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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邪传奇一》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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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之内,乔傲平躺在青石茶桌上,佛冚燃起一道火符,一符拍在乔傲的丹田处,随即又五符拍在他的四肢和脑门,双手一握,引发体内阵法。

“呃!”乔傲的身体顿时抽搐了不止,阵法倒转,丹田真气狂泻而出,佛冚一掌拍下,将火符压入体内,手法变化,捏出几个法符,“嘭”一声压住乔傲体内。

康紫童似乎站累了,慢慢坐在阁楼桅杆上,忽然想起什么,轻轻叹口气道:“这几个妖邪异人,使我忽然想起一个人,十几年前有一个青年,连赢武当,铁砂掌,空虚门,三十几人而无一败绩。但一夜之间,就音讯全无,从这个世界消失一般。他的武功古怪至极,仿佛无骨一般,极软,招式诡异变化,防无可放,可据说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连站都站不起来。“

“软骨病”阳世师轻声道,无论谁得到这样的病,都只有死路。刚开始的时候,只是骨头变软,慢慢的变脆,甚至肋骨轻轻一触即断,插入心脏。手脚一碰即碎。他慢慢吐出口气道:“你确定?”

康紫童点点头,沉鸣道:“此人当年与太少门的冲虚道长一战,我恰巧在场。人的外貌,声音都可以变,但是,武功不会。尤其一个武功高手。“

任何的高手,不是天生就会,是每日每夜的练习,摔打而成。

但只要练习,就会产生肌肉记忆,条件反射。

而这些都是骗不了人。

阳世师看看乔傲表情挣扎,如被放在火上煎烤一般,叹了口气,皱起眉毛,好像又想起什么道:“你们这么说,我也想起一个人,江湖人称八臂神猿,只是这个人好像得了一种怪病,混身的长出大量白斑,犹如皮癣一样,而且会经常抽搐,也是突然一下就消失了。再没了踪迹,若刚才那个猿猴,真是他,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金错刀也是一愣,缓缓叹口气道:“康兄,这不是不可思议,简直太可怕了!你们的意思是异邪将他们的病治好,然后变成了这般摸样?“

康紫童轻轻叹气道:“这么一说,刚才那只猴子袭击骆长老那招,我似乎看的就有些眼熟。现在想起来,应该就是那招神行百变。”

人可以变,但那招神猿百行变不会变。

阳世师,金错刀,康紫童自然都明白,肌肉也有自己的记忆,甚至不是记忆,它本身是身体的一部分,无法改变的一部分。就跟你吃饭走路睡觉的姿势一样,它成就了你,你也成为了它。

康紫童叹口气道:“我实在想不到,当年的铁臂神猿真的变成了一个猿猴。神猿百臂这招也只有他才能施展的如此纯熟。“

阳世师沉默着,皱眉道:“无论是谁,花了这么大气力,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不惜得罪血魔教,无极山,若再加上溟皇,这棋盘一定下的很大。“

金错刀的眼神凌重而坚决道:“那叶烁得了软骨病,本是将死之人,他们口中的父神将他变的这般厉害,不亚于给了他第二次的生命。这个到底是人是神,也….太。。可。。怕,匪夷所思了。”

康紫童面露难色缓缓道:“他们有多少人,到底要做什么,我们一无所知,甚至追查都不知从何追查?“

忽然,乔傲发出一声呻呤,佛冚将他平铺,他的脸上有了丝丝红润,脸上露出婴儿般的笑容。

阳世师上前一把搂起乔傲缓缓道:“多谢大师!“

佛冚反而闭起眼道:“和尚只是个和尚,这些本是上天注定,与和尚又有何关系。“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宣纸,递给阳世师,纸面已经发黄,上面用炭笔画了一幅画。那张画上,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孩子,站在沙城门口。男子剑眉朗目,一身道袍,面容模糊,依稀有乔天羽的模样。而,怀里的孩子像个小猴子一样蜷缩着。

画风极为潦草,隐约看的出二人摸样。

佛冚的声音很冷静,缓缓道:“世间万般诸神,唯有她是和尚真神,这张纸在她被神仙山邀请之时,便已经画下。而此刻,谜团纷扰,千头万绪,这个孩子也许能给我们一点头绪。”

阳世师的脑袋有点疼了,溟国大祭司腾兰竟然去了神仙山,上山之前竟然叫佛冚去救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偏偏是乔傲!他将真气漫走乔傲全身,丹田的阵法虽被禁锢,但忽然生出一股反弹之。疑虑道:“和尚,这是怎么回事?“

佛冚眼中一片雾色,伤感道:“龙霸天夫妻沙城第一夜,便求救半指神医。”

阳世师点点头道:“朝廷的首席御医,张一白。传言,此人看病,半指足矣。”

佛冚点点头抿眉道:“江湖传言,多信不得真。但这张一白开的方子,贫僧也曾看过,却是佩服之极,能化繁为简,单以药力延此子命三十日,贫僧自认没那个本事。此子的丹田就如一个炸药库,暴炸只是迟早。压制只是现状,压的越狠,将来反弹愈烈。我只能将阵法重新巩固,但却不能将他丹田内的真气化解。”

佛冚说的就如他亲自诊断了一般,沙城犹如他的家,家里丢了什么,多了什么,都会有人向他禀告,也许他早就知道,只是看愿不愿说,愿不愿问,愿不愿意管。

阳世师眉头皱起,这才知道,佛冚早就对乔傲的病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当下拱手道:“此子,难道就这般,等死?”

