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就算发现不对劲，也百口莫辩啊！

就在这一胖一瘦两人要将她扯去吃牢房时，余大鱼垂死挣扎，“我发誓我是清白的！”

两人脚步不停，根本不理会她。

余大鱼再接再厉，“我贿赂你们，我身上有钱！”

他们停下了步伐，双目发亮，看他们这是非不分的样子，果然是贪官污吏啊，余大鱼心中舒出一口气，但还没等她一口气松完，那肥胖的检察官咳嗽一声，“你能出多少？”

他们微微放松了对她的禁制，余大鱼摸出身上所有的钱，摊在手心，学着电视剧里巴结人的语气道，“这是我全身家当了，还望两位大人笑纳才好。”

“好好好，看上去不少啊。”

“是啊，绝对超过一千块了！”

两人一言一语尤其兴奋，余大鱼内心鄙夷，表情恭敬，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全身而退。紧接着两人收了钱，可就在余大鱼正要离开之际，双手再次被架起来，这次用力更大！更紧！

他们明明收了贿赂，有没有点职业道德啊？余大鱼想要破口大骂，哪知这一肥猪一瘦猴旁若无人的相谈起来：

“现在的人遵纪守法的多了，我们好久没有业绩了，这次真是走运。”

“是啊，金额超过一千，罪加一等！我们有了这案例，升职有望。”

……

对话与余大鱼期望的方向正好相反，越听越觉得不妙，她急忙制止，才开口说一个字，就被拖着往前，眼看着离要入城了，城门后可是大片大片的人流啊，到时候要脱身就难了！

余大鱼紧张得不行，频频为自己辩解。

估计是嫌她吵，肥胖的检察官从兜里拿出一块手帕，折成一团，打算塞到余大鱼嘴里。

完了完了，本来就被控制住了手脚，如果还被捂住嘴，那跑路的几率是大大降低，她得想个法子，必须得想个法子！

千钧一发间，余大鱼朝天狂吼道，“等等！我有精神疾病！我申请做个检查！”

这对人迟疑地停了下来。

“你真的有病？”

你才有病呢呵呵，余大鱼出了口长长的气，额头上冷汗连连，微笑道，“是啊，我这人从小身子不好，出生时被诊断为先天性地发癫症。”

“发癫症？那是什么病，我怎么从来没听过？”瘦猴检察官问。

你没听说过的还多了去了，余大鱼笑容不变，“其实和普通的癔症没什么区别，比较特别的是，在紧急关头会口吐白沫手脚抽搐，脑内产生大量幻想，分不清敌人和朋友。”

“那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这和你走私动物皮没多大关系呀。”肥猪检察官接上。

余大鱼一听不好，必须得说的严重些才是，于是立马补充，“这病还让我半夜打人！”

“什么？你还会半夜打人？！”

“还让我白天杀猫。”

“什么？你还会白天杀猫？！”

“还让我假日碰瓷。”

“什么？你还会假日碰瓷？！”

“还让我工作日……”

“还让我新年……”

“让我除夕……”

“让我端午……”

“重阳，中秋，七夕……”

等余大鱼一一说清自己这病的危害时，两名检察官已经听得面如土色，禁锢着余大鱼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她低头一看，心底嘿嘿，觉得已然大功告成，不久这两怂包就会把自己放掉。

哪知道梦想和现实距离不小，两人掏出联络器，按下通话，对另一头道，“呼叫总部，呼叫总部，我们抓到一个身患发癫症的走私犯，病情严重，十分危险，请求增援。”

“……”余大鱼犹如晴天霹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们不是应该将自己放了吗，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啊！

觉得这次估计要真完蛋的余大鱼，挥舞着手脚，极力挣脱着，囚着她的两人一见情形不好，判定余大鱼这是病发了，当即严肃起来。

“我有话要说！”紧急关头，余大鱼情不自禁将那混蛋小瑜拖下水，凭什么她这么倒霉，罪魁祸首却根本没有惩罚，她暗暗告诉自己这不算卖队友，是替天行道！

可叫人气愤的是那两名检察官是头也不抬一下，余大鱼心底冷笑，等我说出那些话把你们都吓得昏厥过去！

本着这样的念头，即使没人捧场，她仍旧不管不顾大声道，“别看我们人模人样，但我们中间有个不是人！”

