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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往事:魂梦与君同》第1章 奇怪的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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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将天边的云朵染成耀眼的橘色,灰白的塔檐像是镶上了一层金边,肃穆中又添了一份神秘。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颀长男子和一个穿着天蓝色旗袍的娇小女人深情的拥抱在一起……芳草、斜阳、宝塔、恋人,组成一幅意境优美的水墨画。

天渐渐黑了下来,一切是那么的安静,只有塔铃的声音,摇曳在风里,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对陶醉中的恋人。

远处突然出现一个黄色的亮点,亮点渐渐放大,是燃烧的火把,两个、三个、四个……渐渐形成一条耀眼的火龙,声势浩荡的向塔这边游来,越来越近,逐渐围成一个火圈把那对男女困在其中。

一个面相威严的长者神情激动的走到那长衫男子面前,指着他的鼻尖咆哮:“好你个卓云天,老夫怜你怀才不遇,好心收留你,让你在我府上教怀儿读书,你倒好,不知感恩,反倒诱拐我女儿与你私奔。你既如此忘恩负义,寡廉鲜耻,那也休怪老夫我翻脸无情了!来人!把这姓卓的畜生给我绑了,带到祠堂去!”

“不要啊,爹,不要绑他,他没有诱拐女儿,是女儿心甘情愿跟他走的。爹,女儿求你了,放了他,成全我们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穿旗袍的女子迅速的挡在那长衫男子身前,泪如雨下。

“你少跟我提什么情啊爱的,你爱他什么?他一介穷儒,手无缚鸡之力,若不是我好心收留他,他跟沿街乞讨的叫花子有什么两样?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我纪正堂的女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长者上前想拉开那女子。

“他是很穷,可他有才啊,爹不是也说他怀才不遇吗?女儿相信只要是金子,迟早都会发光的。你不是常说,人穷志不短就是好男儿吗?云天就是这样的人啊!爹,我爱云天,今生非他不嫁,你就成全我们吧!”

那女子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拽住长者的衣角苦苦哀求。

“真是家门不幸啊,我纪正堂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东西。”长者扬手给了那女子一记响亮的耳光,仍不解气的对身后的人说:“管家,把小姐给我带回去,锁进房里,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不!我不回去!我要和云天在一起,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女子凄绝的喊声,划破长空,风在低吼,又似呜咽。

“青瑶!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啊!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千万不要忘了啊!”

男子竭力嘶喊着,拼命想挣脱绳索的束缚,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被带走。

……

云子昂睁开眼睛,目无所视,意识仍停留在刚才的梦境里。他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做这样的梦了,斜阳、塔、男人和女人......画面很美,内容也算精彩,遗憾的是他总会在不想醒的时候醒了,就像现在这样。这真的是个梦吗?他做过许多的梦,总感觉这个梦与众不同,那些梦都是杂乱无章一醒就忘,这个梦却清晰有致,让他有种很真实的感觉?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绝不只是个简单的梦,应该还有延伸的故事。可是为什么他总是梦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呢?就跟看影碟看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停电了一样。他懊恼的挥起拳头狠狠的砸向床垫,手立刻疼得不像是自己的了,一阵龇牙咧嘴后他发现身下躺着的并不是席梦思,而是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

这张木床呈朱红色,床檐和床架上雕刻着一些花鸟鱼虫的图案,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漆已经剥落了一大半,很多地方已经露出了原木的颜色,更显得这床古香古色。盖在身上的是一条粉色缀花薄被,被子上有一股淡雅的香味,想必这床的主人是个女的吧?可他是怎么睡到这张床上来的呢?云子昂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他下了车以山顶的那座塔为方向沿着小路一直往上,大概走到半山腰的位置,他有点累了就蹲在路边休息,突然觉得右脚脚踝处有点刺痛,然后…大脑就一片空白了。

莫非…他穿越了?云子昂兴奋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近年来穿越题材的小说很是红火,《神话》、《宫》、《步步惊心》什么的,陆续被拍成了电视剧,收视率一路走高。可那些故事都是想象力富得流油的小说家们杜撰出来的,不可能真实存在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小说里那些穿越的人的脑部都在穿越前受过重创,不是被雷劈到就是被车撞到,而他好得很,别说重创了,连一点小伤都没有,根本就够不上穿越的条件。可他现在真真切切的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床上,这又作何解释呢?

“你醒了?正要叫你吃饭呢。”一个穿着红格子短袖衬衣的少女走进云子昂的视野,彻底打碎了他的穿越美梦。古代女子大多穿的绫罗绸缎,绝不会像她这样。

只见这少女双十年华,不施粉黛,丽质天成,尤其是那双剪水星眸,似有超强磁力。云子昂觉得自己的眼球似乎被粘住了,转不动了。

“喂,你发什么呆呀,叫你吃饭呢,你的脚已经上过药了,没什么大碍,下来走两步看看。”

他的脚有受伤吗?云子昂把视线移到自己的脚上,发现右脚脚踝处被裹上了厚厚一层纱布,站直了,隐隐觉得有点疼,但并不影响走路。脚是怎么伤的?这到底是哪呢?怎么他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他带着满脑子的问号跟着那少女来到一间墙角堆满了干柴的屋子,门敞开着,外面已是漆黑一片,不时有风窜进来,像个爱捣乱的孩子,这里掀掀那里翻翻,把悬挂在屋梁上的灯泡吹得摇来晃去的。一张旧得变了颜色的小木桌上摆着两碗冒着热气的菜,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佝偻着身子在盛饭。

婆婆将盛好的饭递到他手上,他刚想道谢,看见婆婆的右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颔,许是割得太深,表面有些凹凸不平,像一条大蜈蚣趴在上面,再加上灯光忽明忽暗,那条“蜈蚣”竟像在蠕动一般,吓得他手一松,碗“哐啷”一声落在地上。他手忙脚乱的去收拾那些碎瓷片想掩饰自己的失态,拇指却感到一阵钻心的疼,鲜红的血立刻就溢了出来。

“你这人怎么毛手毛脚的,脚还没好,手又伤了,唉。”那少女走到灶前拿了一个火柴盒过来,小心翼翼的把火柴盒上那层黑色的纸皮剥落下来递给他:“赶紧把它盖在伤口上,止血的。”

他楞住了,他只知道火柴盒的这层黑皮是助燃的,火柴往上面一划就燃烧起来,可这纸皮能止血他还是头一回听说,究竟靠不靠谱呀?万一血没止住,倒弄出个破伤风来可就麻烦了。

那少女见他傻站着不动,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黑纸皮,抓起他的手就往上贴。他本来是想反抗的,可是一挨着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他就乖乖投降了。她的动作很轻柔,还不时嘟起小嘴对着他的伤口吹,那种酥麻酥麻的感觉让他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这种情绪使他浑身舒坦,早把那破伤风的担忧忘到爪哇国去了。他一边享受着这种美好的感觉,一边拿眼偷偷瞄她,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像两排柔软的刷子,覆盖在那双秋波莹莹的美眸上,嘟起的小嘴没擦口红,却也粉红润泽,像枝头半熟的樱桃。不知道这樱桃是什么滋味,酸的还是甜的?一时竟惹得他想入非非起来。那少女猛一抬头,眼睛似两汪碧绿的湖水,那么纯净透明,纤尘不染,他的脸“唰”的一下红到耳朵根,像被捉了现行的小偷,顿时为自己刚才的歪心浊念感到羞愧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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