佛冚摆摆手笑道:“真人且慢,和尚的话还未说完,此阵还可续命三年,而这根和尚无法解,所以这孩子的命,和尚也救不了。”

阳世师脸色大变,佛冚这番话几乎判了乔傲的死刑。

”那,那。。。你。。。“他一时间几乎都不知说什么了。

“不是和尚不愿意,是能救这孩子的,另有其人!”

“何人!”

“现今比奇国,国教,乔无极。“

阳世师露出奇怪的表情道:“半指神医救不了,天下第一阵图师化解不了,倒说国教能解,无极哪里懂得这般医术,。。。。。。。“说着摆摆头。

佛冚的眼光眺望远方,漠然的眼里忽然出现了思念和悲哀,摆摆头道:“此子,命格已定。非人力所能救,救,就得改命格,换运道。佛学易筋经虽为奇书,易经移脉,已是武学宝典。而无极门中据和尚所知,也有一门阵法奇书《十全图》,其中有一阵,名曰九鼎转生阵,就可改运换命?”

阳世师大愣,自己对于阵法一知半解,但也知道,《十全图》乃是无极门古典阵法大全之册。

佛冚转过头,凝视着阳世师的眼睛道:“当年,我与骨仪切磋阵意,我曾借阅此书一夜。此阵深奥玄妙,乃无极门先辈所创,和尚我自认为为阵图无双,一夜过后,才知天外天,人外人,真是自愧不如。”

那场比试阳世师也略知一二,骨仪自语丹阵符三绝,而佛冚那时以阵图师闻名天下,他不服便上门鏖战,此战甚少人知,事后甚少人提及,但骨仪自此之后,只以阵法师自居,与阵图师一字之差,差距不止千里。

阳世师拱手,正襟弯腰行礼道:“请大师赐教!”

言语之间,俨然将和尚改成了大师,尊重至极。

佛冚摆手道:“和尚听的习惯了,你这般折杀我了。叫我和尚顺耳些,闻言,阳真人与瀛洲不世溟大人,有十年比武之约。不知真假?”

阳世师一愣,不知他怎么忽然提到此事道。想不到你天下都不放在心上,一场比武倒是念及?

佛冚苦涩笑道:武学巅峰对决,本是千年难得一见。和尚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真人成全。

阳世师当即道:和尚请讲。

佛冚笑曰:“和尚想做此战的见证,不知有没有这个资格。”

阳世师眉头微微一皱,今日擅闖沙城,佛冚还未追究,九鼎转生阵法,指不定还得请教这天下第一的阵图师,当下释放善意道:“我若能活到那时,自然派人前来通知。不知,这九鼎还魂阵法,大师可助一臂之力。”

高手的巅峰之战,观者往往起到灌顶冲虚,说不定功力精进,有百益而无一害。见阳世师答应,佛冚心下也是微微一喜。听闻阳世师邀约,九转还魂阵对佛冚而言,千年一遇。则是喜酒者见佳酿,爱剑者见名剑。当下苦笑道:“奇阵对于和尚,倒是心痒难止。若不能目睹天下第一奇阵,真是憾事。此阵需九名自然之境齐心齐力所为,境界越高,成功几率越大。而此阵受天地之力,鼎必须以黑铁所铸。主阵之人,需主抗天雷,和尚不才,从不敢与天争,三年内,你若寻的布阵之人,和尚若能活着,自然助阁下一臂之力。”

言下之意,拒绝布阵,答应帮忙。

阳世师轻轻叹口气,不好强求,一声多谢后,拱手离去。

不一会林巧雅匆匆入内,阴沉着脸道:“城主,有一人正要闯出城去,!”

金错刀正要说话,佛冚微微一抬手,示意让她继续说。

林巧雅不解大声道:“此人从沙城城主小楼出来,所以属下赶过来看看,幸好城主无碍。属下定当此人擒拿,听候城主发落。”前几日沙卫之死的憋屈,今日又有人擅闯城主小楼,林巧雅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人剁了七八块才解恨,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慢!”金错刀喊道。

佛冚坐在茶盘前,煮水,倒茶,仿佛未曾听见一般,直到水沸,茶滚,倒入碗内。

林巧涯早已经等的不耐烦,几次想开口询问,却忍住。此刻再也忍不住,急道:“城主,若再慢,此人便逃出城去了,您这。。。。。。两位大人,你们。。。。。。。。”她看看二人,二人面沉如水。

“林巧雅,城主自有分断!“金错刀略有不满道。

佛冚微微一笑,摆手,反而问道:“巧雅,此人为何而来?

林巧雅回头看看金错刀一愣,立刻答道:“血魔教,那孩子!“

“那我们沙城该如何做!“

林巧雅想了一想,不一会,忽然眉宇间露出兴奋之色道:“城主的意思是,无极门,异种人,江湖人,血魔教,人人想得之。这孩童简直就是个灾星,沾不得半点,沾上便说不清,人人欲杀你夺之!”

“你还不笨!“康紫童微微一笑。

佛冚叹了口气道:“我是城主,这城内共有一万二千三十四人。我得让他们活着。这孩子对沙城既没半点用处,又能给沙城惹来祸事,我们干嘛要留着它?”

林巧雅此刻才知道,有些事是自己没想到。赶紧闭住嘴,闭的很紧。就和她一直握住刀的手一般。

说完此言,佛冚望着,夜空的残月,随高悬星空,却如此孤单,冰冷。

康紫童与金错刀端起茶杯同饮,笑道;“大师笑话了,今日,你我几人人在此共同饮茶,欣赏月景。”

佛冚突然感到腹部一阵疼痛,这种疼痛最近持续了起来,自己最近也开始有漠名的虚弱,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心中不由得默默念了句:“游戏何妨幻亦真,莫将魔佛强疏亲。人生如戏,和尚是个出家人,只望天下众生平安,不想人间地狱重现!“

“城主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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