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与死神交换身份(1)

四周一片静寂，喋喋不休的死神仿若瞬间消失。

片刻后，又一片闹腾，似乎有人踢门闯了进来。“啊，这女孩怎么衣衫整齐地坐在马桶上睡觉？”听到一位阿姨级人物说。

接着，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让开让开……”

那是教练的声音。教练与妈妈感情友好，是大学时的同性密友。她与我亲如母女，不遗余力将我栽培，希望我武术有成。

教练拍拍我的脸额：“小碟，小碟，醒醒……”

我幽幽地睁开眼睛来。

“教、教练……”第一时间，我看看身边左右，怎么会躺在这儿？我明明记得在门口撞晕了，怎么会在这个单独小间吗？

对了，死神！

刚刚发生的事是真的吗，抑或是我的一个梦？死神……他在哪里？

我视线搜索着，怎么也看不到可疑的现象。

“教练！”我声音惶恐，充满不安。一向就不信鬼神之说的我和教练，我怎么告诉她刚才遇见死神了呢？还是外星的死神！

“小碟，你怎么啦？看你精神状况不好，还在洗手间睡着了，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关怀道。

“不……不是。”

“那就准备比赛了哦，省级的最后一场决赛。来，先洗把脸精神精神。你进来洗手间快半小时了……”教练扶我站起来。

我仍然感觉昏昏沉沉的，刚才发生的事似梦一场，可是又那么真实。我明明是在门口撞晕的，却在洗手间醒来，这一定事有蹊跷；我被教练带着，向比赛擂台走去。时到现在，裁判喊开始之后，我仍然不能全神贯注。不过我的武艺实在比对手不止胜上一截，最后以小胜打败了她。

“耶，赢了……我们赢了！小碟，好样的！”教练好兴奋，高兴地把我抱起来。

我却有点闷闷不乐，心不在焉的感觉。

好几天过去了，我仍然无法从那天死神突然而至又消失无踪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我再次成为我们学校的舆论焦点，他们谈得最多的话题就是海滨高中建校几十年来，第一次有学生摘得省武术冠军。

没错，我鱼小碟又成为光彩耀眼的焦点人物了。不过上课的时候老是提不起精神啊，做着算术题居然也会走神，这可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啊；我的同桌看到我神色极差，居然问我昨夜是不是撞鬼了？

鬼？死神算不算鬼呢？

下午四点五十分，准时放学。同学们都陆续离开了，我也在空寂无人的教室内锁上门，开始换上练功服，准备一会的训练。

因为取得了省级武术比赛冠军，我终于拿到参加全国武术大赛总决赛资格。

不过为此，训练强度也加强了。教练还为我安排了很多新课程，说要跟我讲讲中国武术五花八门流派的发展……正在我脱了外套，准备再往下脱时，蓦然听到身边响起一道状似熟悉的声音……‘嗨！’

“谁？”

我赶紧左瞧瞧右瞧瞧，可是……没有一个人啊。教室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在，他们全都走光光了，难道我产生幻听？

‘这里，这里……’

那声音继续着，我顿时一阵毛骨悚然，手心冒汗。“你？是你吗？”我心中产生疑惑，祈祷着千万别是不干净的东西啊。

‘是我啊……嘻嘻，你认出我了……真好。’

死神，果然是他。

可是他在哪里呢？我怎么看不到他？我摆出武术防范招式，前看看后看看。

‘这里！我在这里……书本上啊。’

死神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耳里。

我按捺着惊慌，缓缓地转头，然后恐惧地将眼光投向书桌上的一个笔记本上。

只见……一张脸！一张与我本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这张俊美绝伦的脸孔绝对是异性所有，他还有一头美丽华发。

“你，你是什么……怪物？”

我几乎要晕倒，虽然上次已有过接触。天哪，太可怕了，如果我胆子小一些的话，一定会被他吓得芳龄十七就去面见阎王。

‘哈哈，告诉过你了啊，我是死神啊。’

俊脸得意地怪笑，似乎颇享受我饱受惊吓的模样。

死神……

这两个字在我脑中造成的效果仍然是震憾的，“死……死神？”我几乎是结巴着说。我鱼小碟自小学习武术，所以身子健壮，胆子也不小，可以说是我们学校最胆大包天的学生了，但还是被吓得慌乱。

‘你不用怕，不用怕……我不是来取你的小命的。’死神怪模怪样地嘿嘿一笑。

“那你？”

我跳得远远的，几乎要拔腿而跑。

‘你听我说……’眨眼之间，笔记本里的脸孔立体鲜明起来。缓缓地，我能看到他优美的脖子、健美的身材，修长的双腿。他站了起来，缓缓走出书本，最后竟优美地站在我面前，不过他双眼一圈黑眼圈。

“哈哈！”

不知有什么力量支持，我突然笑了起来，心底的惊恐都消减了。仔细看，他的熊猫眼睛很可爱，他一定严重睡眠不足。

“不许笑。”

