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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女凰谋》第8章只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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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大哥不必动怒,小弟我只是想带个小丫头去庭轩居而已。”顾炫庭重重打了个喷嚏,皮笑肉不笑道。

“你要丫头,府里那么多,你来我岩居做甚?”顾岩风拉长着脸,怒问。

“大哥不巧,我要找的丫头正好在你的岩居。阿嚏!”顾炫庭的语气带着几分泼皮无赖。

“弟弟,你给我听好了,阿溪是我岩居的人,你要再敢打她的主意别怪我不顾兄弟情面!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走!”顾岩风盯着顾炫庭,目光如若喷火,郑重警告。他的声音冷若寒冰,却威慑力十足。

“大哥,实不相瞒,我跟这丫头有些过节,需得好好解决。阿嚏!”顾炫庭的话语仍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石溪听顾炫庭提到“过节”二字,就知道他是来找茬的,赶忙对顾岩风解释:“大少爷,那个……是误会,奴婢根本不知他是二少爷,奴婢还以为他是……是个登徒浪子,所以……所以才不小心把他拽下池塘的。大少爷,你相信奴婢!”

顾岩风温柔投眸于石溪,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一切有我,没事。”

随即,顾岩风转头看向了顾炫庭,依旧是笑着,眼神里却没了温柔,和气道:“弟弟,阿溪年龄尚小,还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开罪你的地方,大哥代她向你陪个不是,还望你大人有大量,莫要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既然大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弟岂能不给大哥面子!阿嚏!此事便作罢,走!”语罢,顾炫庭便带着一帮人往回走,经过石溪,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愤愤看着她,“今天有大哥护着你,算你走运!下次,可别落到本少爷手里!阿嚏!”

石溪想到大少爷就站在自己身旁,知道顾炫庭不能拿自己怎样,很是不买账地朝他作了一个十分得意的鬼脸,意思是看你拿我怎样!

顾炫庭瞧石溪那一脸嚣张的样儿,简直气得牙痒痒,“你!……阿嚏!你……”

顾炫庭正欲发火,顾岩风眼神不郁地看向顾炫庭,冷声道:“弟弟,还不走?”

“臭丫头,走着瞧!”顾炫庭撂下句听上去不善,语气却并不狠的话,走人了。

“哇……”石溪对着顾炫庭的背影再次做了一个充满挑衅的鬼脸。

这下顾岩风再憋不住笑出了声,“淘气鬼!”他的语气满满都是宠溺。

从这以后,顾炫庭竟成了岩居的常客,顾岩风一出府办事,他就跑来找见石溪,不仅没把她怎样,还时不时赠她东西,什么胭脂、水粉、镯子、簪子等。

然而,石溪对顾炫庭的心意却是丝毫不领情,对他赠的东西也是弃之如敝履。因为,她对顾炫庭仍停留在第一印象――好色之徒。

有几次,顾炫庭着实被石溪气到,忍不住动手,想教训她一番,然而,他技不如人,每次都是人还没教训着,自己反被一个小姑娘揍得“嗷嗷”直叫,最后不得已妥协。

几次较量下来,他便再不跟石溪动手了,还嘴硬的说:“本少爷不跟你动手,好男不跟女斗!”

顾炫庭毕竟是府里的二少爷,他不先动手,石溪哪怕再恼他,也没可能对他拳脚相向,实在是烦了,她就直接躲进厢房,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久而久之,石溪和顾炫庭就成了一对碰面即吵架斗嘴的冤家死对头。

流年光阴,匆匆而过,一晃两载多过去。

石溪已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长成了一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

仓擎一六八年六月十五,石溪十五岁生辰。

这日,石溪穿了顾岩风特地叫裁缝为她量身定制的粉色长裙;他亲自为她戴上了发簪;他还特地请了祥瑞楼的厨子来府里做了她最爱吃的水晶肘子;他为她举办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及姘仪式。

晌午,顾岩风走进厨房,下人们以为他过来随便看看,当他撸起袖子,笨手笨脚地跟着厨子现学揉面、擀面时,可着实惊呆了下人们的下巴!

煎荷包蛋时,顾岩风特地请教大厨,“怎样才能煎出一块双黄不散的荷包蛋?”

大厨想都没想便答:“把两个鸡蛋同时打在碗里,不搅拌,然后把两个鸡蛋倒锅里一起煎,这样两个鸡蛋就煎成了一块,双黄又不散。”

经大厨全程指点,半个时辰后,一碗喷香的双黄荷包蛋长寿面便大功告成了。

这碗面除了高汤是厨师熬煮的,其它都是他亲力亲为做的。

随后,顾岩风将长寿面端到石溪跟前,“阿溪,生辰快乐!”

