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瓶，你就别逗小雨了，赶紧办正事，别忘了，今个是周末。”靠着墙的少年不耐烦地催促，同时也为少女解了围。

“收到，立马就办。”胖少年一直显得很嚣张，但对靠墙少年的话却极为顺从。

来到倒地六人的跟前，胖少年一收笑脸，表情透着股凶恶，“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这做错了事，总是要受到惩罚的，你们敢找我嫂子的麻烦，是不是该给我凡哥一个交代呢？”

“你、你们还想怎么样？”说话的少年左眼有着一圈乌青，不时挤弄着眼睛，看样子伤的不轻。语气战战兢兢，显然是被打怕了。

胖少年蹲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你先别害怕，我们也是讲道理的人，只要你们认识到错误，再弥补一下错误呢，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哥，对不起，您放心，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靠！道歉有个鸟用？别跟我装可怜，来点实惠的。”

胖少年唬着脸挑了挑眉毛，捻起三根手指在那人眼前搓了搓，“你滴、明白？”

“噢！懂的，可是……我没钱啊！”

“没钱？”胖少年歪着脑袋皱起眉头，但随即又舒展开来，站起身向着靠墙的少年走近几步。

“看来你们还没搞清楚状况。”回转身，胖少年指了指身后说：“你们知道今天是被谁揍了吗？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这位就是我们启明高中的应、无、凡……”

“是他？”

“怪不得这么厉害。”

“我靠，真倒霉。”

“……”

“停！”胖少年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瞎嚷嚷啥？我还没说完呢。”

小小的骚动平息下来，胖少年得意地点点头，“嗯，看来你们是有点明白了。我想，这周边的高校没谁不知道应无凡吧？我们启明高中的‘超级学霸’，当然，这个学霸和学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是实力，高校的霸王，别说你们六个，就算再来上十七八个的都不可能是我凡哥的对手，所以……”

“诶？奶瓶，你先等等。”靠墙的少年突然出声打断。

“凡哥？怎么了？”胖少年转过身去笑着问。

“嘶……”短发少年倒吸着气，“我说奶瓶，什么叫和学习没关系的学霸？我听着怎么特别扭呢？你这是夸我啊？还是损我啊？”

胖少年挠挠头，寻思一下后憨笑起来，“呵呵！口误口误，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继续继续，抓紧时间。”短发少年摇摇头别过脸去。

“好嘞！”

答应一声，胖少年转回正题，一对小眼珠转悠着，来到为首那人身前蹲下，语气变得温和不少，“你也看见了吧？我凡哥的脾气可不太好，你说没钱，我倒无所谓，可这钱的事我也不能做主是吧，要不，你自己过去跟他说去？”

“不不不。”左眼乌青的少年头摇的像拨浪鼓，当听到应无凡的名字，他连日后找人报仇的想法都放弃了。

应无凡是谁？那可是联合高校格斗大赛的冠军，而且名声一向不太好，经常打架还战无不胜，关于他的传闻在高校圈内众所周知，那绝对是惹不起的人物。

他可不傻，既然和这种人结了梁子，最好尽快解决，这个时候上去和他说没钱那是找死的节奏，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

“哥，那你们要多少钱？”

“这就对了嘛！”胖少年笑意盎然，“这钱多钱少的倒并不重要，就看你们认错的诚意了，你们总共有多少钱呢？”

左眼乌青的少年坐起身，看向其他人，“你们也听到了，大家都找找，凑凑呗，都没意见吧？”

几人都纷纷摇头表示接受，一个个摸索起来。

拼拼凑凑好一会儿，左眼乌青的少年捧上几张邹巴巴的纸币和几枚硬币，“哥，全在这儿了。”

“哎！好，我数数。”胖少年眉开眼笑，蘸着唾沫数起钱来。

“嗯，一共六十四块钱，少了点啊，你们真的没有了？”

“哥，不骗你，我们全掏干啦，不信你搜啊！”

胖少年瞄了瞄几人翻成底儿朝天的口袋，“嗯，相信你们了，那这事马马虎虎就这么结了。放心，以后万一遇到也不会为难你们，都滚吧！”

