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鱼小碟小显智慧(1)
掐指一算，我在寿天宫里住下也有近十天了，宫里的厨子、太监、宫女天天好吃好住地侍候着我，待遇跟身为国王的夏侯笃差不多，简直是君主的享受，乐得我嘎吱嘎吱的。当然这些天来我也没有闲着，为了让自己了解政事，我天天都扮作侍卫，躲在小太监专属的角落里旁听政事。
夏侯笃说我还没有建树，而且尚未及冠，因此不方便让我位列官阶，所以先委屈我一下了，让我见谅，以后找个适当的时机再正式策封。其实我乐得接受这种待遇呢，不用露面多好，这样就不会被人拆穿我冒牌货的身份了。我还怕面对众臣，尤其是我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丞相大人。
其实在王宫内、天寿殿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侍郎的身份，他们知道夏侯笃待我好，因此他们察言观色也待我很好。夏侯笃会常常问我对国政大事有什么见解，我知道他有些急了，毕竟年少气盛，做什么事都希望一蹴即就。我当然是以“欲速则不达”等理由让他静下心来。
久而久之，侍卫靖仁觉得我在忽悠夏侯笃，对我没有好脸色了。我当然不能长久推托下去啦，这样的话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我可是天才少女鱼小碟，不是混饭吃的骗子。其实我心中已有了一个主意。
我私底下拿夏侯笃赐的令牌去拜见如今只有程将军才可以与之匹敌的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一看到我的令牌，知道我是夏侯笃身边的人，以后迟早要提拔的，对我还算客气。而我利用这点，和他商谈起来，省去了那些令人厌烦的场面之语，我直接说：“其实陛下跟丞相大人你一样，也想铲除程将军。只不过他军权在握，又有几分治河之功，拿他没办法。”
“这是陛下的意思吗？”丞相怀疑。像他这种老臣，一定会想如果夏侯笃够睿智的话，那么即使想借丞相之手对付程将军，也一定不会明说。因为这样显得这个国君胸无城俯，太愚蠢。再来，假如今天一个国君借助一个臣子之手不择手段的去掰倒另一个有功的大臣，那明天这个国君也同样可以借助其他臣子之手掰倒今天对他有功的大臣，这样做未免令臣子心寒。
我对丞相一施礼，笑道：“我们都是臣子，虽说揣摩圣意大不敬，不过谁没有揣摩过圣意呢？我身为陛下身边的侍郎，自然事事为陛下着想，那么替他说出他的想法，并为之处理，就是我份内的事了。”
我的意思就是说铲除程将军并不是陛下的原话，但跟陛下的意思也差不多。
“你真是一个忠诚的臣子。虽然年轻，但聪慧可嘉。”丞相赞许。
“丞相就是答应站在陛下这边，为效忠陛下不遗余力。”我一阵高兴，看来事成了一大半。接下来，就要看我的本领了。
“我在先王的旨意下，早就选择了陛下。我会效忠陛下，至死方休，这点侍郎不必怀疑。”丞相对我露出坦承的谨慎与笑意。
“丞相可愿意替陛下去濮阳国提亲？”我终于说出此行的目的——和亲。那天殿堂之上程将军说的王室联亲之话点醒了我。
濮阳国如今真是一块人人垂涎的肥肉，如果夏侯笃能娶得濮阳公主，就算得不到濮阳国土作为嫁妆，但一定能换得濮阳王室的支持。这种势力，再加上他自身的势力，太上王想要废掉他简直痴人说梦。
“联婚是陛下的意思？”
“嗯，这个嘛……”其实是我自己自作主张，不过我相信我能说服夏侯笃的。
“不瞒侍郎。在刚开始我得知先王要传位陛下时，就曾担心过年少且重亲情的陛下会陷入窘境。于是提议先王，让陛下与濮阳国联亲以增加支持。但是先王说陛下的婚事，他希望由陛下作主……于是作罢。但先王又说我不妨先试探一下濮阳国有无联婚的意愿，于是我就给濮阳国王去了信件，在信中并没有直接言明陛下与濮阳公主联婚的事，只是暗暗透露……不想程将军不知从哪里听到信息居然以为我要为自己儿子筹划婚事，真是冤啊！”
