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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流淌着的香溪河》第57章谁开着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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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情感被丢弃了一段时间,在某一个瞬间就忽然想起或是觉得它在人生中原是无法躲避的时侯,就开始慢慢感受到了这一情感的美好的。就像郭静怡和李向阳的那段爱情。

因为前年高中同学的聚会,李向阳因为公司的事务越来越少,也开始在周未回龙门走动一下了。虽然,小孩和父母都跟着自己到了深圳,但家乡永远是老人挂念的地方。特别

儿子李悸然读初中之后,老人家的事也少。所以,李向阳都会在周未带他们回回老家。

一开始,他回去大多是住酒店,但是近来也回郭静怡那套房子打扫一下,把那床被都清洗了。这就,上次,他为了回龙门建爆竹厂的事还在那住了两晚。

这次,他的烟花爆竹厂已经建成投产了,他准备进军海外市场,所以,他这次还是想回去他给郭静怡买的那套住。但是,没有带父母他们,一则不是周未,二则事情成敲定后,他也想休息一下。

晚上和王志远他们几个吃完饭,各自回家了。虽然吃饭的时侯,大家都提了一下,他为何还不找一个女人的事,但是,他总是借故绕开话题。说在深圳也处过两个女朋友,倒不是别人嫌他两个小孩,而是他觉得再和一个女人结婚生个小孩,这个家庭就回到封建社会了,孙中山知道可能都要宣布辛亥革命的失败了。因为他竟活回古时侯去了。按现在的观点也不知道是现代社会的开放,还是传统的包容了。李向阳也能想到三个小孩,一个父亲,三个母亲,这是什么回事啊!你要是找个离过婚有孩子的,那可就更难为情了,三个小孩都出自不同的母亲,还有一个来自另一个父亲,这小孩之间能产生亲情吗?而那些不想生小孩的,李向阳又觉得耽误人家,连生小孩的权利都不能别人更有些说不过去了。就这样,处了几个,都是同居一段时间最后都散了。

大家都说他还想着郭静怡,李向阳当然也不否认,只是想有什么用呢?他连郭静怡离开龙门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都不知道。这就让他有些难为情了。毕竟是曾相爱过的人,谁都不希望带着伤带着恨成为陌生人,甚至连彼此的消息都没有了。

大家各自回家,李向阳也回到了他和郭静怡曾经的新房。还没上楼,李向阳向家望去,房里竟亮着灯。李向阳努力回想上个月回去的时侯,好象走的时侯确定是没有开灯的啊,难道这灯足足亮了一个月。如果不是自己忘了关灯,那又是谁开的呢?眼下,除了他,那就是郭静怡有钥匙。因为他父母在深圳不可能回来开。那就是郭静怡。想到这,李向阳加快了脚步向家走去。

掏出钥匙,一开,门开了。他叫了一声:“静怡!”里面没有人回应。他再大声叫:“静怡,是你回来了吗?”屋里空空如也,还是没有人回应。

李向阳晃了晃头,可能是自己这段时间太想郭静怡了,所以,总是希望奇迹出现,或者说,郭静怡的无言离开给了他一个永恒的希望。就像马航失事,那些坐在马来西亚航班上的人的家属,只要一天没有看到飞机的残骸,他们的心中就还不绝望。他们甚至会想,是不是外星人把他们掳去了,是不是他们降落在无人的荒岛了,或许他们也会像英国作家笛福写的《鲁宾逊漂流记》中的鲁宾逊那样,过了十多二十年才从荒岛被救回来一样。那样不放弃,只要没有他们死亡的证据,他们就愿意相信,他们的亲人还活着。

