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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情思化作泪》第5章 记: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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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佣人送来早饭,只是皮蛋瘦肉粥,明明是我喜欢的东西,却让我如临大敌,眼睁睁看着封彦盛了一勺面目可憎地要喂我,我瞪着他:“封大少爷,我只是感冒而已,还不至于不会自己吃饭。把你的精力多花点到别的女人身上她们比我会领情。”

封彦摆出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我怎么觉得,我对你越好,我们的风大小姐越是害怕?”

不可理喻,真不可理喻:“封彦,你看看你这样子,怎么可能做得了黑道老大?”

封彦玩味一般看着我:“我哪个样子?”

“你笑容比黄河还泛滥。黑道老大不都是黑面神板着脸开起枪来毫不手软的么?”

“什伯父也是那样?”

我无言以对。我从小被老爸老妈宠着,但凡有黑道上的事情老爸不会在我面前解决,我不知道他在外面是什么样子,至少在我面前他老人家总是慈眉善目。

看我愣了半晌,封彦又笑着说道:“谁说我还有别的女人?”

说话间封彦手里的勺子已经递到我的嘴边,我实在经受不了美食的诱惑,自己端起来狼吞虎咽,吃完后我板起脸:“昨天晚上你自己说的,你说你喜欢横抱女人。”

“你吃醋?”去你他妈的封彦,我会为你吃醋?少臭美。结果封彦面不改色地说:“我只说喜欢,又不代表真的抱过,你紧张什么?”

“我哪里有紧张?”真的要我跳黄河去洗?就近原则我还是跳珠江吧?或者,黄浦江?

“算了算了,不逗你,好好休息吧,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逗我?封彦你他妈又耍我?他逗我指的是哪一句?封彦应该有喜欢的女孩子吧?我愣愣看着他出了房门,他有喜欢的女孩子关我什么事啊,从小他就是我欺负的对象,我还不稀罕他呢。

结果大半天又闷又无聊,封家伯父伯母来看过我几次,我再三示意他们我只是小感冒,无非就是睡觉蹬了被子没什么大不了俩老才放心的出去,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正准备告诉他们我很好,结果两人手机关机。

我心凉了半截。

莫非当真出了什么事?

封彦人呢?我极度需要一个能给我可靠信息的人,封家伯父伯母?人心隔肚皮,何况封伯父觊觎老爸产业已久,若俩老当真有三长两短,我怎么能安稳地住在这里?

我仔细思量,他们并没有没收我的手机,可见没有想断绝我与外界的联系,况且爹妈主动提议我住到这里来,他们不可能不为我的安全考虑。

直到中午我才打通电话,老爸告诉我他们已经在日本,正要去拜会教我刀术的老师。刚才正在飞机上手机关机。

当真神速。我不得不五体投地。得知他们无事,我的心安了。

中午在房间里吃过饭药又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收到同学聚会的短信,好久没见我的高中同学了,幸亏他们还不曾忘记我,几乎要从床上弹起来,立马换装梳洗,打开门,封彦就站在我面前,鼻尖相隔不到十厘米。

“你不会先吱声啊,神出鬼没的。”我没好气。

“我正要敲门,谁知道你这么雷厉风行的,去哪?”

“同学聚会。”我看着他疑惑不解的目光,才说出了具体位置,说完才想起来那个娱乐城现在想必是他旗下产业。这些家伙真是会挑地方。

“真是的,总是这样,一听到玩就疯了,感冒好没?”封彦伸手试探着我额头的温度,受不了他腻歪的样子我伸手拂开他就往外走。

“你该多休息的。”

“哪这么婆婆妈妈?”我斜着看他一眼,步履不乱,跟伯父伯母打过招呼就走出门,哪知他竟追了上来:“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要吓着我同学。”我半是威胁半是恳求。

他比我大了四岁,自然不可能跟我还有同学,况且他这么有黑道气质的帅哥跟我一起出现在同学聚会的现场我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乱子。刚想拒绝,又看到他志在必得的样子,只好叹了口气上了他的贼车。

又是一帮群魔乱舞。

娱乐城里自然不少认识封彦的,正要上来打招呼被封彦阻了,我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微小的动作,那些人似乎也在默默好奇封彦怎么会有兴致来,居然只是喝喝酒唱唱歌还不带一个保镖。

