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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背景板人物传》第53章 武侠路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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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不死震惊,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难得觉得自己脑子发蒙缺血,有点没听明白。喃喃语道:“她竟然死了?她怎么会死?牵命蛊不是在她身上吗?”

若非当年她盗了阿喜救命用的牵命蛊,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么多事,无药谷更不会容不下她。按理若她出事,因牵命蛊之故,他也不会好过,便不是要命的事,也断不会像现在这般无知无觉。

温白凛笑了一下:“师丈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我师父可从来没说过她拿了牵命蛊据为己有。至于我师父怎么会死,还不都是拜您所赐?”

一旁的人都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崔十有是完全不感兴趣,他是真的宽心,相伴这么长时间,从不曾打探过温白凛的过往及身份来历,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于他而言,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发乎心。

秦风月倒是理顺了些,可以肯定,温白凛与无药谷素有渊源,医不死在江湖传闻中虽然性情怪异、阴晴不定,让人琢磨不透,但也从未有什么艳事传出。

倒是早年听说医不死本也个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可惜红颜薄命死得早,这之后他便再也未寻她人搭伴,又怎么跳出来一个闻所未闻的乱饮香。

医不死一时怔住,“因为我?”他眉头锁起,片刻似是想到什么,又匆匆离去,留下一片摸不着头脑的人。

当年他带阿喜入无药谷求医,师父见他颇有悟性,便收他做关门弟子。当时乱饮香还是谷里的师姐,以香养蛊,多养善蛊,善事多行,也在江湖上素有美名,并有“小神仙”的雅称。

作为“蛊医”,与蛊沾边多数人都闻之色变,她能有如此赞誉,绝非浪得虚名,且她心善,对他二人也颇为照顾。

他擅使毒,制毒解毒一道尤为专精,但阿喜是先天虚弱之症,药石难医,他寻遍云卧轩,终于在一本游记上找到一种能延长寿命的蛊,便求乱饮香帮他养蛊。

可一向温文尔雅的师姐面色大变,严词拒绝不说,还强硬地让他打消这个念头。但阿喜是他的责任,怎能弃之不顾,即便牵他之命以活她之人,他也在所不惜。

养蛊将成之时,乱饮香突然挟持阿喜出发北漠,他追过去,在千蛊寨里被寨中人俘获,北漠是乱饮香的故乡,千蛊寨都是乱饮香的族人。那个混乱的一夜,他丢失的不仅仅是牵命蛊,更是一颗沉寂的心。

想取出牵命蛊,须得阴阳交合。他本以为这一生,阿喜就是他的牵绊和责任,他对男女敦伦之事并不避讳,若是与阿喜,自然是天经地义、水到渠成,但没想到却阴差阳错换了对象,牵命蛊也渡给了她人。

种牵命蛊有两大劫,养蛊容易,送蛊难,第一劫便是渡蛊,几乎损他半条命,渡蛊成功后,只要行欢好之事,便会汲取他的精血反哺受蛊人,一时一次不大明显,日积月累就是吸取寿命,但他本就打算与阿喜同命,与他来说,些许寿数而已,并无大碍也无顾忌。

那个时候也许是无知者无畏,觉得人生在世长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事物及存在的意义。从前他以为,阿喜就是他全部的意义。

他是弃儿,被阿喜的爹娘好心收养,他是阿喜的哥哥,也将是阿喜的夫君,爹娘临终前把阿喜托付给他,阿喜就是他的命。

这第二劫便是共命,受蛊人重伤垂死,只要他这个供蛊人不死,就有救。如今阿喜没了牵命蛊,就如同失去了再生的机会。

他因渡蛊后精力不济昏迷数日,被千蛊寨的人送回无药谷,乱饮香始终是外族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便是平日里再和善无比,但养蛊本就被视为邪术,恶蛊当道,害人不浅,即便医毒圣地的水穷天杪,多数弟子也有此偏见,又加之劫持之事与他重伤之事接连发生,阿喜又没能带回来,阿喜人娇柔,谷内很有人缘,现在下落不明,几乎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乱饮香,他也不例外。

可从那以后,乱饮香和阿喜便如人间蒸发,消失无踪。任凭他翻天覆地,都找寻不到。他的性情也是从那时开始大变。但这变化,究竟是因为乱饮香多些,还是阿喜多些,他也说不清。

温白凛手肘撑在小矮子萧观风的头顶,摇头叹气:“这么大年纪做事一点也不稳重,一惊一乍还是一谷之主,也不知道师父看上他什么,送了命还没落着好。”

“本来还想问问化功散的事,结果一时给忘了,”她压着萧观风的脑袋直起身:“小子,别急,总有机会问的,下次再说。”

萧观风难得见上医不死的面,怎么可能不急。但也知道他既没钱,也没情分,更没什么能够打动不医仙交换信息的东西,急也没用,只能等。

打了个哈欠,温白凛牵住崔十有的袖子:“捌玖,我累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崔十有没意见,只是又问了句:“不吃饭了?”