虽然李向阳不至于这样执著,但是潜意识里也还是这样认为了,没有她结婚的消息就是好消息,就还有希望等到她回来的那一天。毕竟他们两人之间还有女儿李嫣然。

见没有人回应,李向阳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一个月前忘了关灯了。于是,脱下鞋子,从阳台拿了条抹布把沙发擦了干净,拿起水煲煲了开水,洗开净茶壶,泡上一壶茶。那茶冒起了热气,那茶香袅袅地弥漫在整个屋子。李向阳觉得这种家的感觉又回来了。只是,当年在这里留下的回忆不算多,更多的都是郭静怡知道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后的伤心和失望。

在灯光的照耀下,走进房间从柜子里拿出洗干净的被子,

装好。把卧室的床铺弄好,李向阳自己一个人喝了一会儿茶,在屋里来回地走了几次。

他开始洗澡!人到中年,有那么点成就,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发展得还挺好,虽然略有遗憾。但是,还是忍不住地哼起了歌。

李向阳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从卫生间走出来。啊!李向阳大叫一声。

因为沙发躺着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的脸正向着沙发的靠垫,他一下子无法确定是什么人,只是对这不速之客产生条件反射式的惊号。

他这一惊号,把躺在沙发上的人也吓得边叫边坐起来。当他李向阳发现是郭静怡的时侯,他有些愕然,又有些惊喜。“静怡,你回来啦!”

李向阳把郭静怡拉到厅里,转着圈地看着,边看边说:,真的是你,没错,真的是你回来了!”。

“那就是刚才那灯确实是你开的,不是我记错了,对吗?你回来之后,开了灯,然后又下楼去了,是吗”.

“我去买牙刷了!”

李向阳对郭静怡的忽然到来有些喜不自胜,然后就接拉着她坐下来。

他认真的看着郭静怡,她脸上没有了过去的开朗,在她的脸上李向阳想到了两个字,那就是沧桑。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又是怎样的生活上她有了沧桑的感觉呢。

李向阳重新冲了茶,给郭静怡倒了一杯。她端过来,喝了。然后,对着冲满疑问的李向阳说:“我很累,我想先洗澡,睡觉了,可以吗?”郭静怡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开心。

第二天一早,李向阳带着妻子小孩就到新居去迎接亲朋好友了。当然,为了弥补和郭静怡静悄悄结婚的遗憾,他们还隆重地在江滨酒店订了迁居宴,这热闹一番之后,虽说做喜事其实还是要考虑许多事情的,但是,总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

晚上,李向阳和郭静怡累得摊倒在床上的时侯,女儿跑了进来,和父亲打闹嬉戏了一会儿,抛了句:“你们大人不好玩的,我还是和我的布娃娃玩比较有趣”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新居,什么都是新的,李向阳似乎一瞬间都到达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他反而不知道生活路该往哪里走了。一整晚,李向阳和郭静怡什么都没说,两人前所未有地睡下了。

第二天,郭静怡去了上班之后,李向阳一个人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干,连吃早餐的激情都没有了。他对自己充满着疑困,他不知道幸福到来是这样的一种感觉。难道理想真的就是追寻理想的过程,到不了的才是远方吗?李向阳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还好,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心愿未了,那就是再生一个小孩的事,不,准确地说,他现在可以很清楚地说他还有一个要生一个儿子的愿望了。当这个愿望如一股热浪在心头涌动的时侯,他的整个身体又生出了一种熟悉的力量,这力量让他找回了以前的干劲。当他确定还有未实现的梦想,时他迷迷糊糊竟又睡了过去。

他就这样在家里睡了几天,这几天郭静怡一个人忙上班,还忙做饭,忙带女儿,可这个女人对丈夫只是吃吃睡睡的生活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是郭静怡的爱放纵了李向阳,还是男人体内对平淡生活的抗拒使他有了行为上的改变呢?李向阳大睡了几天之后,晚上开始出去,具体去做什么郭静怡也没有多干涉。

有那么些天,郭静怡也一直地纠结着,要不要顺应李向阳说的,把工作辞了,然后生一个儿子。虽然,她对事业没有太大的期望,但正是她这种心态使得她可以享受工作所带来的快乐。但同时,成天和小孩打交道,小孩的性格各种各样,有乖巧的,有调皮的,有奇葩的,有常态化的,感觉都是爱别人的小孩比自己的小孩要多,这倒让她不想再生的心思有了些动摇。但小孩子也有些不那么可爱的,问题是如果自己生了二胎,那她也就和现在的单纯的幼儿园生活告别了,迎接她的又将是什么呢?

