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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缤纷》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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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各项潜规则都有,就说我的事吧,我先是脱,等我成功了,成了大明星,我就不能脱了,我得注意我的名声了,我就得找替身,让那些刚出道的女孩子脱。其实,一部电影或者是电视剧,不一定非得要脱,适可而止就行了。可是导演和制片人一定让脱。我也知道这都是他们的阴谋,他们拿我们来炒作,他们好得利啊,可我不明白,这些罪过,阎王爷为何要算在我一个弱女子的头上呢,为什么不算在那些霸道的导演和制片人的头上呢,我真的不服气。”

“是的,你很委屈。”我很同情她。

她哀怨地叫了起来,她的双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肩上,她翘着脚尖就可以走了。我呢,我的身体加重,我的脚陷进了冰雪里,几乎到了拔不出来的地步,坚硬的冰雪刺伤了我的脚脖子,出了好多的血口子。

这么歹毒的女人,她比我还坏。

我猛一用力,把她给推倒在冰雪的地上,自己往前跑去。她倒在地上,哭嚎不止,指着我骂道:

“那个做官的灵魂,你要得到业报的,你们做官的没有一个好人,你要到阿鼻大地狱去的,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男人?啊呵呵……”

这个女灵魂真是坏透了,她占了我的便宜,还在骂我,还在哭喊着吆喝着我。果然,就飞快过来一个独眼的夜叉鬼,用鞭子抽打我的灵魂,很快将我打的遍体鳞伤。夜叉打完,又去打那个女演员,夜叉识破了她的假象。把她的灵魂抽打成碎片,在空中,像飞扬的雪花。她刚才的业罪被疼痛抵消后,她的灵魂才复原,夜叉训斥了她一顿,又去收拾前面几个相互殴斗的灵魂们。

很多灵魂是安分守己的,他们没有停止脚步,在冰天雪地里低头行走,嘴里念着什么,我忽然想起来了在苦海里,那个无毒鬼王点化我时说的,念什么‘觉华定自在王如来佛’名号,可以减轻罪行的,于是,我就有口无心地念了起来。

我默念了一阵,果然脚下变得柔软,没有刚才寒冷了,似乎走在温暖的雪地上。身上似乎有了点暖意。我又想起了我的阿珠。

“阿珠啊,你睡在床上暖和吗,你还以为我在外开会呢,你还不知道呢,我现在在寒冷彻骨的冰天雪地的地狱里,遭受着酷刑,我好思念我们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爱的欢乐,那一天,外面也下着大雪,我们就在有暖气的家里,吃着你喜欢吃的零食,你吃了半口,往我嘴里送,多么诗意的雪天啊,我连班都不去,就说我有事,……”

我在想着阳世的淫乐时,啊,忽然走不动了,脚下变得寒冷异常,似乎地狱里所有的风雪都向我刮来,冰雪落在我身上不化,即刻把我冻在里面,像冰冻的食物,浑身僵硬。

我无力挣扎,也无力反抗,任凭寒冷、冰雪折磨着我。过来一个夜叉鬼,用钢鞭抽打开冰块。

我像木乃伊一样的灵魂出了冰块,又被夜叉抽打,他喝骂着:

“罪恶的灵魂,不思悔改,还在想着淫欲。”

我的灵魂又被抽打成碎片。

夜叉鬼愤愤地走了,我的灵魂又再次复原成我阳世的模样。我又走在寒冰地狱里,不敢妄想了。

地狱里不停地响着阿婆婆、阿呵呵的凄惨声,众多的灵魂浑身发抖,在往前行走,像过没有边际的冰河。

在严寒的冰地上,我们在痛苦中挣扎,忘记了时间,也看不到边际。直到我们的灵魂彻底麻木,对严寒失去了知觉,我们才走到了这寒冰地狱的边缘,看到了火光。

多么亲切的火光啊,像回到了温暖的人间。蒙胧的火光里,响起了低沉的嗡嗡声。地下的寒冰消失了,沙砾的地面上长出了青嫩的草,草丛中有涓涓溪流,轻轻流淌。溪流边的草丛中,坐着看不到边的灵魂们,盘腿合坐,向西方。

接着,篝火消失,天空中绽放出光明来,光明里花雨缤纷,似夜晚璀璨的烟花。这些灵魂虔诚朝拜。

一个洪钟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在阳世有的白天偷盗夜里抢劫,有的欺世盗名,犯下了欺骗众人的业罪,如今你们遭到了业报,也真心悔改,以后你们要至诚地礼拜诵念佛经,严守戒德的内功外德,精进修持圆满,利益众生。你们能做到吗?”