“岩,谢谢你!”石溪开心地接过筷子。

石溪还未动筷,顾岩风先指着面上的荷包蛋说:“这个双黄荷包蛋叫作“两心相连”,就像我们的心,紧连一起,永不分离。”

石溪的脸颊瞬间浮起一缕桃红,娇羞地笑了,眼底一汪甜蜜。

然后,两人一起将这一大碗长寿面吃得汤汁都不剩一滴,荷包蛋也是一人分吃一半。

夜晚,月亮又圆又大,月光如洗。顾岩风和石溪并肩坐在岩居花园的凉亭里乘凉,互看彼此,情意绵绵。

突然,顾岩风吩咐下人为他拿来了古琴。

顾岩风深情凝望着石溪,眼中多了几分旖旎温柔,面容微赧,伸手抚琴,司马相如求卓文君为偶的《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顾岩风心仪石溪已久,犹记得,他第一次遇见她,她正在树上摘枣,不亦乐乎……她好似一匹活力充沛的小马驹就那样毫无征兆地闯入了他的心里,再也不肯离去……

而今,石溪已是成年大姑娘了,自然听得出曲中之意,一些微妙的情愫,如轻波涟漪漾动,又好似柔软的羽毛,一片片抚上心间,缠的她心中似喜似涩。

一曲毕,顾炫庭眼睛明亮得榷擦耀光,含情脉脉地望着石溪,郑而重之允诺:“阿溪,你若嫁我,此生,我顾岩风的妻子一生只你一人,再无旁人!”

一生只一人,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然,仓擎王朝从来都是男尊女卑,稍有家世的男子无不是三妻四妾。

石溪犹记得,就是对娘亲情深似海的爹也有曾过两房小妾,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在她十岁那年均被爹拿银子打发了出府。

石溪想到这儿,感动落泪,点头应允。

紧接着,顾岩风将一直悬配在腰间那块碧玉解下,放进了石溪左手掌心,温润道:“阿溪,收好它!”他唇齿间轻吐的音节带着一种深刻缱娟和眷爱。

玉佩水头极好,通体翠绿,盈盈似一汪碧水,月光下,玉佩中隐隐流动碧波似的一泓光泽,宝光盈盈,触手即温。石溪一脸诧色望着他,一双美目似一对黑曜宝石,暗暗流光溢彩,不胜妩媚,“这……”

“这是我赠你的定情信物,收了它,你就是我顾岩风笃定的妻子,旁人皆不可觊觎。”顾岩风亦看着她,一双眸子灼灼发亮,似天边最亮的星子。

“嗯。”石溪娇羞低头,眼角含春,一丝难掩的喜色自她眼底滑过。

“阿溪,快把它收起来。”顾岩风唇边泛起一抹温暖笑意,好似一江刚刚消融冰雪的春水。

“嗯。”石溪笑似绽放在初秋的第一朵新菊,那样娇羞而明艳。她正欲收起玉佩,发现玉佩背面刻有一个显眼的“顾”字,不禁问道:“岩,还有你的姓氏,莫非……”

“这是顾家祖辈代代相传的家传玉佩。”顾岩风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解释道。他微笑起来如涓涓暖流,煦煦阳光,直温暖人心田。

“我……还不是你们顾家的人呢!”石溪双颊透出苹果般娇俏的红色,娇嗔着横他一眼,一双水灵妙目似流波荡漾,不胜妩媚。

“早晚都是!”顾岩风直勾勾盯着石溪,双眸中倒映着檐灯,似两簇小小的火苗跳跃燃动,直能焚心。

石溪唇角滑过一抹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幸福甜笑,含羞垂首,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放进了最贴身处。

顾岩风凝注于她,黑眸光亮闪耀,眼神一派痴迷,情不自禁抬起手来,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娇好面庞,仿佛是滚烫的一道焰火随着他的手指倏忽凝滞在了她的脸颊,她不由得脸上如火烧一般,直烧得耳根也如浸在沸水之中。

石溪看着他俊美的脸缓缓而来,越来越近,她连耳垂都开始发起烫来,只得羞涩的闭上了眼睛……

四唇相接一霎那,她的呼吸瞬间被夺去!

他无限温柔的吻住她娇嫩的唇瓣,轻舔啄吻,辗转反侧……

她的睫毛在夜风中颤抖,他的心尖也随之颤动……

她脑中茫茫然的空白,浑浑噩噩地,辨析着映进她慢慢睁开的眼睛里的檐灯、树影、月亮、星星。

牛郎星,织女星……

它们、它们是一对儿。

这晚,他们一直待到月下西沉,星稀云薄,顾岩风才送她回卧房,晚风习习,月华澹澹,两人并肩而行,她矜持,他守礼。

有彼君子,恪守持礼。

石溪轻手轻脚走进屋子,生怕吵醒已睡下的姐姐。

“回来了?”石瑶柔柔的声音响起。

“姐……还没睡着呀?”石溪顿住脱鞋的动作,轻声问道。

石瑶坐起身,轻“嗯”了一声,随即问道:“溪儿,你可真倾心大少爷?”

“嗯。”石溪坚定“嗯”了一声,“姐……你不会怪我吧?”

“傻丫头,你和大少爷两情相悦,姐怨你做甚?再说,大少爷那般优秀,你倾心于他,也是情理之中。姐,惟愿你能和大少爷有情人终成眷属,和和美美过一生。”石瑶真心道。

其实,石瑶也倾慕着顾岩风,但她明白感情是两个人的事,顾岩风爱的是溪儿,所以,她只能默默地藏好自己对他的爱意。

“姐,我不是有意要跟你抢夺大少爷,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大少爷的。姐,对不起……”石溪满怀歉意道。

石瑶心仪顾岩风已久,石溪心知肚明。可是,情之一字,往往心不由己。三载来,她与顾岩风同食同行,一起骑射,一起观书,一起游乐……点点滴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入心渗髓。顾岩风之于石溪来说,就像干涸的土里渐渐渗入的泉水,待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再分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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