所以,看似是一个家庭的某个阶段的问题,想来却又是一个女人一生归宿的问题。如果生的是男孩那当然好,那万一还是女孩呢?在幼儿园里听了不少家长里短的家庭婚姻八卦。最让人难忘的是李向阳老家有一对从商的夫妇,早在九十年代初就开始想生儿子了,家庭经济也很好,可就是那么奇怪,这对夫妇生了七个都是女孩,最后不得不放弃。如果这男的说,不和自己的妻子生了,或许就能一下生男孩了,又或者说,这个女的怀孕了就去买通医生做检查,照到男孩才生,这样把自然的常理打乱,或许也就生了男孩了。可偏偏这对夫妻就是一种要接受命运安排的人,顺其自然。这样想的时侯,郭静怡不得不问自己一个终极的问题,婚姻的本质是为了生育小孩吧?

如果婚姻的本质不是爱情,是为了生小孩,那郭静怡在广州就可以找男人生小孩啊,而且生下的小孩还是省城户口呢?既然,婚姻的本质不是为了生小孩,那么,现在也不能用有没有生到男孩来衡量她婚姻的幸婚指数了,不是吗?

李向阳和郭静怡夫妻都想说服对方的时侯,李向阳竟然几天都不知道去了哪,晚上也很晚才回来,郭静怡和女儿睡着了,他才回家。第二天,她上班的时侯,李向阳又还没起来,得郭静怡下班的时侯,他又不知道去哪了。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

郭静怡终于忍不住给李向阳打了电话,下了最后的通碟:有什么事周未说清楚。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郭静怡想不到李向阳也变了。周未竟然没有爽约,更让郭静怡想不到的是,她接到了李向阳电话的时侯,一个女人说话了:“姐,您好,向阳哥说不想回去了,要在我这住了。”

郭静怡看了看手机,把它按停了,然后再点开通话记录,没错,确实是李向阳的手机号。为什么丈夫的手机会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呢?手机遗失?被盗?被胁持了?郭静怡的大脑一下子涌出了无数种可能。但是,被挂掉的手机一直没有再响。郭静怡很快确定应该不是被胁持。

于是,郭静怡回拔了过去。接电话的竟然是李向阳,那么手机不是被盗,也不是遗失,而是李向阳的身边确实有一个女人。郭静怡倒是冷静,对着手机说:“老公,你怎么还不回来啊?女儿都想你了。”

李向阳在手机那头说:“老婆,我这段时间不回家住了,你照顾好女儿吧。”

郭静怡一下子有点蒙了,李向阳这是什么意思呢?“老公,我们之间的事,你回来大家说清楚不好吗?”

“他说不清楚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又从李向阳的手机里冒了出来。

这一下子,郭静怡火了,对着手机说:“你是谁啊?你为什么拿他的手机?”

“是他让我说的。”郭静怡似使劲把出去的一拳打在的棉花上一样,这句话一点也不解气,倒是让她更生气了。

李向阳这是什么意思,郭静怡有些猜不透。然后手机那头那个说普通话的女人说了一句:“我怀孕了!”之后,郭静怡安静下来了。

郭静怡把手机放下。坐在了那红木沙发上。那就是说,李向阳已经帮她作了选择了,不,是李向阳早就作了选择了?本来还在纠结着是不是该辞了职再生个小孩的,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

不需要。

当这个现实的答案真实地呈现在眼前的时侯,郭静怡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她的大脑有些空白,她甚至也想不到半句可以骂那个女人,或骂李向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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