温白凛摇头,“不想。”

崔十有也不逼她。

有药童带路,给安排了正经房间,不是客舍,竟然是无药谷弟子居处,谷内弟子听闻她这个流落在外的师妹,都很好奇,上前搭话的,温白凛便笑着略说上几句,但也没多言。至于崔十有,便当做无药谷的女婿来招待,依旧与温白凛同房。

回了屋,崔十有提水给她洗漱,自己到浴堂也彻彻底底冲了个澡,这几天藏在云卧轩中,都是半夜摸黑过来随便洗洗就结束了,现下认真刷洗一番果然松泛很多。

他在外面凉风吹干了头发才进屋,发带束得很端正。正看见温白凛在摆弄她的行囊,包裹里都是一瓶瓶分门别类归置整齐的药物,她按着顺序一样一样把药倒出来,当饭吃一样。

崔十有按住她的手,她的手有点凉,“吃这些做什么?”

温白凛笑了下:“人饿了要吃饭啊。”

她是胎里带出来的毒,本来早该死的,可惜命不该绝,后来又遇见乱饮香,给她种了能活命的药蛊,虽说乱饮香救她养她都别有居心,但确确实实也让她顺利长这么大。

天生带毒的血液是培养剧毒的温床,乱饮香给她药蛊,助她活命,同时也要借用她的身体培养奇毒,好赴北漠之约。

这么多年当个被用来炼毒的容器,她腕上的伤口几乎没有一天愈合过,乱饮香虽说是她师父,两人间的师徒情谊却未必有多少。

药蛊彻底转化成毒蛊那一天,可能等这一刻等太多年也太久了,久到无望,突然一下子告诉她成了,在这巨大的冲击下,乱饮香也真的疯了。这个原本算是善良的女人,究竟是被逼到了何种地步,才最终疯疯癫癫地离了世。

临终前温白凛问她:“你甘心吗?”

为了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一次次救他不说,连他放在心里呵护的女人也一并相救,最终耗尽了自己的一生。

乱饮香只是虚虚笑了一下,“我不疯魔,何以成活。甘心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我要让他一辈子记住我,忘不了我。”她摸摸温白凛的头发:“白凛,是师父对不起你。”

温白凛无话可说。人要先学会爱自己,才有资格和能力爱别人,以前她嗤之以鼻,现在却好像有些明白了。

崔十有皱眉,捻起她手心的一颗黑色药丸:“这是什么?”

温白凛怕他捏碎了,凑过去一口含在嘴里咽下去:“这是蛊。”

崔十有碾了碾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温热的气息。

“你以身饲蛊?”崔十有一双好看的浓眉渐渐皱起。

温白凛点头嗯了一声。见他脸色不太好,便给他解释了一下:“你紧张什么。我可还就是靠着养体内的毒蛊活命的。”

撩起袖子,手腕上深刻的疤痕丑陋至极,温白凛一根针扎在脉上,不多时,顺着经络便游来一点阴影,她拉着崔十有的手在阴影处撩了两下,像是回应般,那阴影在皮肤底下跳动片刻又消散无踪。

“它叫不死,与我血液共生共存。仰赖它我才活得下来,只要不饿着它,好养得很。”

崔十有怜惜地吻她腕上的伤疤,心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温白凛捧住他的脸,咬他的唇珠。他的唇很漂亮,让人总有亲吻的欲望。一路吻到他耳边,湿热的呼吸打在他耳垂上:“今天晚上抱着我睡好不好?有点冷。”

体内毒蛊饥饿的时候,需要大量地进食蛊虫,在这一段时间对她消耗很大,身体跟不上供给,便会异常虚弱。

崔十有按在她后颈的指尖一颤,半晌才哑着嗓子说好。

一夜无梦。崔十有连着被子把温白凛整个人都卷在怀里捂了整夜。

温白凛睁开双眼,手从被中挣出,阳光透过床帐照在崔十有依旧带着面具的脸上,她笑着蹭了上去,像做过千百次一样自然娴熟。

“早。”

崔十有也浅浅笑了一下,一双深邃的眼让整张脸都熠熠生辉。坐起身时,轻薄宽松的里衣被温白凛压在身下,领口歪了些,露出一双令人着迷的锁骨。

温白凛凑上去咬了一口。

崔十有“唔”地低低闷哼一声,低头不太看得见,手摸上去,便是一排整齐的牙印。对上温白凛含笑的眼,也忍不住无奈地柔下平素总是显得冷峻的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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