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我告诉你，你这是碰瓷，是不对的。”

“现在的年轻人，好的不学，净学这些歪门邪道。”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

汽车声，鸣笛声，说话声……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一起汇入到秦晓的脑海中，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裂开了。

晃晃悠悠地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湛蓝无比的天空，自从多年前离开老家，秦晓就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蓝的天。

唯一有点奇怪的是，这天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抹红色，而且这红色既不像是朝霞，也不像是晚霞，看起来似乎更像是鲜血。

直到那抹血红逐渐蔓延开，同时眼里也感觉到有些异样，秦晓这才意识到，那根本就不是天上的红色，而是血液流进了眼睛里。

血液进入眼睛里的感觉很不舒服，很黏，秦晓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结果整个右眼都变得血红，乍一看还以为开了血轮眼。

视网膜被血液所覆盖，导致视野也变得通红一片，血液还在不停地往眼睛里流，秦晓干脆把右眼闭上，这样既可以让眼睛舒服些，也不会过于阻碍视线。

右边眉头传来的疼痛，让秦晓不由自主地想要伸手去触摸，可刚抬起手，手臂上又感受到一股酸痛。

血液正是从右边眉头流出的，这个部位此时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秦晓轻轻地摸了一下，手上就沾满了鲜血。

秦晓不晕血，但这满手的鲜血看起来也有些瘆得慌。

就在秦晓准备从地上爬起来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

“叮咚，正在对宿主进行检测，符合绑定要求，开始进行绑定，绑定进度：0%、10%、20%……”

秦晓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何方妖孽？”

清冷的电子音再度在秦晓脑海中响起：

“系统并非妖孽，请宿主给予系统应有的尊重，一次警告。”

“系统是什么鬼？”秦晓一脸懵逼，自动忽视了最后半句话。

电脑系统他倒是知道，什么win7、win8、win10，他都会装，而且老溜了，平时电脑只要一出毛病，他就重装系统，这法子屡试不爽。

你问为啥没有win9？因为win9(温酒)斩华雄去了。

至于这种能在脑海里和人对话的系统，秦晓还是头一次听说。

“系统不是鬼，而是一款来自地球的未来科技，编号是9527，宿主可以直接称呼系统为9527，二次处罚，即将执行。”毫无感情的机械电子音在秦晓脑海里回应道。

“9527？你以为你是周闰发啊？我还周星池呢？等等，处罚是什么鬼。”

听到系统的话，秦晓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全身突然像是触电一般，紧接着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

“小伙子，你可不能这样，我只是个糟老头子，没什么钱的。”

“这年轻人装得倒挺像，和我曾经看到过羊癫疯发作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你丫才羊癫疯，你全家都是羊癫疯！”虽然身体在不停地抽搐，但秦晓的意识还是有的，听到路人的话，忍不住在心里怒吼。

“我看不像是装的，都吐白沫了。”

“哎呀，还真是，快打120。”

“你怎么不打？”

“我手机欠费了。”

“蒙谁呢，欠费也能打120。”秦晓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吐槽道。

“卧槽，翻白眼了，是不是真的快不行了。”

“还愣着干嘛，打啊！”

……

没过多久，秦晓发现身体的控制权又属于自己，用手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一辆大众普桑停在路边，车头凹进去一大块，一辆老旧的三蹦子倒在车子前面，瓜果蔬菜散落一地，其中有不少都被踩扁，变成一滩滩五颜六色的液体。

围观的人很多，有的在指指点点，有的在交头接耳，还有的掏出手机在拍照，就是没一个打电话报警，或者叫救护车的。

呵，冷漠的人类！

普桑边上站着一个五六十岁鬓角发白的老头，此时正捏着手机，满脸焦急，手足无措，估计这位就是车主了。

见到秦晓站了起来，老头如释重负，长舒了口气，走到他面前，把钱包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道：

“小伙子，这是我身上所有的现金，都给你，求你放过我这个糟老头子吧。”

秦晓正想回话，系统那冰冷的声音却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鉴于宿主是初犯，仅施以小惩，如果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秦晓吓了一跳，刚才那种程度的惩罚居然只是小惩，难以想象真正的惩罚会是什么样的。

反正他是不想再经历刚才那种肌肉震颤、全身麻木的感觉，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他果断决定暂时向系统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7哥，我错了。”

“由于宿主认错态度积极良好，作为奖励，检测到宿主受有外伤，现为宿主进行治疗。”冷漠了一会儿，系统又补充道：“系统喜欢这个称呼。”

“哔了狗了，还是个闷骚系统。”秦晓在心里擦了擦冷汗，暗骂一句。

“一次警告！”

秦晓心中一惊：“卧槽，忘记它能听见了。”

好在系统还不算太过死板，要是把他那句用来表示惊讶的语气词给当成脏话，秦晓就可以体会到真正的惩罚。

“小伙子，我身上是真的没钱了，不信你搜搜。”见秦晓愣了半天都没说话，单单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老头心里变得越来越慌，苦着张脸可怜巴巴地道。

老头话音刚落，边上就有路人帮衬道：

“年轻人，差不多得了，别得寸进尺啊。”

“就是，我们可都看见了，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小伙子，贪心不足蛇吞象哪。”

……

刚站起来，什么话都还没说，围观的路人就七嘴八舌地把秦晓训斥了一顿。

晃了晃脑袋，直到这时，秦晓才想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和往常一样，今天一早，秦晓踩着陪伴自己多年的三蹦子，去菜市场购买制作烧烤的原材料。

可是在回来的路上，秦晓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钻进了他的脑袋里。

要不怎么说这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就这愣神的一会儿工夫，三蹦子直接撞上了眼前这辆大众普桑。

得亏老头车开得不快，不然秦晓今天十有八九得交代在这里。

摸遍全身，只找到五百块钱，因为右手沾满了鲜血，所以秦晓用左手把钱塞到了老头手中。

秦晓不是什么老好人，但今天这事责任的确在他身上，老头完全属于是无妄之灾，把人车都撞成这样了，该赔偿还是得赔偿。

强忍着心头滴血的痛苦，秦晓自顾自地扶起倒在路边的三蹦子，顺便把掉落在灌木丛里的坐垫捡起安上，随着吱呀吱呀的怪异声音越来越响，一人一车逐渐消失在吃瓜群众的视线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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