“弟子能做到。永远不忘您的教诲。”

洪钟的声音又说:

“你们即可出这冰雪地狱,到第十殿转轮王那儿投胎转世,降到人间为善人,多做善事,阿弥陀佛。”

坐着的灵魂得到了超度,很多站在外面的灵魂还没有偿还前世的业罪,还得到下个地狱去。我撺掇一个毒品贩子的灵魂,他在前我在后往里跑,企图加入到那些缓慢行走在光明队伍里的灵魂中去时,就被两个大头鬼用大刀拦住,迎头砍为两截,断在地上,大头鬼用大刀指着我和毒品贩子的灵魂,对那些站在外面还有非分之想的灵魂们说:

“罪大恶极的灵魂没有这个福份了,快去下个地狱受刑吧。”

当我和毒品贩子恢复了原形,那些忏悔的灵魂跟随着光明出了地狱。我就问那个扛大刀的大头鬼:

“那个声如洪钟的僧人是谁啊,他有这么大的法力?”

大头鬼蔑视我们说:

“他就是楚江王阎罗,这寒冰地狱就是他掌管的。”

大头鬼又说:“你是不是想找他说情,让你也转世?……没门,你到下一个大地狱,找宋帝王吧,他好说话。”

大头鬼走了,我和毒品贩子的灵魂跟在众多的灵魂后面,出了这寒冰地狱,奔赴宋帝王的地狱。

10

“王老板,你妹妹果然是个纯洁的姑娘,她完全可以作证,你的汉城大客栈是清白的。”戴礼帽戴墨镜穿青衫的高大客人,手里摇着扇子,悠然地来到了汉城大客栈。

“客人,一看您就是个有涵养、见过大市面的人,小的早就说过我是爱国守法的商人,从不胡来。”王连化从柜台里跑了出来,点头哈腰。

戴礼貌戴墨镜穿青衫的客人用扇子敲打着手掌,看着王连化说:

“你确实是个爱国守法的商人,生意兴隆。”

王连化做出了楼上请的姿势:

“多谢,……客人,请。”

客人点头上楼了,沉重地踩着楼板,回头扫描了一眼楼下。

兴奋的有点头晕目眩的王连化,转头看着门口的大街,惊奇地发现门外的阳光齐刷刷地落下,他感觉是瓢泼大雨。大雨哗啦啦地下着,淋湿了汉城,人们在水雾飘渺的街道上举着横幅、敲着鼓锣,欢迎乘坐装甲车进城的、威武的士兵,丹仁胡、武士刀、太阳旗,军车和战马,小泉龟太郎旅团长微笑着向前来欢迎的人们举手示好,大东亚共荣,大大的!他拍着前来迎接他的汉城守军长官,竖起了大拇指,让他前头带路的干活。大雨更大了,摇摆的雨帘遮住了人们的视线,军队走了过去,大街上留下的横幅、三角旗和纸屑,被旋风吹起,刮到了汉城大客栈门前,是一群被水淋湿的,露体的异样女人,用双手抱着透明的****,她们唧唧喳喳,上了楼。又一阵狂风,风雨刮进来了,刮在他的脸上。潮湿的雨水里夹杂着血腥的味道。

“掌柜的,是关门还是?”机灵的小伙计到了他跟前。

“照常营业。”王连化那奸诈的羊眼看了他一眼,嘴角挂着讥笑,小声交代道,“你给我走漏了蛛丝马迹,我要了你的小命。”

“掌柜的,小的可是从小就跟着您的,……这回您要发大财了。”

“我是生意人还怕钱咬手不成?只要有钱挣,我叫谁爹都成。”王连化倒背着手,得意地渡着步子。

“小的担心?”小伙计转到了他跟前,俯首。

“担心什么?”王连化站住,看着他。

小伙计用手指指着北方,然后用两个拳头相向,掌柜的用宽厚的手掌按下,乐呵呵地笑道:

“张大宝,你今年多大了?”

“小的十八岁了,俺娘要跟俺说媳妇呢。”

“你确实长大成人了,是该说媳妇了,”掌柜的拍着他的肩头,小声说,“我准许你去三楼。”

“掌柜的,小的就跟定您了。”

“张大宝,你是背着我去家里相亲了,你看乡下的女人丑,又回到了我身边。”掌柜的坐在了柜台里,张大宝跟着到了柜台边。

“你在我这儿见到了大市面,回到了家,自然就看不顺眼了是不是?”掌柜的拿起了长烟袋,张大宝忙给装烟,然后擦着了洋火。

“没有我的条子你是不能上三楼的,最多不能超过半个时辰。”掌柜往他脸上徐徐地吐着烟雾,他眯着眼看着烟雾里凸显的山峰,冷笑道,“小子,你给我记住了,就是蜜吃多了也会腻味的。”

“掌柜的,小的就跟定您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晌午,太阳正在头顶。”

“吃了饭睡会吧,上三楼要体力的。”

“掌柜的,您真好,就怕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晚上守在这儿不得打瞌睡,狗崽子,我会给你半个时辰的。”

掌柜的发怒了,要用火热的烟袋头敲打他时,他欢喜地走进了一楼通铺的床上。

一粒强劲的子弹穿过汉城,穿过麦地的上空,飞向徐州城,射向李宗仁将军的司令部。后面众多实力不济的子弹像炮弹一样,也射向了汉城。城里拉响了警报,城里响起了爆炸声。汉城抗日宣传队队长李芬蔓上尉在大街上用喇叭叫喊着,心里又担忧着丈夫顾兴梁的安危。城北又飞来了像麻雀群一样的炮弹,落在他的身边炸响。城北响起了激烈的枪声,****跟日军交战了,顾兴梁骑着白马,像三国的赵子龙在长板坡大战曹操,要把猖獗的小鬼子打败,终于顾兴梁一枪就枪毙了小泉龟太郎。

