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黑暗，初秋的夜稍显微涼。灯光也显得昏暗，深夜的城市褪去了他的铅华。路人很少，除了匆匆的行人，还有零星摩的司机在坚持等客，少了白日里的歇斯底里，反而安静的有些可怕。今年的秋似乎来得特别早，路边梧桐树上的几片叶子在路灯下显得特别荒凉。“要赶紧回去了”，永子心想，裹了裹衣服，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这样的夜总是让人觉得不太踏实，虽然早已习惯了夜路。

天越来越黑，灯光越来越少，路越走却越感到陌生，这不是正常现象。这条路走了十年，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让永子感到有些害怕。前面高楼屋顶的天空上一道闪电，似乎上面有个黑色的身影。“莫不是真像网络上传言，有人在度劫”，永子想着，自己也觉得可笑，什么时候被网络玄幻小说带向了虚拟世界。第二道闪电伴随着沉闷的雷声，水桶粗的闪电竟然还出现在原来的地方，“是不是该去买彩票了，这机率该有多小啊”，永子似乎在自言自语，嘟囔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先避避吧，要下雨了”，路边的树影下，一个看起来似乎是一个瘦小的老头在跟人说话。可除了永子，周围再也没有一个人了。

“你在和我说话吗，先生？”

“嗯？先生？你看看周围，哪还有一丝人影与光亮。”

这话很奇怪，永子却有一丝头痛，似乎这头痛病一直都在，时不时的发作。“是很晚了，可往常不也是一样，我已习惯了。”老头沉默了一会，第三道闪电，在他们上空似乎不远的地方。“嘘……”，“快走，要混沌了”。永子抬起头望了望漆黑的天空，竟然有些凉意，还是衣服穿少了，等回过头来，不见了老人的身影。在这个夜里，这个主动和他搭话的人，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害怕，却莫名的有些奇怪，这个有着怪怪的腔调老头。

“嗯，要下雨了”，永子心想。“哐咚咚……哐咚咚”，雷声似乎要撕碎这天空，风声紧了，似乎也在低吼，夜也越黑了，阵阵凉风翻起单薄的衣裳。“南方的初秋却开始这么凉，没道理，不过也是，最近几年哪有什么正常现象。”想起不正常，今天可能是永子最不正常的一天，因为他又一次无缘无故失业了，老家孤镇留守的老人却相继生病，病得很奇怪。脆弱的心理大厦摇摇欲坠，几乎要崩溃。

先回去再说吧，乱七八糟的想只会让自己更头痛。路灯下风卷起散落的梧桐叶，在脚底下打着转。石板人行道上走起来咯噔咯噔的响，“石板怎么会松动呢，是下渗的雨水导致路基凸凹不平了吗”，永子心想。雨从天空中瓢泼而下，雨雾升起，尽管有伞，仍被淋了透心凉。

“湿透了吧”，被突然出现的低沉声音吓了一跳，永子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就在自己的彩虹伞下，那个老头也望着自己。“我送你吧，这个夜注定会不平静”。永子借着闪电想看清老头的面庞，却无意中瞥见他那四处破洞的衣裳。到了楼下，永子把伞递给老者，他却摆了摆手，“这点雨还不会把我怎么样”，“你等着，我拿件衣服给你”，“不用了，我看着你上去”。在转身进单元门的瞬间，永子有了一丝的温暖，在这漆黑的回家路上。

脱掉滴水的衣服，丢在洗衣盆里，胡乱的擦擦脸和身子，永子就钻进了被窝里，确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