与几个熟识的人打过招呼,意识终究敌不过身体的疲惫,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封彦就坐在我旁边,时不时有人过来打听我俩的关系,我只好抢着说这是我表哥。然后惊起一滩鸥鹭,纷纷咂舌说真不愧是一家的,风风你如此清秀,你表哥也俊逸非凡。封彦似乎听了很受用,微笑扬唇,一派谦谦君子的作风令我咬牙切齿。

我偏偏兴致高涨,头昏脑胀之时还要举杯与人拼酒,封彦看了又是哭笑不得,帮我挡了一杯又一杯,这家伙以为我同学都跟他小弟一样对他敬畏有加?哼哼,他是不明白什么叫动物凶猛。

中途我去了一趟洗手间,私下察看一下,果然没有发现平时与封彦形影不离的保镖,心里窃喜,不想他果然守信。

可我的窃喜不到三分钟,我才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一票穿着警服的人直闯而入,他们去的方向是女洗手间,我好奇地正想看他们要做什么,结果他们把我包围了,好像我是国际通缉的逃犯。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结果有人向我出示了他们的证件,说有人报案说我身上有毒品要搜身。我一阵抽笑,宽怀大度地说道:“你们搜吧。要是搜不到我可以起诉你们。”

他们不在乎我这个警告,上来一个女警官不过在我外套的口袋里搜了搜,居然搜出了一包塑料袋装的白色粉状物。

这回轮到我傻眼。

我身上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

明明知道是嫁祸,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原因与对象,想为自己分辩也找不出来可以说的话,窘迫万分地站在那里。

外面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里面安之若素的封彦,我才知道我不让他带保镖是多么失策的事情。他咳嗽一声,靠近警官说了几句话,然后朝我走来,也不问我究竟怎么回事,伸出的手放到半空就缩了回去,他只是用那种很沉稳的眼神看着我:“没事的,别怕,我会帮你澄清事实。”

我被警察们顺理成章地带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立在当场的沉着冷静的封彦。心里忐忑不安,忍不住泛起苦涩。

封彦,你以为你一个眼神一句话能有多大作用?我没有想象中的大胆。

我害怕。

多可笑,老爸要是看着我担惊受怕的样子肯定要后悔家门不幸,千般宠溺竟然养出了这么个不经吓的孩子。

难怪他说我不适合混黑道。

警车呜呜,在街道上畅行无阻,元旦的街市热闹非凡,可节日的氛围在我眼前烟消云散,数着路过的路口,还是想不起来那东西是怎么到我衣服里来的。坐在我旁边不是只有封彦吗?可是他怎么会存意置我于死地?就算我欺负他或者我被他欺负,我们还没有恨对方到不留余地的地步。

绝不可能是封彦。

心里不知怎的万般相信他。

警车鸣笛声音就在我的头顶,我套着手铐万念俱灰地坐在后座上,不知道明天娱记们会不会让我上头条。我不怕这个,但是在同学面前被警察带走,却让我颜面扫地。明明不是我的错,却还要我在这里担惊受怕。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让他好看。

真奇怪,我明明应该万念俱灰了,这个时候又偏偏激发起了几分狼性,可见我什家血液里的狼性还没有完全丧失,我还没有无可救药。想着想着忽而嘴角微微扬起,把坐在我旁边的女警吓了一跳。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我可不是见了一点事就吓傻的白痴,你们刚才已经错过了去警署的路口。

一场担心多余,可来了另一场担心,还多了几分疑惑。

没有人回答我。

意料之中。

反正下了车就该真相大白了。

我被带到一个废弃已久的工厂。

在地价这么昂贵的时候还有这样的地方真是暴殄天物,我冷静下来打量四周,眼含轻蔑地笑看着带我下车的几名警察,与他们接手的人一看就是黑道上的人,可惜我都不认识,他们似乎是怕我听出什么,连窃窃私语都没有。

看来连警察都是冒充的,我轻蔑地笑。

手铐还铐在手上,我静静坐在椅子上等着对方到来,心里七上八下,却始终不愿意自乱阵脚。

时间分秒流泻,夕阳渐渐散去,余晖消耗殆尽,对方似乎是存意要消磨我的士气,留下几名身材魁梧的壮汉看守着我。他们也没有待我如何,只是将我搁在前面的手换到椅背后面铐好,然后与我相看两不厌,我无聊得不时冲他们挑眉,可惜他们木头人一般不予回应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听到停车的声响,接着是脚步声,沉稳有力。

一步一步宛如直接踩上我的心脏。我闭目,呼吸吐纳,学着师父与人拔刀相搏之前的动作。

眼睛再睁开,看见了封伯伯。

我准备好的台词毫无用武之地,张开的嘴错愕着忘记闭上,滑稽可笑,被这个老家伙算计了。

我怎么早没想到是他?

