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能的日子终于到了，空无双特意起了个大早，结果到了离定能仪式举行的广场附近还是被堵着了。

送孩子的、被送的，看热闹的、被看的，都在广场外的九条大街上堵成一团。空无双奋力钻了半天，终于顺利地找不到广场的方向了。

当然对于这种情况各学院早有安排，虽然这安排仅仅是开辟了一条只允许参与今天定能的主角们通过的窄道，对于大街上拥挤的人流毫无帮助。不过起码能保证今天仪式的顺利举行，这也就足够了。

每年的成年礼都是跟定能仪式同一天举行，而这一天也是春季的开始，新一年的开端，空域最大的节日：元旦。

空域的民众早已习惯了在上午定能仪式之后再回家庆祝新年到来的方式。有孩子参与定能的家庭，也从不担心定能的时候会出什么意外，造成新年伊始就愁云惨淡。

因为最大的分歧莫过于定能时的战力转换，这在孩子们进入学院之前检测战力属性是空能还是陆能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而契合率这种决定着战士阶层的东西也是在定能前就已经做好了。所以今天唯一会出现意外的就是附能的时候，没有附着自己所喜欢的能力，但是会为这些小事情而沮丧的恐怕只有世家的人了。

成年礼还没有开始，参与成年礼的学员都坐在场下专门划分出来的仪式准备区聊着天。广场正中搭起了一人多高的台子，再过不久在座的就都要上去一一亮相了。

高台的左侧是休息区，当然不是人人都能进去的，其实这个休息区在平民的口中是叫做世家休息区的。高台的右侧是主席台，这是留给域主以及各学院院长和世家家主的位置。

主席台深陷在广场与高台的夹缝之中，只有在台上参与定能的准战士们和世家的人才能看到。这也是很多战士唯一一次能见到域主，当然，不是域主之城的战士就另说了。

空无双扭头看了看后面站着的一群人，那是出身平民家庭，没有资本进入学院学习，却检测出身具战力的准战士。

他们会在定能之后加入战士联盟，为家庭为空域而战斗，但是由于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教育，往往死亡率也是最高的。

“今天过后，我就会和他们一样了。不过身为第一学院的学员、契合率达到前所未有的九十七的我，终将会爬到顶点，这些，都不过是遮在眼前的浮云而已。”空无双默默地想。

同样不是学院出身的人，他们之间还分成了两个群体。空无双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人数稍微少点的那一部分隐隐露出不屑与其他人为伍的神情，他们大概就是非平民出身，但是战力更加契合陆能的人了。

定能之后的陆战士，恐怕今天是他们能对平民空战士群体表达不屑的最后时光了。哪怕是再低级的空战士，也不是陆战士能够相提并论的，除非他也能达到十五阶以上，初步拥有涉空能力。

但是好像还没听说有高阶陆战士存在吧？难怪他们只能沦为后勤辎重与战场清理，没有涉空能力，就无法杀伤异兽，还会成为异兽的靶子。

正在思索着，突然感觉眼前光线暗淡，空无双抬起头来，却发现身前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空战士打扮的人。

“我叫空天相，是空天世家的。”肌肉甚至长到了脸上的空天相微笑着，“有没有兴趣单独聊几句？”

空无双点点头，没有多少人对着一边狞笑一边看着自己的彪形大汉有拒绝的勇气。

在同学诧异眼神的目送下，空无双跟随着空天相来到广场的右侧。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主席台？空无双的疑惑很快被一连串苍老声音的嘲讽打断。

“很显然，你吓到他了，哈哈哈哈……我记得曾经告诉过你，呆在你的宫殿里处理政务才是你应该做的。如果你非要出来的话，最好还是带上象征你身份的域主假面。”

域主假面？这么说，这个叫做空天相的就是域主？

一直没有听说过域主姓名的空无双有些发愣，域主……不是应该玉树临风的那种么？怎么会是这种…让人无法形容的形态?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没几个人真正见过域主长什么样吧，域主又不是学院门口摆摊卖那些假域石饰品的小贩，怎么可能是个人就能见到。

虽然不敢置信，但是发出嘲讽的是在学院中说一不二的院长，想来，这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有几分可信的吧。

空无双努力说服着自己，却又看到疑似域主的空无相带着无奈的口吻对院长说道：“二弟，你不要开玩笑了。我带着域主假面去休息区，你觉得合适么？”说着真的带上了一个面具。

二弟？！院长也是域主世家的？不对，这不是重点，刚刚他说什么？二弟？这……真的是在开玩笑吧？可是，这域主假面……

在看到带上域主假面之后的空天相的时候，空无双努力维持的平静终于告破。

“行了行了，不要再吓我的学生了。”院长看着空无双失神的双眼和即将踏空的右脚，也不去提醒，只是毫无诚意地说了一句，“哎，小心点。”语气淡然得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所以空无双毫无疑问地踩空了，所幸多年学习的积累在此刻爆发了。空无双下意识地一错脚步，虽然扭得像女人一样，总算没有摔倒。好在主席台上没有其他人，而由于角度的原因，台下的人又看不到主席台的情况。

空天相不愧是院长的大哥，同样是不发一言，只是在院长看到空无双没有摔倒而叹气的同时，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眼神。

“院长……额，域主……”空无双有点不知所措。

“我想，你可能不知道关于域主传承的一些事情。”空天相淡淡地说道。

域主传承？空无双满头雾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虽然听起来很厉害，但是我又不是域主家族的人。看着域主盯着自己那认真的目光，空无双不由浮想联翩，难道域主有个女儿……不对，是孙女，要招我做孙女婿？

想到院长这么老了还只是域主的二弟，空无双对域主那不知道存在与否的女儿默默地打了个寒噤。不过就算是孙女，我也是不会移情别恋的，而且这跟传承有什么关系？话说回来，要是域主真的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应该怎么回绝才好呢？

一时间，空无双沉浸在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维里无法自拔。

空天相虽然无法得知眼前这小子的想法，但是看他涣散的眼神和不是那么严肃的表情也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想法。

“域主传承，其实是域主世家能够维持在空域中的统治地位的原因所在。”域主敲了敲目前的桌子，把空无双的灵魂唤回之后继续开口，“域主世家是唯一不以血脉为唯一传承的世家，每隔五十年，当代域主卸任之前都会在民间寻找资质出众的少年，吸纳进入域主世家，这批少年将会参加下一任的域主的选拔。当然，世家原有的成员同样有参与选拔的资格。”

看着空无双因为震惊而再次陷入失神的双眼，空天相慢慢地说道：“所有被选入域主世家的人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放弃自己建立世家的愿望，真正把自己当作空天世家的一份子。另外，其中有一个不同于其他人的，那就是被当代域主亲自挑中的人，这个人，也被称为域主传承者。”

空天相目光炯炯地看着从震惊转为沉思的空无双：“而你，就是我挑中的，域主传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