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启尘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某个小学的门口。

现在小学正值放学，一波一波小学生成群结队的涌出校门。门口堵塞了各种汽车、摩托车、自行车，期间不乏穿插着各种卖鱼蛋的、卖冰糖葫芦的小贩。

巫启尘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卖冰棍卖得手忙脚乱的小贩正在刚才在公园遇见的那个妈妈。可能是她的冰棍物美价廉吧，生意十分火爆，周边围满了有零花钱的小学生。

“妈妈，我放学了！”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小男孩远远的就和她打招呼。

“嗯，乖，上学累不累？你先吃个冰棍，等下我们就回家吃饭。告诉你个秘密……今晚吃你最喜欢的豆豉蒸排骨。”卖冰棍的小贩一边应付着小学生的各种无礼乞求，一边偷偷抽空跟自己的儿子述说了一个小秘密。

“嗯，妈妈最好了！”小男孩心里乐开花了，很是期待今晚的晚饭。

看得出来小男孩的妈妈很用心地在教育他，至少小男孩现在看上去已经和普通的小学生没什么区别了，要不也不会上正规的小学。小男孩一边咬着冰棍，一边拿出书来看，等待着妈妈收摊。

等所有的小学生全部都走完了，天也黑了下来，小男孩帮着妈妈推着冰棍车离开了……

“妈妈，今天我数学考了全年级第一哦。”

“哈哈，我就知道我儿子最厉害了！”

“告诉你个秘密……”

——“你是最帅的新新人类！”

——“我是最帅的新新人类！”

巫启尘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的快乐，嘴角露出幸福陶醉的微笑。

又一阵白光闪过，这里是巫启尘醒过来时的房间。

小男孩又长大了，正在用筷子挑着排骨对自己的妈妈抱怨：“怎么又是豆豉蒸排骨？你吃不腻我都吃腻了。”

“儿子啊，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豆豉蒸排骨的吗？快吃这块大的，乖！”妈妈用筷子拨了拨豆豉，露出下面的排骨让儿子方便夹，自己却只夹刚才拨开的豆豉下饭。

“你能不能不要再到我们学校的门口卖冰棍了？我同学都认出你了，他们现在不乐意和我玩了。”儿子继续和他妈妈抱怨着。

“好好好，那妈妈明天推离学校远一些。”妈妈对儿子的要求一直都是百依百顺的。

“呃……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儿子对老妈的回答是相当的不满意的。

“要不我带个面罩？这样你的同学不就认不出我了吗？”妈妈提议道。

“哎……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吃冰棍啊？要与时俱进，懂吗？现在流行的是吃冰淇淋。冰淇淋懂吗？那可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洋货。”儿子觉得很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他这个已经和时代脱沟的老妈子。

“可我只会做冰棍啊……”妈妈也为自己跟不上儿子的思维而感到惭愧。

“你……真是食古不化，毫无进取之心。我懒得理你。”儿子说完摔了筷子赌气回房间了。

“这么多排骨你还没吃完呢？儿子啊，告诉你个秘密……”妈妈招呼着儿子，希望他能回来再多吃几块。

“嘣……”回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妈妈似乎也吃腻豆豉了，空口把碗里的饭扒完，用桌盖把排骨盖了起来，万一儿子一会饿了还能多吃一点。

等儿子从房间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半大的小伙子了。

看着妈妈在收拾桌上的碗筷，很是不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想看见你了。整天臭熏熏的。这个房子还能不能住人了？啊？”

“这就好，这就好！”妈妈说完准备进厕所隔壁那个专门隔出来的小密室了。

“等等……记得把今天的零花钱放进门口的箱子，昨天你就只给了十块。一天才十块钱这叫人怎么活？一个汉堡都买不起。能不能有点眼色啊？”儿子继续埋怨着。

头发已经花白的妈妈无力回应儿子的埋怨，默默地走了进那个专属她的小密室。这里没有窗，这里没有灯。她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用力地握着，无声地哭泣着。但又担心吵到儿子，赶紧用衣服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每次她都是等儿子早上睡觉了，才偷偷从小密室里出来，帮儿子做好饭菜放在冰箱，洗好衣服叠放整洁，然后制作冰棍出门贩卖。而又必须在儿子睡醒前回来躲进小密室睡觉。现在已经没有人吃冰棍了，叫卖了一天也赚不到十块钱。

她好像很久没见过儿子了，他儿子好像也忘记了她的存在。

看到这里，巫启尘整个人都气炸了，因为他似乎知道了一个十分恐怖的真相。

“啊……！”

他狂暴了……头发都竖了起来，眼睛涨红得都要快要崩裂了，额头上的血管在跳动，鼻涕流入嘴巴也不自知。

然后，他失去知觉，晕了过去。

韦素素、刘海、王小倩又出现了。

韦素素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刘海依旧很干练地查看着数据，而王小倩，不淡定了。她真的被吓到了，她不知道如何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这是她第一次参与到第二阶段的测试，可过程和结果却让她很不舒服，很压抑，很揪心，又很愤怒。

“四十三号实验体……精神系统严重超载，随时可能崩溃，测试结果有待分析。”刘海说出了刚才的数据。

“先这样吧，等最终结果出来了……再议吧！”韦素素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转身离开了。

王小倩看着面无表情的刘海正在检查着巫启尘身体的各项指数，很想他能说点什么。可干练的刘海依然我行我素，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帮忙抬走啊，想什么呢？”刘海发现王小倩今天好像很不在状态，工作一点都不积极，活该被扣半个月薪水。

“流脓你怎么不去死！”王小倩发泄完也转身走了……

只留下摸不着头脑的刘海在疑惑：“怎么了这是？吃了火药桶了？喂，王小倩，你别走啊，我自己抬不动。”

回答他的是王小倩那大大的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