知道我爸妈出国,知道封彦没有带保镖,知道我要出门的人……

姜,果然是老的辣。

我心悦诚服。

“封伯伯,果然兵贵神速。”我由衷赞叹。

封伯伯并不着急,反正我已经落到了他手里。马上有人搬了椅子,他坦然地坐在我对面,令我直在心里感叹他厚脸皮的功夫已经登峰造极足可开门立派。这样的人让我血液里残存的暴力因子急剧增加,可奈何身体挪不动分毫。

封伯伯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风风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我不接话。

接着,他又说道:“本来我也不想这么快动手的。你才回来,应该多留点时间让你休息,让你先对我们封家产生信任。可惜,风风你太年轻,太容易轻信人。”

呵,到头来还是我的错,不该把他看得那么善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要仰天大笑,我摆出好学生的样子:“封伯伯教训的是。”

事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天高父母远,不用指望什么了,心里竟然还是没有绝望,总觉得会有人来救我,于是刻意周旋拖延着时间。多一点点时间也好,多一分钟就多一点希望,这样就算真的没有退路,我也心安理得。

“难得老什不在家,我不知道下一个这样的机会什么时候会来。况且,我看封彦那孩子是真心喜欢你,再不快点下手,我怕他不能脱身。”

“谢谢封伯伯告诉我这件事,我还真是不知道。”那个只会欺负我的小子会喜欢我?真是见鬼,不过如果我都快死了,封伯伯还有骗我的必要么?

“封伯伯,有两件我不明白。”

“你说。”封伯伯慷慨大方地说道,似乎准备给我提供所有的答案。

“第一,我爸爸已经打算将黑道叔伯小弟都交给封彦带,你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风风,你是当真不明白,还是装傻?”封伯伯爽朗地笑了,“自然是以绝后患。我封家在金融界也算有些头脸,可我一直对什家在黑道上的地位耿耿于怀,老什是想等你你上完学回来接管,这么挡路的人,我自然要除掉。”

“第二,那包白粉是怎么到我口袋里来的?”

“你换衣服的时候就这么不留神?”反问。

我与他对视,再无言语,心服口服,动机、手段,什么都有了,可惜这是活生生摆在我面前的事情不是在写侦探小说,我闭上眼睛,大义凛然地轻轻说了三个字:“你动手吧。”原谅我数数数错了,我还是怕死,谁有功夫去仔细数?

结果好老套的剧情,封彦在我话音未落的时候闯了进来,门口站着的黑色树桩们自然不敢拦他。他看了这场面也理所当然地比我镇定得多。

站在我面前,挡住了对准我的枪口,我突然间想到了《刺客联盟》里的那个弧线打法,不知道这人的子弹会不会绕过他打中我?

“爸,放了风风。”

封伯伯挑眉:“我的苦心孤诣就因为你一句话就算了?封彦,你是我的儿子。”

“就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我才来求你。”

好大义凛然、一身正气。难道你还会为了我去跟你爸火拼不成?我笑得有理。

“你知道我为了封家的产业打拼了多少年才得到今天这样的机会?”我暗自吐了口气。没有反驳他这么做的理由,我只能期待封彦。

“什伯父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封彦不再如平日与我说笑一般的温和,我坐在他背后,居然感觉出冷冽杀气,真像在拍武侠电影,难怪我爸爸想把黑道交给他。我自愧弗如。

“他是没有亏待我们,可谁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封伯父咬着牙才没有咆哮出来。

“什伯父已经要退出了,爸爸你也年纪不小了,安享晚年有什么不好,一定要对风风……?”

“你决定要跟我对着干是吧?如今你翅膀硬了?”

封伯伯递了一把枪给封彦:“你动手吧,要么对准我,要么对准风风。若是对准我开的,我绝无怨言。”

我痴呆地看着封彦,该死的手铐让我鼻涕都擦不了。

明明是一月,为什么我的掌心还有汗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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