼,但究竟是为何?又对他有何好处?眉头皱紧了,不住的向夜北溟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了,下意识的瞟了一眼身旁的昷婼,看到她此时的表情,明显已经有了怒火。昷婼此时已经气急败坏,快忍到了极致。

本想着,利用南月一事只有他一人知晓,故意将他放出宫,就用今夜他出宫一罪将他杀了便是,却没想到,他居然将此事公之于众,众弟子都在场,这下不得不找另一个合适的理由将他杀了,否则,不就相当于自己承认了此事吗?往后,谁还会听命于自己?而且,这样的言语攻击,不将他好好折磨一番,怎解自己的心头之恨呢?

昷婼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身躯妖娆的走向夜北溟,妩媚的蹲下身,纤纤细手、修长的手指,指尖轻轻划过夜北溟的额头、鼻梁、嘴唇、下巴,再到胸膛。夜北溟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看她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昷婼的手轻抚着他的胸膛,娇媚的扬起下巴,露出一条完美的下颚线,两片薄唇逐渐靠近夜北溟的唇,靠得很近很近,昷婼语气氤氲、充满着魅惑,吐出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话:“那日夜里,你还夸人家美若天仙呢,说人家是你最好的老师,怎么今日,你却道人家,不配为人师表了呢?”说着,抚在夜北溟胸口的手稍稍用力一推。

夜北溟顿时感到胸口一阵疼痛,从心脏瞬间遍布全身,不禁皱住了眉,稳了稳气息。夜北溟没想到,这个恶毒的女人竟可以为了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

殿内众人皆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夜北溟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看在眼里,自然不会怀疑夜北溟的为人。

夜北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昷婼,昷婼继而将双手环上了夜北溟的颈,委屈道:“你却还要带南月走,将我抛弃,还说什么我利用她这样的话,你生我的气,也不能这样冤枉我啊。”

夜北溟用尽全身力气去闪躲,可手被绑着,也没办法,只好站起来一个侧身,昷婼失去重心,摔在了地上。夜北溟不禁破口一句,道:“你这女人,究竟知不知检点。”

趴在地上的昷婼恶狠狠的回过头瞪着夜北溟,狼狈的从地上站起,回到殿椅上坐下,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承认你在乎我,那我便放你一马,之前的一切一笔勾销,可如果,你说你不在乎我的话,那你背叛我感情和背叛师门,二罪重罚哦~”说着嘴角一抹狡黠的微笑。

夜北溟这才明白,原来在这等着他呢,如果他说在乎,那就说明,他承认自己真的与她有过什么,如果他说不在乎,那昷婼便有理由杀了他。

夜北溟不禁冷笑一声:“师父大人,少魔尊可知你在外如此风花雪月?不如,我将你今日说的话转告于他,会怎样?”

夜北溟知道,她嫁到魔族,只是因为魔族兵力充沛,可以助她复仇一臂之力,她自是很重视。听到这句话,昷婼果然坐不住了,大呵一声,道:“你敢!”

夜北溟自知今天的罪罚是逃不掉了,大笑道:“哈哈哈哈,你真的怕了?原来,你也会怕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贪生怕死,委曲求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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