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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往事:魂梦与君同》第7章 杏妮的回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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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妮看着灶膛里的火,兀自想着刚才在路上遇见的那个女人。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印象深刻,那张脸如此熟悉,之前一定在哪见过,不只见过,或许还认识也不一定。可她到底是谁呢?唉,这鬼记性。看来不服老都不行了。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又往灶膛里添了把柴,柴灰混着烟从灶眼里飘出来,和空气里的微尘一起在穿过屋顶瓦隙间投射下来的光柱里恣意的舞蹈,像极了冬日里纷飞的雪花。雪花?雪…花…她想起来了,那个女人不就是雪儿吗?

?雪儿,这是多么遥远的名字啊,一直压在记忆的箱底,如今轻轻的唤上一声嘴里都似有重重的尘土味。多少年了?眨眼工夫松柏都快二十一了。想当年,她和雪儿也跟松柏一样的年纪,那个时候她们是多么的年轻啊!对了,还有青云和义风。噢,义风,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个名字仍像一根深深扎进她心里的刺,每想一遍,心就会痛上一遍。

她第一次见到义风是在镇上的金马舞厅。她和同村的翠妞、水秀一起到金马舞厅去看别人跳舞。她们都没去过舞厅,听别人说那里可以听歌还可以跳舞,热闹得很,就去了。尽管她们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是有男人走过来邀请她们跳舞。翠妞和水秀都陆续被请进了舞池。杏妮却拒绝了所有的邀请,害羞的坐在那里看别人跳。她觉得一边听着歌一边看别人跳舞也挺有意思的。男人搂着女人的腰,女人把手搭在男人肩上,两人脸对着脸,手握着手,一前一后,跟着音乐的节奏走动。配合得默契,看上去就很优雅,配合得不默契,看上去就很滑稽。她看到翠妞和水秀那两对组合就配合得一点也不默契,翠妞和水秀总是踩到她们的舞伴的脚,然后停顿下来,调整步伐,再接着跳。再踩,再调整。杏妮捂着嘴偷笑,她真怀疑这一场舞下来,那两个男人恐怕要跛着脚回去了。

正当杏妮笑得起劲时,一个男人走到她跟前,弓腰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杏妮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他二十七八的样子,个子很高,由于室内光线黯淡的关系,看不出他的肤色,但是他的五官轮廓分明,前额宽敞,眼睛特别明亮,像黑夜里的两颗星星,紧盯着她,那种光芒竟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她鬼使神差一般的起身,任他牵着她的手踏进了舞池。她很怕自己也会像翠妞和水秀一样踩到他的脚,可是越怕踩到就越会踩到,看着他那双油光放亮的皮鞋被自己踩得面目全非,她都替他心疼。可他却一直面带微笑,鼓励着她。他带着她在舞池中熟练的穿梭、舞动和旋转,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在花丛里惬意的飞舞。她的手握在他手里,感受到他手心里传递的温度,忽然有一种很安全很踏实的感觉从她心里滋生出来。她甚至想这么一直舞动下去,不要停下来。所以当一曲终了的时候,她竟有种深深的落寞。那男子似乎从她的眼睛里读懂了这些落寞,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请她跳舞,她的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提高,踩到他脚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在跳舞的过程中,他们也有过一些简单的交流。她知道了他叫沈义风,在镇邮政局上班。她也把自己的名字和一些简单情况告诉了他。散场的时候,他们约定明晚又来这里跳舞。那一阵子她一到晚上就莫名的兴奋,盛装打扮一番就往金马舞厅跑,与其说是迷上了跳舞,倒不如说是迷上了某个人。她也感觉到那个人对她也很有好感。终于,在她能够用优雅美丽的舞姿在舞池里证明自己的那天,她同时也收获了他的爱情。从此,她和他的身影不止局限于舞厅,还出现在树林里、小河边、田垅间……

“杏妮,饭是不是烧糊了?大老远就闻到一股子糊味。”陈青云摘了草帽走进来。陈松柏扛着锄头跟在后面。

“呀,坏了。”杏妮如梦初醒般起身去端灶上的那口饭锅,两只手刚触到锅把子又像触电一般立刻缩了回来,皱着眉头使劲捏自己的耳垂。

“妈,烫着了吧?让我看看,起泡了没?”陈松柏急忙冲上去,抓住杏妮的手,不停的往上面吹气。

陈青云:“松柏,快给你妈抹点牙膏。”

陈松柏:“诶。”

杏妮:“不用,又没起泡,只是有点红,没事。你们饿了吧?我这就炒菜去。”

“你手都伤了还炒什么菜呀,坐下歇着吧,看我来露一手。”陈青云笑着把杏妮按到椅子上。

“爸可真会心疼人,怪不得咱家年年都是‘五好’。爸,当年你就是凭着这份细心体贴把我妈给追到手的吧?能不能把你们的罗曼史说来听听?也让我取取经,参考参考,学习学习。”

陈青云拿着锅铲的手突然停住了,表情有些尴尬,几秒钟后又重新在锅子里翻炒起来,节奏却不似先前。

杏妮:“松柏,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没大没小了,还不快去把碗筷拿来。”

陈松柏:“哈哈,妈害羞了。好好好,我去拿碗筷。”

陈松柏笑嘻嘻的,他喜欢看爸妈恩爱的样子,爸妈恩爱对他而言就是莫大的幸福,等他将来娶了媳妇,也要像爸妈这样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日子虽然清苦,心却是温暖的。贫贱不能移,有情饮水饱。

杏妮看着灶膛里的火,兀自想着刚才在路上遇见的那个女人。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印象深刻,那张脸如此熟悉,之前一定在哪见过,不只见过,或许还认识也不一定。可她到底是谁呢?唉,这鬼记性。看来不服老都不行了。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又往灶膛里添了把柴,柴灰混着烟从灶眼里飘出来,和空气里的微尘一起在穿过屋顶瓦隙间投射下来的光柱里恣意的舞蹈,像极了冬日里纷飞的雪花。雪花?雪…花…她想起来了,那个女人不就是雪儿吗?

?雪儿,这是多么遥远的名字啊,一直压在记忆的箱底,如今轻轻的唤上一声嘴里都似有重重的尘土味。多少年了?眨眼工夫松柏都快二十一了。想当年,她和雪儿也跟松柏一样的年纪,那个时候她们是多么的年轻啊!对了,还有青云和义风。噢,义风,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个名字仍像一根深深扎进她心里的刺,每想一遍,心就会痛上一遍。

她第一次见到义风是在镇上的金马舞厅。她和同村的翠妞、水秀一起到金马舞厅去看别人跳舞。她们都没去过舞厅,听别人说那里可以听歌还可以跳舞,热闹得很,就去了。尽管她们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是有男人走过来邀请她们跳舞。翠妞和水秀都陆续被请进了舞池。杏妮却拒绝了所有的邀请,害羞的坐在那里看别人跳。她觉得一边听着歌一边看别人跳舞也挺有意思的。男人搂着女人的腰,女人把手搭在男人肩上,两人脸对着脸,手握着手,一前一后,跟着音乐的节奏走动。配合得默契,看上去就很优雅,配合得不默契,看上去就很滑稽。她看到翠妞和水秀那两对组合就配合得一点也不默契,翠妞和水秀总是踩到她们的舞伴的脚,然后停顿下来,调整步伐,再接着跳。再踩,再调整。杏妮捂着嘴偷笑,她真怀疑这一场舞下来,那两个男人恐怕要跛着脚回去了。

正当杏妮笑得起劲时,一个男人走到她跟前,弓腰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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