“是是。”六名蓝衫少年如逢大赦，来不及拍去满身灰尘，便着急忙慌地向着弄堂一侧离开。

“等等！”胖少年忽然又叫停了正要离去的六人。

“哥，还、还有事？”左眼乌青的少年面色惊慌，心想对方难道要变卦？

“别害怕，我突然想到个事儿，想要澄清一下。”胖少年走向几人。

“那个……是这样，先声明一下，我是拿了你们的钱，但这可不是敲竹杠。你看，我嫂子被你们吓的不轻，这脸都吓红了是吧？所以呢，这点钱算是压惊费，给我嫂子买点雪糕啥的？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应该的。”

“嗯，明白就好。”胖少年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分出手心里的四枚硬币，塞入对方的手中，面色诚恳地说：“我们也是讲道理的人，咱都是穷学生，你们也不容易，既然这误会解除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天也挺热的，这四块钱你拿着，给同学们买个汽水喝。”

“哥，谢谢，谢谢！”强烈的反转让左眼乌青的少年蓦然感动，满口感谢，险些就掉下眼泪来。

招了招手，胖少年笑眯眯地目送几人消失在转角处，这才吊儿郎当地走了回来。

“凡哥，怎么样？我刚才那招恩威并施是不是帅呆了？瞧那几个傻货，被我们揍了一顿，又掏光了所有的钱，最后还一口一个谢谢，我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啪！”胖少年挨了一记响头。

“奶瓶，四块钱不是钱啊？搞得你好像很有钱一样。”短发少年皱眉埋汰。

胖少年挠挠头，满脸笑容毫不在意，这记响头和他打别人的无论性质还是分量那完全是两码事，这是好兄弟之间的打打闹闹，他早习以为常了。

“凡哥，不就四块钱吗？你也太抠门了。再说了，我这么做也是受你的熏陶。”

“啥？我有教过你装逼吗？”

“你不是常说，这做事和打架一样，眼光不能只盯表面，要放远些，那样才能排除潜在的风险，锁定胜局。”胖少年表情夸张地握了握拳。

“嗯，这个我好像是说过……”

“这不就结了嘛！凡哥，你想啊，给掉这四块钱，这些傻货多少有些感激吧？这样我们的潜在风险就少了一分。你还记得一个月前的那个家伙吗？就为了二十块钱竟然报了警，可把我们折腾的够呛，差点就闹到学校里了，不就是因为没给他留下早饭的钱嘛！要是当时多少给他留点，买个包子啥的，也许就没后来的事了。”

短发少年想了想，“别说，好像有点儿道理。奶瓶，我发现你小子越来越贼精了啊！”

“那可不是，咱这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胖少年拍着胸脯。

“嗯，这个方法貌似不错，以后可以多用用，省得麻烦。

“无凡。”一直站立一旁，显得极文静的少女开了口。

“嗯，怎么了？小雨。”

“我、我想问个问题。”少女始终一副柔弱的模样，话语轻声，语速缓慢。

“想问什么？问呗。”

“这个月，你和奶瓶非要绕远路，走老街区的弄堂回家，是不是在、在利用我呢？”

“呃……小雨，你想多了吧？呵呵！这不是天热嘛，咱们钻弄堂回家你不觉得凉快多了吗？”短发少年尴尬地笑着。

“可是，为什么总让我走在前面，你们跟在后面呢？一起走不好吗？”

两名少年对视一眼，胖少年吐了吐舌头。

短发少年耸了耸肩，“好吧。小雨，那就不瞒你了，没错，和你想的也差不多。我们这不是又没钱了嘛，但总不能无缘无故抢别人的吧？所以才让你走在前面，谁让我家小雨这么漂亮呢？老是有些坏家伙会打你的主意，于是我和奶瓶出现，再来个英雄救美，顺便捞点儿小钱呗！”

看着嬉皮笑脸的少年，少女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意思，依然很平静，修长的睫毛眨了眨，“无凡，我知道你需要钱，可是也不能总是这样，打人可不好，万一你被打伤了呢？”

“不可能！”胖少年咋呼起来，“小雨，凡哥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你见过他被谁欺负过吗？安心啦。”

“奶瓶，我说的是万一。”

“哪来那么多万一啊？小雨你就是喜欢瞎操心。”短发少年满不在乎地摇摇头。

“我……”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了，时间可不早了，得赶快回家，这路还挺远的呢。再不走，都赶不上晚饭了。走咯！”短发少年一蹬墙壁，率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