“陛下不会怪责丞相的，不如由丞相在早朝提出让陛下与濮阳公主联婚的事你看如何？这样一定会打击到程将军那边。”
“老夫尽管试试。但提出联婚的事有利也有弊，需谨慎行事。你想，一旦太上王察觉到陛下有可能稳坐王位，他一定会着急，各种手段也会加剧，到时候弄不好会发生宫变的。得不偿失，要考虑清楚。”
“丞相说得是，一切就有劳丞相拿捏了！”
唉，我鱼小碟虽然是智商200，学业优秀出色的优等生。但在这种宫廷斗争中手段还是嫩了些，就推给他这个老滑头好了。
“侍郎尽管转告陛下，让他安心。”
“我会的。不过丞相，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
“侍郎尽管说。”
“丞相可否有女儿？”
“为何有此一问？”
“我想……拜丞相为义父。”说罢我对他一叩，行父礼，并说服他，“我想丞相也需要在陛下的身边有自己的人，对吗？”
“义、女？”
丞相仔细打量我，然后很快恍悟到我的性别，接着哈哈大笑，似乎接受了我的举动：“义女，嗯，好！反正儿女不嫌多！”
“丞相就是答应了？”
我一阵欣喜，终于有个说得过去的身份，这样我就不用躲藏啦，哈哈。
我要丞相给我起一个名字才行。
话说我还一直没有告诉夏侯笃我的名字呢，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查。
应该是没有的，否则我的身份早被戳穿了。
丞相看着我道：“我只有一个独子，现在收一个义女也无妨，况且是主动送上门的父女缘，辜负了太可惜。”他哈哈大笑。
“那义父给我起一个闺名吧。”
“你原先叫什么名字？”
“鱼……鱼小碟。”
“小碟？”丞相听了欣喜，“也许我们祖上是一家，想必你知道吧，我也姓鱼。”
“呵呵……我当然知道。”
我装作早知道的样子。原来他也姓鱼，我一直都没能打听到，宫里的人都不会直呼丞相的姓氏的，又不能打听得太明显。
他竟然跟我同性，这么巧，简直是天意：“那我就继续叫鱼小碟好了，以后我会孝顺父亲你的。”嘿，这个老头子我看着满欢喜的，他与我的爸爸性格上有几分相似。爸爸也是豪放之人，给人亲切之感。
“嗯，乖女儿，我真高兴有了个女儿。”
“呵呵，我也很高兴。父亲，其实陛下对我还有个任务，他希望我令他牢牢掌握大权。你说要怎么帮陛下夺回大权？听说有些老臣现在有什么大事，首先会找太上王商议，这不就等于太上王另外成立了一个小朝廷吗？太上王最宠爱的又是二王子。听说二王子对王权很有野心呢！”
“你关注的倒不少。”丞相对我一阵打量，然后激赏。
“我想，朝堂之上，丞相可不可以找些事让陛下多学着决策呢？我知道一些大事程将军肯定会找尽各种借口说陛下年少、经验尚浅，让陛下多听着太上王的意见处理。那么我们可以找一个鸡毛蒜皮的事，让陛下去处理啊。这种小事处理得多了，那么大事的时候，自然就没有被凉在一旁的道理。陛下毕竟还是坐在王座上的国君，他们怎么过份也不能谋反对吧？”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朝堂之上，哪件不是大事？”
“我们可以制造一些小事啊，比如……国与国之间进行文化交流。这样别国会派使者来我们夏侯国，他们因此觐见新任的夏侯国王，我王趁机与别国使者交流会晤，彼此增进一些联谊，不是很好吗？”
“嗯，文化交流？倒是个好提议。”
“那么丞相赶紧着手去办吧？”
“行！”
哈哈，成功了！这趟丞相府之行大获成功，我屁颠屁颠地返回王宫，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但一回到宫里就被夏侯笃宣去晋见。
“你刚才回家了？”
“回……家？”哦，对了，丞相府！我现在可是丞相公子的身份呢，去丞相府当然就等于回家啦。不过，他怎么知道的？
莫非，夏侯笃派人监视我？
我一抬头，愕然地看着他。
