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过几场大雨后，天终于放晴了。太阳露出了久违的笑脸。虽然光线不是很强烈，云外仍不敢抬头直视，怕心里又浮现那个抹不去的笑脸。这让她很烦恼。天天借着忙碌的事情来让自己不去想起。第一个寒假就这样来了。她没有借口不回家，因为要过年，要团聚。

家里一如既往般客气地温暖着。岁月在肖彦和黎婉脸上都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但他们对视的眼神却始终洋溢着幸福。

辰磊早早就奔了回来，见不到云外，打了好几通电话去催，差点就去把她绑回来了。一见云外，就不停地说着他们学校多大多漂亮，那城市有多少好玩的地方。十一时，云外推说学校有事，家也不回，害他还生了一个星期的气。让云外五一时一定要去他那，好好玩玩。肖彦和黎婉在一旁也不断地说服云外一定得去。而云外只推说看看到时有没有时间。这么多彩多姿的生活，应该是不适合她的。她心里想着。

“云外，我见到他了。”吃完饭，辰磊又赖在云外的房间。

“谁？”云外正专心地整理着书柜。

“被你弄哭的那个男生。”辰磊特地伸长脖子想看看长发下云外的表情。可还没瞄清楚，“啪”一声，一本书不轻不重地就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好痛啊，云外，几个月不见，你长力气了啊。”辰磊假装吃痛地抚着手臂。

“谁叫你乱说话。”脸无表情，却无法抑止心底泛起的涟漪，让她自己都觉得讨厌。

“哎，云外，那陈异，你知道的呵。他在我们学校可有名了，品学兼优，阳光又帅气，在学校里很活跃呢。听说以前在高中就很受女生欢迎了。”辰磊边说边看着云外的表情：“是和你同个高中呢，你那时不知道吗？”

“没听过。”这些从来都不是她关心的事，就算偶尔有，也是像烟一样，飘过就散，从不停留。

“还有，他收到的情书多得可以去出集啦。就是从来没有听说他和谁交往过。要是其它的男生，早换了不知多少女朋友了。云外，你说，会不会是……”

“那你呢？”赶紧停止他的所有猜想。

“我什么？”辰磊本想再从云外的表情里探出什么东西来，倒被云外一句话问糊涂了。

“你又换了几个女朋友？”云外拿着本书，笑笑说。

“我啊，多了去了，一天一个。哈哈，新鲜吧。”

“啪！啪！啪！”这次是连续三下。

“喂，喂，云外，我是开玩笑的啦。没有啦，一个都没有。”看着云外还要往下拍的态势，他赶紧坦白从宽了。

“叫你胡说八道。”云外转身，把书放进了书柜里，关上书柜门：“不早了，赶紧去睡吧。”逐客令都出了，辰磊又赖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出去。关上门，内心藏不住的欣喜：又可以天天见到云外了，真好。

平常云外很少出门，多在家里帮黎婉做做家务，或者看看书。只有过年那几天，和他们去串串门。一整天下来，笑得脸都僵硬了，躺上床，感觉比在学校时还累。

难得这天他们要去拜访一位很要好的朋友。云外很享受这独处的时间。打扫完屋子，便坐在窗台边静静地看书。

“云外，”辰磊打开门，本想拉着她四处去逛逛，见她靠在窗边睡着了，手中还拿着本书。

冬日的阳光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温柔地暖和着云外的身体。丝丝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着，偶尔俏皮地抚上云外泛着淡淡光晕的脸。这些年，每一次开学，总害怕云外再不回来，还好，她都会回来。拿起外套准备给她披上，却看到她手中的书赫然地用红笔细细地划出一句话：“人不见，梦难凭，红纱一点灯。”

辰磊喃喃地念了好几遍，失神间如想到什么，冲出房间，书，掉在了地上。

“嗯？是谁？”云外惊醒，看到辰磊勿勿地走出自己的房间。她捡起书，看了一看，就是刚刚在看的，只是普通的诗词鉴赏。辰磊什么时候也对这个有兴趣了？不解。已经是十点多了，得赶紧买菜去。

来到辰磊房门口，见他正背对着她，手中拿着张纸条，有点颤抖：“辰磊，你怎么啦？”

没有吭声。不管那么多啦：“中午你想……”

“恶心！”正准备询问他中午想吃什么时，只听他激动地喊道。

云外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既然恶心，那她就自觉地走开。

穿好鞋子，准备开门，却被狠狠地拉住了。回头一惊，辰磊正愤怒地盯着她。

“辰磊，你究竟怎么了？”她感觉奇怪。

辰磊仍紧紧地抓住她，抓得她的手臂好痛，把纸条猛地递到她眼前，说：“云外，你是不是喜欢他？！”

只见上面写着：“人不见 梦难凭 红纱一点灯”。

云外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如果说是我写的，你会喜欢我吗？”辰磊压低着声，热烈的眼光在云外脸上流转，像在探寻一丝细微的希望一般，完全听不进云外的话。

云外看看纸条，草草的字迹，透着几许慌乱，几许软弱，几许哀伤，更多的是隐忍与落寞。蓦地暗暗心惊，辰磊几时存了这样深的感情，她从来没察觉：“这是你写的吗？”看着字迹不太像。

“是的！是的！就是的！”辰磊的用力地摇晃着她。

云外不知所措：“辰磊，你听我……”还没来得及说完，辰磊已粗暴地封住了她的嘴，一把按倒她。

云外瞪大眼睛，惊吓不己。辰磊宽大的手掌抓得她双手生痛，高大的身体压在她身上，很重很重。潮湿的舌头在不断地橇着她咬得死死的牙齿，手在她身上慌乱地探索，呼吸粗重。

云外只感到天花板不停地在旋转，无力地苍白着。挣扎无济于事，呼吸也开始困难，却嚷不出来。意识里，辰磊是个长不大的小男孩，总和她闹着玩，而眼前他，变得如此陌生。

很痛，心里很痛，恐惧充斥着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当辰磊灼热的手触碰到她渗满冷汗的肌肤时，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决堤。冰冷的水珠在苍白的脸上划下一道道痕迹，无声滚落，碰上辰磊灼热的脸。

他一颤，睁开眼，云外苍白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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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我叫肖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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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我叫肖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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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片段不断地重复放映，云外，站在阳光里，是那么纯洁，那么坚强，从来没见她流过一滴眼泪。现在却在他面前无声地哽咽着，被他玷污着。

“云外……”感觉此刻自己真的很肮脏。

见云外虚弱地呼吸着，双眼茫然，不知道是不是在看着他：“辰磊…，你…在干什么……我是……我是…你姐啊！”

强忍着哽咽的声音，传到他身体里，犹千万斤沙石全堵上了自己的喉咙，很难受。他松开双手，狠狠在锤在了地板上。无声地震动着自己的心。一口气透不过来，软坐在地上。

就这么坐着，呆着。许久，云外平复些，才用力地撑起沉重的身体，摇摇欲坠。

“云外……”想扶云外的手才刚刚碰到她的衣服，却见她惊吓地缩在门边，尽力控制心中的颤抖，小心地开门，快速走出去。

在关门声响起的一刹那，他分明地听到自己的心在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