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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往事:魂梦与君同》第3章 画中的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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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清晨很是美妙,凉爽的山风就像熨斗一样把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弄得那么舒畅服帖。眼前是一片绿浪,深深浅浅,重重叠叠,萦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耳边还不时传来一两声“布谷布谷”,果真是“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云子昂站在院子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仔细打量起自己昨晚的栖身之所来。这是一座破旧的土砖房,墙体呈黄色,有些泛白。屋前有一个土坪,土坪上种着几棵不知名的树,屋后是一个菜园子,用蒺藜围了起来。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又围着菜园子跑了几圈,总不见那少女和婆婆出来。难道她们还睡着?他进去看了看,每间屋里都没人。这一大早的都上哪去了?他的早饭问题怎么解决?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云子昂摸了摸塌瘪的肚皮,空城计都唱了好几出了,看来是指望不上别人了,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云子昂在厨房里东翻西找,总算找到几个鸡蛋,他拿了两个走到灶台边却傻了眼,这一没有天然气,二没液化灶,蛋要怎么煮呢?云子昂围着这土灶台琢磨了半天,似乎看出了一点门道。他先往那口大锅里倒了两瓢水,接着把那两个鸡蛋放进锅里,然后拿起放在灶台上的火柴,点燃一根,拿了一捆柴禾凑到点燃的火柴上烧,柴禾果然烧起来了,他乐得赶紧把柴禾扔进大锅下的那个灶眼里,灶眼里的那把柴禾很快就烧完了,他又往里面添了一捆柴禾,可添进去的这捆柴禾并没有马上燃烧起来,而是冒出了滚滚的浓烟,呛得他直咳嗽。他赶忙拿起立在灶台边的拨火棍,想把那捆没点燃的柴禾拨出来重新点一下,说来也怪,那捆冒着烟的柴禾一掉到地上却熊熊燃烧起来,而且迅速的把周边的柴禾都点燃了,火苗蹿得老高,吓得云子昂连忙用拨火棍去打,结果越打火势越猛。他手忙脚乱的跑到水缸边,舀了一桶水,提着就往那堆柴禾上浇,这才总算把火浇灭。同时浇灭的还有他煮蛋的兴致。

经过这一阵忙活,云子昂的肚子叫得更厉害了。他突然想起刚才跑步的时候好像看到菜园子里的一个木架子上结了几个瓜。他兴冲冲的跑过去一看,果然有三个条形的青皮瓜垂在藤蔓上,样子有点丑,可是哪有叫花子嫌饭馊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他三下五除二的把那三个丑瓜全都掰了下来,用清水洗净,挑了个最大的就往嘴里送。额滴个神啊,这玩意长的丑就算了怎么还这么苦,跟黄莲水有得一拼了。不会有毒吧?云子昂吐着舌头做着怪样跑到水缸前舀了满满一瓢水往嘴里灌,足足漱了三瓢水,嘴里的苦味才渐渐淡去。他咬牙切齿的把那三个刚才还被当成香饽饽一样的瓜扔出老远。唉,煮蛋就差点起火,吃瓜呢,又苦得要命,真是倒霉到家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他决定彻底放弃吃早饭的事,还是到山顶去看看那座塔吧。

他沿着山路一直往上,就在他快要到达山顶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喧哗,出什么事了吗?他顺着声音跑过去,看见塔下的草坪里站了好些人。让他吃惊的是那个疤脸婆婆竟然木无表情的站在塔顶上,满头白发在晨风中胡乱舞动着,藏青色的布褂也被风鼓成一个灯笼,那干瘦羸弱的身躯似风中之烛,摇摇欲坠。

“奶奶,你快下来,这样很危险。难道你不要小怜了吗?你就狠心丢下小怜一个人吗?”小怜的声音都在颤抖。

“婆婆,你先下来吧,万事好商量,你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也在喊话。

疤脸婆婆置若罔闻,沉默依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云子昂走到白衬衫男的身边。

“唉,一个月前我们公司买下这座山的使用权打算在山顶建一个欧式度假村,这座塔和度假村的风格很不协调,必须炸掉,可这婆婆死活不肯,拼了命的阻止我们炸塔。上边催得紧,这边又不让炸,真是头疼。”

“这塔看上去有些年月了,也算文物吧,怎么能说炸就炸呢?经过相关部门批准了吗?”云子昂明白了,这个人就是小怜说的那个兴达公司的人。

“这算哪门子的文物呀,他们乡长都说了,这只是当年乡亲们修来镇河妖的石塔。你看看,这外型,这结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毫无特点可言,完全没有欣赏价值,我真搞不懂这婆婆为何如此固执,难道这塔下埋了宝藏不成?”

云子昂还没仔细看过那座塔,听了白衬衫男的话不觉好奇的又向石塔靠近了些。这座石塔倚崖而建,崖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塔身一共分为三层,是用一种青灰色的大石造成,大石上雕刻了一些飞禽走兽的图案,每一处飞檐斗拱上都立着一只小石狮子,小石狮子的嘴里都衔着一串酒盏大的铜铃,风过处,塔铃声声,很是悦耳。

没错,就是它了,这结构,这小石狮子还有这塔铃都和爷爷那幅画里的一模一样。想不到这家不起眼的私人侦探所还真有两把刷子,爷爷苦苦找了十多年都没找到,竟然被他们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就找到了。爷爷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可是爷爷为什么如此紧张这座塔呢?其中有什么故事吗?爷爷画里的那个少女又是谁?也曾向爷爷问过好几次,可爷爷总是长吁短叹,并不肯透露半字。爷爷越是不说,他就越是好奇,现在找到这座塔了,他相信离揭开谜底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眼前还是先护住这座塔要紧。

“先生贵姓?你看婆婆年纪也大了,你们来硬的肯定是不行,既然工期已经误了,也不在乎多等这一两天,我去做婆婆的思想工作,拜托你也回去和你们老总说说这边的情况,最好是能和平的解决问题,生意人不是讲究和气生财吗?我说的没错吧?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因此而让你难做,可以叫你们老总直接跟我联系。”云子昂将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白衬衫男,名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金光晃过白衬衫男的脸,白衬衫男的眼睛也似金子般亮了起来,看见名片上“卓远国际中国内地执行副总监”几个字,他的眼睛想不亮都难。

“原来是云总,久仰,久仰。鄙人免贵姓李,这是我的名片,还望云总日后多多关照,我一定会向我们刘总转达您的意思。”白衬衫男从口袋里也摸出一张名片恭敬的递给云子昂,转身带着那帮民工走了。

云子昂刚想把婆婆扶下来,却不知从哪冒出个程咬金把他要做的都抢着做了,有人学雷锋他不反对,可这家伙居然把手亲热的搭在小怜的肩上,这让他有些看不下去。小怜像只可怜的雏鸟偎在婆婆怀里嘤嘤的哭,婆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脸上的疤微微颤动,却始终不说一句话,睁着两只混浊的眼空蒙的望向远处,目光闪烁不定。

“你好,我叫陈松柏,是小怜的朋友,刚才的事谢谢你了,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程咬金”伸出右手想和云子昂握手。

原来这个程咬金就是小怜时常挂在嘴边的那个松柏哥呀。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眉宇间似有一股淡淡的忧愁,有点像《蓝色生死恋》里的俊熙。

“别客气,举手之劳罢了。我是云子昂。云朵的云,君子的子,昂首挺胸的昂。小怜说我上回被毒蛇咬了,是你救了我,我还没谢谢你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云子昂紧紧握住了陈松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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