两名检察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果然发病了。”

见他们不信任的模样，余大鱼气了个仰倒，她语速飞快，唯恐机会错失，“你们去看看他的腿！”余大鱼抬了抬下巴，指向一旁靠不住的小瑜。

两人本不想理会，但架不住余大鱼是一直念叨，那名胖子检察官只好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小瑜走去。

之前小瑜是从自己包里取了件长毯子出来，围在身下，用来遮住尾巴。这次看他还如何狡辩，余大鱼嘿嘿两声，心想等他被捉，自己再好声好气解释两句，说那包根本就是小瑜的，人和鱼之间，他们当然是相信自己啊！

胖子检察官终于站到了小瑜身前，目光狐疑地上下打量他，“请你配合我们的检查。”他示意小瑜将毯子解开。

来了来了，余大鱼目露喜悦，紧紧盯着那头不放，她以为小瑜至少会惊慌失措惶恐不安，哪知对方极其冷静，冷静地出乎意料。

他似乎早已料到余大鱼会有这招，凶狠地瞪了她一眼，余大鱼梗着脖子，自认是一点儿错处没有。

在胖检察官的警惕眼神下，小瑜慢慢解开腰间的毯子，由于眼前人动了动，导致余大鱼视线被挡，她只好静静等待着胖检察官的惊声尖叫。可她等了几十秒，一点儿动静也无。

难道真是被得昏厥了？余大鱼不禁狐疑，她密切注意着小瑜的呼救，最后等到的却是青着脸色瞧着她模样不善的胖检察官。

这态度也真够奇怪的……余大鱼纳闷，伸长了脖子探头去看，入目的就是神清气爽的小瑜，他双腿笔直，下身什么都没穿，裸露地站在那里，像座人体雕像。

真是败坏风气！下流！

余大鱼不忍再看，心底鄙视这种行为，但猛然回过神来，她飞快地再次扭过头去，目光从那块马赛克部位略过，紧紧地盯着小瑜的两腿，吃惊地张圆了嘴。

他哪来的双腿？！

偏偏这时候瘦猴检察官叹了口气，扬声教育，“听她这么说，我们还真以为你没成功化形就敢来城里，没想到是一场误会，真是不好意思。”

胖检察官接口教训，“但你怎么能不穿裤子呢，这里很严谨的，等入了城，你一定得先去服装店。”

他们在说什么？余大鱼愣愣地抬头，被对话里的深意惊得是魂不附体，小瑜附和着两人，百忙中对她露出个残忍的笑意。

完了，彻底完了。

妖怪们竟然已经混到了公务员的地步了。

情绪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余大鱼再也无法承受，在检察官的咆哮声中咕咚一下，晕了过去。在晕倒之前，她非常清晰地听到小瑜惊讶中带了点懊恼的叫喊声。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再醒来，可这个美好的愿望注定实现不了。余大鱼是在清脆地巴掌声中缓缓清醒过来的，她只觉得两颊疼的要命，耳边还有小瑜漫不经心地在说——“怎么还没醒，你再多扇几个耳刮子试试。”

天杀的，我醒了！她咻得一下睁开眼，结果入目的就是一张血盆大嘴，整整齐齐的长了数百颗锋利的牙齿！天哪！

“你别凑太近了，没看她又快晕了吗？”小瑜在一旁喊道。

“哦。”血盆大嘴听话地退后了一步，合上嘴笑眯眯地看着陷入呆滞中的余大鱼。片刻，直到余大鱼反应过来后，那位长着血盆大口的壮汉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白森森的牙齿，略带害羞地说：“姑娘你好，在下沙琼，是一名大夫。”

她一点儿也不好。

余大鱼露出个欲哭无泪的表情：“我怎么觉得您像鲨鱼。”

“哦，那是因为我本体就是一条大白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