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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酿小厨娘》第五章 实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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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昴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自己,大哥就是这程府里唯一的少爷,如果没有自己,母亲就不会如此偏心,如果自己能稍稍掩饰对月儿的爱意,程轩就不会意识到他想要的东西却什么都得不到。

月儿不知道的是,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已经被逐渐地或自愿或被迫地离开了这座宅子,她一次又一次的目睹是不是有人有意为之。程昴盲目的试探,到底会给自己保护还是伤害……

夜深了,程昴到了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门。

“大哥,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哦?你先进来……”

寂静的夜里,门吱呀一声地关上,程昴进来之后程轩也没有点灯,因为床帐后面站着的人,一手捂着嘴,一手按着自己半褪的纱裙,散乱的发髻上,别着一朵杏花……

那晚之后,一连好几天的深夜,有两个身影胸前挂着包袱,悄无声息地从矮墙翻出程家,不知去了哪里。

一直到最后,程太太也不知道程轩那天到底告诉了程昴事实的哪个版本……

天一亮,程昴没有闻着第一笼包子出炉的香气跑进厨房叨扰月儿,月儿去问伺候程昴的嬷嬷,说是昨天爬假山摔了下来,此时正躺在床上哼哼着要吃包子。

“嘶……疼啊……”月儿帮程昴往脸上擦着药酒,青紫色消了些,只是还是肿着,像个没蒸好的馒头。

“你说你往假山上爬个什么啊,得道成仙要吃月亮不成?”月儿把药酒放进药箱,捏着程昴的下巴左右看,虽然心疼可还是越看越想笑。“你哥跟你说是怎么回事了吗?”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堂舅家的大表哥去年刚当上校尉不就喝花酒喝死了嘛,今年重阳节就该我哥领头祭拜列祖列宗。堂舅觉得丢人就打算让咱家出点更难堪的事儿,就叫大表哥往日的手下扮成车夫跑到咱们家杀人,结果我娘把这事儿摆平了,乳母恰好看到了,所以就被赶出去了。”

这段谎话程昴晨醒之后反反复复练过多次,还是生怕月儿看出破绽,赶紧龇牙咧嘴喊疼,凑过脸去想让月儿给吹吹。

月儿一扇子轻轻拍到了程昴脸上,觉得下手重了些又伸出手给揉了揉,“太太还真是疼你,管家说那雪蛤比我都贵,看着我熬了两个时辰亲手端走的。”

看月儿终于送了一口气的样子,程昴心里的弦却绷紧了。

“管家竟然这么说你,看我待会儿不把他摁地上当马骑,”程昴又把脸凑过去,“这世上有啥能比我家月儿贵~”

“不正经,多大的人了不怕把管家压扁了?”月儿轻轻揪揪程昴的耳朵,还是被他逗乐了,“您歇着吧,我给您熬粥去。”

月儿起身要走,却被程昴一把扯住了袖子,“再过俩月我可就过十七岁生辰了啊,你可得给我份大礼。”

“好好好,您说要多大的礼就给多大的礼,您歇着吧。”月儿嗔笑,拎着药箱关上了房门。

程昴盯着门缝儿里透出的一丝丝光亮,心里还没有平复刚刚说谎时的慌乱,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不过看来我们程家的规矩,你还不知道呢,,刚想标志性地坏笑一下,嘴角一扯,“嘶!啊啊啊啊啊好疼啊……月儿你快回来啊……唉呀妈呀疼死我了啊……”

程昴还天真地以为与大哥计划的那一切和说书先生嘴里那险象环生的故事没什么差别,只要环环相扣就能就能相安无事。那些局外的人,总是能三言两语讲一个或畅快淋漓或细思极恐的故事,可这故事,一旦掺进去了每个人的私心,那这个故事,就会有越来越繁杂的插曲,直到面目全非的那一刻,才知孰笑孰悲。

又到了清早问安的时辰,再过两天是大少爷的二十二岁生辰,这几天程家上下没少忙活,程昴也帮着月儿做生辰宴席的准备忙了几天,大早上盘腿坐在椅子上直打瞌睡,程太太精神倒是好得很,梳了个堕马髻雍容华贵,翠金的簪子配着蓝宝石珠子晃得屋里的菊花都失了颜色。

“后天是轩儿的生辰,年年都是要大操大办的,你们都帮衬着管家,他一个人不一定能忙得周全,”程太太侧头看向程轩,“按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少爷年满十七岁的时候就可以收一个丫鬟在房里作通房丫鬟,轩儿,你也长大了,你自己挑一个,挑好了告诉娘一声就好。”

“是。多谢母亲。”程轩一如既往地低眉顺目。

堂下的月儿心里扑通停了一拍,原来他说的礼物,是这个。

一听通房丫鬟四个字,程昴顿时来了精神,差点从椅子上蹿起来,嬷嬷赶紧拽了拽程昴袖子不让程昴说话,可这也拦不住程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太太,谁都能看出来程昴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娘啊娘啊娘啊我的呢我的呢我的呢。

程太太料到程昴一定是这幅样子,笑着劝道“你啊,也别急,等你过了十七生辰,娘也给你挑一个。”

“不用挑,我要月儿。”十几岁的男孩子,一急什么话都敢往出说。

“啧!”程太太皱眉,一看堂下的月儿果然被他这句话羞的恨不得往地缝里钻,“好歹也是大孩子了,怎么说话没个分寸。娘知道你喜欢月儿,再等段时间,月儿满十六了,娘再把她指给你。”

“谢谢娘!娘你最好了,昴儿长大了绝对对你天下第一好。”一听娘亲没生气还答应了自己,程昴简直是高兴过了头。

“好了,别傻气冲天的了。都下去吧,昴儿你留下。”程太太一抬手,众人纷纷退了下去。

其实当年程太太年轻时眼中的爱情也是程昴和月儿之间这样纯粹而热烈,也曾轰轰烈烈地爱过,可后来,就都淡如止水了,那份悸动,也深深地葬在了野心与权势里。只是程太太高估了儿子也低估了自己,本来顺利的计划,到这里,逐渐开始出现乱不成章的一笔、又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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