死神扳着一副严肃的脸孔。他倨傲地站在我面前，并一步一步地逼近我。

“你你、你想干什么？”我退后一步，他向前，我退无可退。最后身为练家子的我伸手去推他。可是当我的手碰触到他的身子时，他的身形突然消散，随后又诡异融合，就象电影中那些虚无缥缈的幽灵。

瞬间，我吓得动弹不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你……叫鱼小碟？”他指着我的鼻子，鼻息朝我凑来，似乎闻着我的气味。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记得前几天他就叫了我的名字，我却忘了追问。

此刻，因为恐惧，我的脚步不能移动半步。他到底是什么东西？绝对不可能是跟我一样性质的凡人。否则，不可能躲在笔记本那种平面的纸页里，也不可能立体地从笔记本里钻出来，他一定是个怪物。

“我是死神，告诉过你了啊，你却要我一再重申自己的身份，真啰唆。我从死神之镜里知道你的一切资料，鱼小碟！”

他忽然手上变出一面雪亮的镜面。

镜面上赫然显示我的影像，还有我的性别、年龄以及家庭背景。

我只感到这一切是多么不可思议：“你想做什么？”

天哪，我已经完全震憾了。

世上真的有死神这东西吗，现在可不是神鬼论的时代？

“我……想，跟你交换身份一年。”

“什么？”

“以地球的时间为单位，跟你交换身份一年。在这一年中，你，代替我死神的身份，前去玄天星系，掌管玄天四国的生死大权一年。不过我要告诉你，地球时间的一年，等于死神星上的十年，等于玄天四国的八个月。还有，如果你不答应和我交换身份的话，我就收掉你的小命。”

他做出恐吓我的表情，还龇牙咧嘴地朝我一咆啸。

“为为、为什么要……和你交换……身份？代替你、成为死神？”我牙齿直打战。玄天星系？玄天四国？死神？这一切让我无法消化。而且天哪，这些正是我们那位幽默风趣的天体老师透露过的内容。

我想起了前几天看过的画面：“那些都是真的吗？我们天体老师是你师父？”

“当然啊！”

死神一眨悄皮的眼睛，随后露出乖张的笑：“他是我很久之前的师父，我这几天就是去找他，所以才耽误了来找你呢。”

“那你师父知道……你要找替身死神的事，他不反对？”

“他当然不知道，我不想惹麻烦。”他哈哈一笑，表情有些奸诈。

他笑的样子真可怕，我额际冒出冷汗。

“那个……我……我不能答应。”

我拒绝道。虽然死神有着几乎与我一模一样的脸孔，但我拒绝接受这家伙与我有任何牵绊，我可不想和他打上任何交道。

“什么？”闻言，他突然停止了大笑，万分恐怖道，“你要不要和我交换身份？”

“我我我……”

“如果你说不，我就收掉、你的小命。”

似乎为了让我确信他的本领似的，他一挥衣袖，在教室内制造起一股龙卷风。

天哪，太可怕了，我别无选择。

“你你……你别轻举妄动，我答应你……不就行了吗！”

“早说嘛。”他眉开眼笑。

若干天后，死神星上。

这是一颗直径只有地球的十万分之一的小行星，围绕着玄天四国旋转，是玄天四国的一颗自然卫星；死神宫殿就建在这颗小行星之上。宫殿很宽阔，我甚至无法想象这栋伟大的建筑物它是怎么建成的。

就像是一场梦，我从距这里100亿光年的地球与死神交换身份，来到死神星。

死神……真的存在吗？在死神出现的那一刹，我感到难以置信和彷徨、不适。

可是现在，我已经无法再怀疑他的真实性了，因为我已经代替死神，成为掌管玄天四国生杀大权的新任死神。我穿着死神之服，坐在死神之镜前处理那些寿终正寝的人的性命。哇，真累。我开始了解到死神为什么要与我交换身份。处理人命的确是一件繁复的事情，而且我对这工作还不熟悉，一切都靠死神输入我脑中的一些记忆，和死神法典上的记载去执行。

玄天四国是一个封建集权的国度，由四个国家组成。

来到死神宫一年了，我开始依靠死神法典的记载，来了解一些这个星系的事。

首先就是时间的转换，死神告诉我，地球的一年等于玄天四国八个月，等于死神星的十年；如此算来我在死神宫的一年转换地球时间才一个来月。噢，真漫长啊，到何时才能度过死神宫剩下的九年呢！

也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怎么了，死神说和我交换身份，那么他代替我活在地球了吗？活在我家中？这不切实际。我是女生，他是男生，即使长相一样但也不可能代替我的身份，更不可能瞒过我爸妈。

那时被他逼着交换身份，我都没能弄清楚这些事。现在静下心来想想才觉得不妥。但没办法，那时如果不与他交换身份的话，他就会收掉我的小命。不过到了死神星后我才发觉我被骗了，我上了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