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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天子》第八章 初见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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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两周过去,苏菜菜无奈倚靠在牢门上,彷佛已被遗忘了吧。但她却不是一个甘于孤独的人,即使已明显孤独也罢,也要自己找点乐子。

她嘶声嚎叫起来:“臭死了!脏死了!再不提审就出人命啦!”

冷冷清清毫无回应。

她仍不甘地大吼道:“狱卒老大,付老头,人妖,短命恶魔,全死出来!我抗议你们虐待无辜少女!”

终于一声不耐烦的声音回应道:“嚎够了没大清早的,叫那么凄惨,撞鬼啦!?”是狱卒首领的声音,显然对她故作出的嘶声嚎叫极为不满。

苏菜菜抬抬头,撅嘴高声道:“臭死了,我二十多天没洗澡了!赶紧审吧,审了好让我回家!全身脏死了,又痒!”

“才二十多天没洗澡而已,就嚎成这样,你以为你是大家闺秀啊?”狱卒首领语带讥讽道。

苏菜菜微蹙眉头,依然高声道:“要换你们这时代,那我当然是大家闺秀了!至少我也是出身清白的小姐呢,我父亲的军衔换到你们这个时代,不比你们家那个短命恶魔林峰级别低多少。”她脸上漾起丝丝得意。

“噢?”一个浑厚的声音由远至近而来,夹杂着几许不屑。

苏菜菜盯着那个身影,那个逐渐踱来的高大身影,眼前出现的竟是多日未见的短命恶魔林峰。

林峰一袭黑色长衫,发髻依然梳理的整齐,腰际一条黑纹腰带。和最初所见那个一身戎装的英武将军不同,日常装束的他,少了几分戾气,却更多了几分傲慢的神情。

他眉角轻扬,语调轻描淡写:“原来你父亲军衔还在我这‘短命恶魔’之上?”眼珠微转道:“那么究竟他是何方神圣?来路又如何?倘若是起义军中某路,彷佛还没有一路能与我军抗衡,倘若不是起义军中一路,那么必为秦人。”

忽的眉心骤拧,语带凶狠道:“你反复声称自己并非秦人!又当何解?!”

苏菜菜被他这么忽的恶煞神情吓得脸色忽白,颤颤巍巍道:“我……真不是秦人,我……父亲和你都不是一个时代……”她更觉头疼,该怎样解释,解释又能起作用吗?

意外的,林峰并未继续恼怒,反而收摄了怒气,面带疑惑道:“时代?你的话太含混怪异。既然你为自己声辩,那便放你出来,将你的来历出身,以及你那包妖物一并如实禀报。”

苏菜菜脸上立刻绽出喜悦神色:“上将军肯相信我了吗?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林峰盯住几乎手舞足蹈的她,心里泛起一缕淡淡的欣喜,那样莫名的欣喜。

苏菜菜皱皱眉头:“上将军,如果我交代清楚了,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家?我……离开家这么久,真的很想念我的父母……”她的眼眶竟有些湿润,但这一次并不是演戏,大概说到父母,正是触动了她心底的伤感吧。

林峰竟有些不忍,他已不再奇怪自己为何会不忍,只是,他仍旧无法明白,自己始终无法控制这不忍。

他点头,却并未回答。

苏菜菜忙连声笑应道:“上将军大恩大德小女子永世难忘,必定如实交代,下辈子做牛做马做丫鬟伺候上将军……”

她心里却骂道,下辈子,你做牛做马做驴伺候你主人我吧你。

林峰的脸色忽的沉下来,怒目道:“给我闭嘴,再装模作样,立刻杀了你喂狗!”

哎呀呀,又是喂狗!苏菜菜吞了一口口水,额上几乎又要冒出冷汗。她脸上献媚的假笑骤然停止,呆呆的盯住林峰,嘣不出半个词来。

林峰紧绷的脸却在这一瞬间骤散开来,脸孔上浮起淡色却柔和的笑容:“哼,几句话就吓成这样。”

苏菜菜忿忿瞪住林峰,心里正不断的咒骂,短命鬼不得好死。却全然不知道,此时被她咒骂的他,心中却为满满的,载着对她的怜惜。

林峰朝狱卒首领道:“放她出去,并去前庭找几名女眷到数院来,替她梳洗更衣。我要亲自提审此女。”

狱卒首领上次因为顶撞林峰,惹的他大怒,这次对于此事便不敢再有微词。应声后打开牢锁,转身唤来一名狱卒,命其前往前庭。

林峰推开牢门,一脸肃色道:“还不出来?”