“打得好,把枪给我,让我来为死去的敢死队队员们报仇。”

她从顾兴梁手里接过手枪,朝小泉龟太郎的身上一下子开了数枪,直到把子弹打光才尽兴。

李芬蔓的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沾湿了草绿色的军帽。她醒来,看到陈胜已经站在汉城抗日宣传队办公室的门口,像个哨兵。

“你来,……怎么不叫我?”她不好意思地理好凌乱的衣服,戴上了军帽,端坐在椅子上。

陈胜走进了她的办公室,说:

“长官开完会就不见了。”

“他不在办公室,也可能去别的地方视察,这有什么大惊小怪?”李芬蔓看着陈胜,猜测他的心思,“身为汉城的军政长官,还能像我们一样吗?你不也是很悠闲吗?”

陈胜没有反驳。

李芬蔓说:“你不好好在司令部站岗,却盯梢起他来了?”

“报告上尉,卑职就是为了长官的安全才来向长官夫人您报告的。”

“好了好了,别给我打迷糊眼了,有什么话就说吧,反正我不会出卖你的。”

陈胜从草绿色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回头看了门外,没人,才把照片放在她的桌子上。

“呀,好漂亮啊。”李芬蔓惊讶地叫道,“是你的太太!”

“不,我还没有成家。”

“什么?不是你太太?”

“国破哪有家圆。”

“这么说她是你的恋人了,她一定在做救国工作。”

陈胜还是扫描了一眼门外,小声说:

“她是日本特务川岛秀丽,中国名******,已经潜入徐州,可能就在汉城正在收买汉城的军政官员。”

“啊,……汉城危险到了这种地步,太可怕了,日本特务都混进来了。”李芬蔓吃惊地看着他,脱口而出,“你是?”

陈胜上前捂住她的嘴巴,马上又松开了。

她拿起了照片看着,惊喜地说:

“老同学,我终于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我很羡慕你啊,过去我被你蒙骗了,以后我会配合你的工作,放心。”

陈胜回答说:

“是的,我跟你一样,都是不愿做亡国奴的人。”

李芬蔓看着照片说:

“我一直在猜测你为何要到汉城来,现在明白了,你还不是一个人,问题确实很严重。”

“对,……一定要查出汉城的内奸。”

“还与汉城敢死队的死有关?”

“是汉奸出卖了敢死队,不然怎么会中了小泉龟太郎的伏击圈呢?为此李宗仁将军命令,一定除掉混进汉城的日本特务和内奸。”

“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他知道吗?”

“只有你知道,……为了国家请你保密。”

“哦,”李芬蔓严肃起来,说,“他也是你怀疑的对象?”

“任何人都是怀疑对象,除非把汉奸挖了起来。”

“你来找我?”

“我知道你是一个固执的女人,又是一个铁血丹心的女人,不会做对民族大义不利的事,……也只有你能够帮助我查出汉城军政里面的内奸,当然了,你不能告诉长官的,但愿他是清白的。”

“我虽然是女人,大义和小节我还明白,要是他出卖了敢死队,我绝不饶他!”

“如果是他出卖了敢死队,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我会亲手枪毙了他。”

“果然是个大义的女人,我没有看错人。”

陈胜伸出来右手,抓住她的手,小声说:

“惩处内奸、铲除特务。”

李芬蔓伸出了秀美的手,握住了陈胜伸来的手,说:

“惩处内奸、铲除特务。”

两只手握在一起,他们想起了在徐州,参加李宗仁将军组织起来的‘第五战区徐州抗战青年干部训练团’的情景。

那时的徐州是一派凄凉和萧条。西北风呼啸,卷起漫天的尘土和树叶,飞鸟与商人一样,带着自己的家眷和财物纷纷向西南逃去。古老的徐州死气沉沉,徐州成为了一座死城。是李宗仁将军让死城变成了活城。

李宗仁将军作为第五战区司令长官,于1937年11月进驻徐州,长官司令部就在鼓楼边的大同街旁。他把北平、天津南下的与上海、南京流浪的不愿意做亡国奴的大学生、中学生、教授、教员,收容下来,聚集徐州,成立了‘第五战区徐州抗战青年干部训练团’。

池塘因为有鱼而活跃,徐州又因为有了这批热血爱国精英而焕发活力,徐州成了东部抗战的大兵营,成了****第二次抗战的重心所在。拉着财物逃到半路上的商人们听说徐州有了李宗仁将军,又调转方向,奔赴徐州做生意。徐州热闹了,不仅有了众多的士兵和将军,还来了大批中外记者、访员、作家,其中也有特务混入。他们把徐州战局的消息及时发往全中国、世界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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