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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上名媛》第三章 奇怪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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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整个张家上下都在议论纷纷,说是这大小姐命硬,一出生便克死了自己个儿的母亲,现在又克死了抚养她的吴家,这以后还指不定要克死谁呢!

这流言一张嘴,由着他们高兴地换着说法,各种版本也在张家传了个开。

但与此同时,发生了另一件更大的事情,张家祠堂莫名的着火了。

“你说这次的大火,只是烧了孟颖一个人的牌位?”老夫人面色颇有些凝重,再一次重复问道。

来汇报情况的管家如实回道:“只有大小姐一人的牌位被烧没了,老先生他们的均完好无损。”

一旁坐着的张夫人眼皮一跳,与刘妈交换了眼色。这怎么会?!她明明吩咐人···

老夫人紧蹙着眉头,她的川字纹深深凹陷了进去,眼皮低垂,一脸的严肃。她喃喃自语道:“这就奇怪了。”

张夫人一边打量着她的脸色,一边小心开口道:“妈,这事是不是有些蹊跷了?未免也太怪了。”

“怪!怎么不奇怪!”老夫人手上的拐杖猛地敲了下地面,严肃道。

刘妈接收的张夫人的眼神示意,也适时的开口道:“老太太,我今早听下人们在那儿议论纷纷,说是··这个大小姐命硬、犯克。”

老夫人一声冷哼,“怎么着,这是看我不中用了,想要拿着这套东西逼走我的孙女啊!”

刘妈没预料到老夫人这情绪的忽然转变,吓得脸上横肉一抖,求救似的瞧向张夫人。

张夫人脸上堆满笑容,讨好道:“妈的身子骨这么硬朗,整个张家还要靠着您呢。这些下人平时手脚不麻利,倒是嚼起碎嘴子来比谁都快。”

她转头佯怒的训斥道:“这大小姐的去留自是由老太太做主,就是我这个做妈的也左右不得,何时要由着你们这些做下人的来做主了!”

“老太太、太太别生气,我也是老糊涂,听那些人提了那么一嘴,便跑来给您们学嘴,惹得老太太、太太跟着生气,是刘妈的错。”刘妈赶忙跪在地上,一边打着自己嘴巴子,一边认错道。

这些话说得老夫人颇是顺耳,脸色也缓了下来。“好啦,也都不用在我面前演这出自骂自罚的戏了。这么不顺耳的话就是你们不说,也早晚要传到我的耳朵里去,没个儿清净日子。”

她转头吩咐管家道:“去给我查,到底这谣言从哪传出来的。查不出来,就给我杀鸡儆猴,省得那些个不安分的人整日想着蹿腾。”

张夫人与刘妈对视了一眼,都莫名噤住了嘴。

老夫人拿拐杖一下下敲打着地面,敲得张夫人的心怦怦乱跳。

“这火分明是老天爷在警示我呢!”老夫人拄着拐杖起身,张夫人急忙上前扶着,“那孩子在哪,快带我去瞧瞧。”

还未走出两步,一道俏丽身影如同花蝴蝶般翩然飘了进来。

“奶奶!”这一声娇音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老夫人看着眼前这略显苍白的小脸,整个心都软了下来,“我的好孙女,身子都没好,怎么就下床了?”

她剜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丫鬟,“现在这一个个都只有个嘴上功夫,手脚也不知叫哪个剁了去。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给自己主子添个衣裳!”

身后的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太太,是我的错。可二小姐她非闹着出来,我也是拦不住啊!”

张夫人瞧着老夫人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忙唤人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拉下去,结了月钱别让我再瞧见她。”

丫鬟被拖了下去,老夫人脸色这才略为缓和了下来。

“奶奶,你不要听下人胡说,不要赶走姐姐,孟晗求你了。”张孟晗一双美眸中噙满了泪珠,楚楚动人,叫人怎么不心生怜意。

张孟晗还想说什么,张夫人把话拦了下来,斥责道:“孟晗莫要在奶奶面前胡言乱语,奶奶什么时候说过要赶走你姐姐了!”

张孟晗顿时噤住了嘴,委屈的垂下脸来,眼中的水汽眼看就要落下来了。

老夫人瞧着她这个模样,自然是心中心疼,瞧了张夫人一眼,没好气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么严厉做什么!孟晗也是有心记挂着她姐姐!”

“妈,是我言重了。”

张夫人开口认了错,老夫人才肯罢休。

她转头爱怜的拭去张孟晗脸上的晶莹,“这碎嘴子也嚼得你耳朵里去了?”

张孟晗忍着泪点了点头,话里带着哭腔,“他们都说奶奶要送走姐姐,我一时着急就着了他们的道了。话语忤逆了奶奶,还请奶奶责罚。”

“奶奶知晓你是爱护你姐姐,我又怎么舍得责罚你呢,该责罚的是那些嚼舌根子的人才对。走,扶着奶奶去看看你姐姐。”

张孟晗抹了把脸上的泪,扶着老夫人缓缓走了出去。

房间里,张孟颖刚刚醒来,吃下了丫鬟喂给的一碗白粥。

虽连日以来的奔波劳苦让她饥饿不堪,但一时之间也难以吃下太多。

房间门被人打开,一个仙姿玉骨的女子扶着一位身着华贵的老人走了进来。

老人因着年纪大了,脚下的步子并不利索。

那女子一见张孟颖,便惊喜的唤道:“姐姐,你醒了!”

她的声音无比的悦耳,像是百灵鸟在歌唱一般。张孟颖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一时间竟失了神。

待回过神来,老人已然走到了自己的床边上。

张孟颖怯生生的盯了她许久,才迟疑着唤出:“奶奶。”

老夫人听到这一声奶奶,顿时笑逐颜开,感叹道:“哎,我的孙女都这么大了。”

张孟颖眼中雾气氤氲,哽咽着嗓子又唤了一句:“奶奶。”

老夫人瞧着她这敢唤又不敢唤的模样,更是心疼在心底。孟晗终归是养在她身边长大,没吃过多少苦,但这孟颖不一样,小小年纪便送去了乡下受苦。

老夫人将她揽入怀里,“孩子,你受苦了。以后你就在这张家生活,有奶奶护着你,看谁敢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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