“你别误会，我全心信任你，自然就不会派人去跟踪监视你了。只是我派靖仁去外面办事，他说碰到你在丞相府出来。”
“哦！我的确是回家了。”我松一口气道，看来我的身份秘密还没有被戳穿啊。
夏侯笃没有派人去查我，他真的很信任我呢。
“你与你父亲有事情要商量吗？”
“还不是帮你夺权的事！靖仁不老说我混饭吃，忽悠你吗？我现在就要做出点成绩，让他见识到我的本事，哼！”我朝靖仁投去一眸。但这家伙竟然看也不看我一眼，还摆出一副孤傲样，行，我叫你装。
“你们说什么了？”
“那个……”我心眼儿一转，瞄向夏侯笃说，“如果……让你和濮阳国的公主联婚，你会接受吗？”这个美少年很快就要娶妻了，真有点怪怪的感觉。换作我以前生活的世界，像他这种年纪还是高中生吧？
“什么？联婚？”夏侯笃惊呼。
“怎么，你不愿意？”
“这是……你的主意吗？”
“是啊，我提出的，让丞相……呃，不！就是我父亲去操办！”
“你这是为你父亲洗脱嫌疑吗？”
“当然不！其实父亲根本就没有为他的儿子……呃，就是我，去濮阳国提亲什么的。父亲的一切忙活都是为了你，因为先王生前曾经担心过你的权力会被太上王架空，所以父亲就一直算计联婚这件事。”
“是吗？”夏侯笃半信半疑。
“我骗你作甚？”我俏眼一眯，又朝夏侯笃瞪去，“说嘛，你到底想不想娶个美丽公主？”我也不知道濮阳公主美不美呢！
“我……我不想联亲。”他坐回座位上，脸色仍然铁青。
“为什么？你有……心上人？”
“这……倒是没有。”他一阵脸红，随后又说，“但是……我以后一定会碰到心上人的嘛！如果为了政治而联婚，牺牲我的爱情，这不值。我宁愿不当这个夏侯王，也不要牺牲我终生的幸福。”他坚持。
“如果我跟你说社稷为重，君为轻呢？”
“什么社稷为重！”他冷笑，“如果要我一生都生活在痛苦中，面对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我发誓我会对这个国家，以及手中的王权充满怨恨。所以联婚根本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我绝对不会接受！”
看来这夏侯笃还真的挺看重爱情的啊，我很喜欢。最讨厌那些为了王权不择手段的君主了。夏侯笃满对我胃口的，嘿嘿。
“可是你又没有见过濮阳公主，怎么确定不喜欢她呢？也许濮阳公主正是你命中的真命天女，我劝你别这么早下定论。”
“你的意思是……”
“我已提议丞相，举办一个玄天四国交流的文化节，到时候要求丞相在信件上稍加暗示，希望濮阳公主随同使团一同前来夏侯国，作文化交流之谊，不就可以了吗？我相信濮阳国一定会愿意的。他们的王位继承人已不在，就算公主身为女儿，但也要学着担起国家大事，你说对吗？”
“好吧！但是，如果濮阳公主我看着不喜欢，你可不要再提联婚的事。”夏侯笃终于答应了我的提议，并挺赞赏地说，“文化交流？这倒挺好的！你是怎么想到的？文化节正好可以一扫王宫里的阴霾。而且这么大规模的文化节，我们玄天四国还是第一次举办，亏你想得出这个提议。”
“好好开动脑子，自然就想到了。”
我一笑，露出自信而迷人的倾城倾国之笑。
夏侯笃一怔，又对我的笑容看呆了……
呵呵，我就知道没人能逃过我的美人之笑。
我得倜侃一下这个年轻国君才行：“陛下，你可不要……恋上男色啊！”我直勾勾地盯着他，欣赏着他下一秒的尴尬之色。
果然，他露出了懊恼的神色。脸一黑，他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道：“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否则，我可要治你的罪了。”
“是你眼珠子动也不动一下地看着人家，我又不是女孩子！”我朝他眨眨眼睛。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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