苏菜菜小声嘀咕着,歪歪斜斜的步出了牢房。

此时,她的心已经欢腾一片,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啦!她几乎欢呼起来,想要大步朝前迈去,但她并未习惯穿着古式长袍,彷佛是不小心踩到了衣袍,觉忽觉脚下一滑,就要跌摔下来。

林峰却风似地挡在她面前,她慌乱中差点失去平衡,竟直楞楞地伸出双手,拦腰紧抱住眼前的林峰,彷佛抱着一根可以护住她的柱子般。

倏忽间,一阵熟悉的温暖感袭来,苏菜菜几乎全然怔住。这种感觉,怎么这样熟悉彷佛一直守护着自己的那个人一般。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抬起头望着他,莫名的,却楞然失措的,望住他。

林峰眼里仍旧一副淡漠的不屑:“真是个笨蛋,连路都不会走。”

她盯住他,平日的牙尖嘴利这时却统统失效,都怪这股熟悉的感觉!她暗暗道,这感觉彷佛是前几日在地牢里守护的她的那个人……不对,她心里否认,那个‘守护神’不是付老头吗?自己怎么会误认是眼前这个短命恶魔?但这感觉这样清晰,那天她昏厥的时候,紧紧抱住她的,究竟是谁?

手里彷佛还能忆起那种温暖的感觉……她这么想着,竟莫名奇妙的伸出右手,怯怯地,小心的勾住林峰的大手。

“噼”!林峰却似触电一般,猛地甩开她的手。脸上一阵尴尬神色,语调也有些急促道:“做什么?!你这妖人女子,如此有伤风化,不知廉耻……”

苏菜菜忙声道歉,心忖,也许真是自己误解了吧。却并没有留意到林峰尴尬神色中一抹微甜的羞涩。

林府依方向总共分为五座大院,东面正是议事之处,西面为主人居所,南面则为家眷居所,北面多为空敞院落,即可做练武研文之所,又可安顿访客。西南靠后紧簇着花木庭院,而西北靠后则是牢狱所在。

西面的主人居所则又分为六个较小院落,分别以六艺命为“礼、乐、射、御、书、数”六座庭院。

林尚候与夫人一直居于‘礼’院,两年前正室过世,原本居于“御”院的庶室便搬入“礼”院,此后“御”院便空置下来。“乐”院原本是杨翾同其母的居所,但其母在他幼年已逝,故此院一直为杨翾独住。

“书”院和“数”院皆为林家子女所居住,女子占“书”,男子居“数”,但林尚候子女稀薄,仅仅两女三男。长子八年前卒于秦军之手,幼子为庶室所生,自幼性格乖僻,喜好结识游侠异士,十年前便离家出走,踪迹难觅。所以“数”院也只得林峰一人居住。“射”院为林尚候藏卷之所,院内尽纳各家博学谋略言论。

苏菜菜被林峰抓到“数”院时,已有几名身着彩衫面庞清秀的侍女等候在这。

苏菜菜分明可以看到她们脸上充满崇敬的笑容,如同第一天她被抓来时候所遇到的其他女眷一样。这个短命恶魔,竟有如此威慑力,还是说,这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们对他满是仰慕

我呸,她心里暗暗骂道,这死短命恶魔有什么好,不就是身型高大威猛点,长相英俊潇洒点嘛。呕吐,她吐吐舌头,一帮以貌取人的脑残女。

林峰彷佛看透了她似的,恨恨地瞪住她道:“给我住嘴。”

苏菜菜脑袋一热,彷佛打了鸡血似的尖声道:“我又没说话……又想冤枉我!”

林峰嘴角轻扬,语调却转为冰冷:“在我面前最好少耍花样。”

苏菜菜望住他那张英俊刚毅的脸,暗思道,如果不是总这么凶巴巴的样子,她也许会很跟那帮脑残女一样对他花痴吧。只是他明明已经要放过自己似的,为什么却依旧这样凶神恶煞的态度?

哼,她嘟囔道,摆什么臭架子。

林峰一把拧住她的衣领,眉头紧锁,沉声道:“你很厌恶我?”

啊?!他怎么知道,苏菜菜脸色陡转,慌忙道:“没……没有啊,我怎么敢……讨厌……上将军……”她望住林峰,略带怯意道,脸上浮起一缕尴尬而憨傻的笑容。

“……”林峰盯住她,却欲言又止。

片刻,他竟然松开了拧着她衣领的手,双手抱怀朝侍女们道:“带她去梳洗吧。”他忽的声音缓沉起来,眼里闪过一抹疑虑神色:“记得看住她,别教她逃了。”

苏菜菜不再小声嘀咕,她怕又被那个顺风耳似的短命恶魔听见。

林峰看着侍女们簇拥着苏菜菜进了后堂,怔怔地盯住她的身影,直到她们一起消失。他竟出神的笑起来,笑容竟柔和而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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