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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雪》第69章 慕容澈——林语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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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期限已到,韩凉若身为三个人中年纪最大领头者,在祠堂外苦苦等候,管家率领全府上下仆人守在门外,等候慕容澈的归来。

你看韩凉若面色苍白,气色不好,整整三天,她都夜不能寐,只因为担心她的夫君。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慕容澈茶饭不思,跪在祖宗灵位前已经三天了,换做普通公子哥,别说三天,可能一天都受不了,他要是再不进食,她真的担心他撑不下去。

烈日炎炎,有些人已经摇摇欲坠,似乎快要撑不下去了。

这时,管家担心几位女主人的身子,连忙让人取来伞,为她们遮阳避暑。

距离慕容府外不远处的茶楼,有一支近二十人的队伍在那里驻扎,茶楼上有一红衣女子正关注着府内的一举一动。

不知何时,梓瞳悄然而至“公主,为何不入府?”

只见公孙止馨的身子一震,苦笑。

她何曾没有想过进去看他,只是昔日,是她把他骂走的,绝情绝义的是她,她要是大张旗鼓的走进去难免会弄巧成拙,与其惹一身灰回来,倒不如暗中观察,如此,慕容澈也不会嫌她烦。

“这样挺好的!”

“梓瞳听公主的。”

语毕,梓瞳一声不吭,她默默地站在左侧,随时等候命令。

祠堂里烛光微弱,正门前跪着一翩翩公子,眼神淡然,面色苍白,一对薄厚适中的朱唇在此时,苍白无比。

他的面前是数十张灵位,那里都是他杰出的祖辈,跟他们比起来,他慕容澈根本就是个窝囊废!

“各位慕容先祖在上,爹爹,是我没用,先是没有保护好姐姐,让她间接死于公孙衍之手,后又是我轻敌,让公孙纪严利用孩儿除去奸臣,再者又被公孙止馨的美色鬼迷心窍,中了贱人的计策,导致慕容家因此蒙羞,更是让慕容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孩儿无颜面对慕容家各位先祖,唯有忍辱偷生,待他日将公孙氏踩在脚底,在来向各位先祖赔罪,今日不孝子孙慕容澈再此立誓。”慕容澈目光如炬,挺直腰背,坚定说道“从今后定视公孙一族为世仇,子不娶皇室女,女不嫁皇室子,若有违誓,孩儿愿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言语铿锵有力,杀气腾腾,威慑力十足。

接着深吸口气,他从地上缓缓站起,三日未动,他的膝盖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双脚僵硬无比,紧锁眉头,倔强移步。

哗——

他打开祠堂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的几位年轻貌美的夫人,这些日子,她们肯定吃了不少苦。

远处茶楼上的女人,又悲又喜,悲的是她不能靠近慕容澈,喜的是慕容澈终于从阴影中走出来了。

“太好了,他终于走出来了。”

“夫君。”韩凉若红了眼眶,立马去搀扶慕容澈。

慕容澈任由她扶着,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们。”

“没有夫君便没有我们,夫君受苦我们又怎么能独自享乐,弃夫君而不顾。”

“放心吧,以后我绝不会在自暴自弃,更不会让你们因我而忧。”慕容澈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转眼朝管家喝道“管家。”

“在。”

“我要你在慕容家家规上加上这一条。”

“公子请讲!”

“凡慕容氏一族,日后必将视公孙氏为世仇,凡慕容氏女不得嫁公孙氏子,凡慕容氏子不得娶公孙氏女,若有违背家法赐死,永生永世不得入慕容宗祠!”

“是!”

左裳紊深感不安,惶恐的盯着他,喃喃自语“不娶公孙氏女,那公孙止馨该怎么办?这一次,夫君怕是真的下狠心了。”

慕容澈斜眼望向林语芙,朗声道“林氏之女林语芙,贤惠淑德,才貌端庄,当为正室,从今后她便是慕容夫人。”

话音刚落,韩凉若搀扶的手微微一松,她不在看他,内心五味交错,很不是滋味。

“恭喜公子喜得夫人!”慕容家奴仆均朗声喊道。

林语芙顿时尴尬不已,她怎么也没有料到慕容澈会下此决心,况且慕容夫人的位置举足轻重,甚至可以掌控慕容家所有大小事。

本来正室就高过她们两个人,现在更是掌控慕容家所有大小事,那她们平妻的位置不是相当于摆设吗?换位思考,想必她们心里一定很不舒服。

最关键是她,从头至尾都没有答应嫁给他,但她若是如此回答,所有人不但不会相信她的片面之词,反而还会认为她惺惺作态,故意欺负两位平妻夫人。

慕容澈宣布完一切后,轻咳一声,淡淡的扫视林语芙一下,便再无其他表情。

公孙纪严,我定让你后悔万世!

茶楼上的公孙止馨秀眉一蹙,她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讲些什么,但是他脸上淡然的表情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公主,慕容公子出来了,是否命人前往探望?”

“不必了。”公孙止馨平淡的吐出两个字,说道“回宫。”

梓瞳困惑不已“公主不见他了?”

公孙止馨眼神躲闪,气馁道“不见了,回宫吧。”

语毕,公孙止馨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茶楼。

【皇宫】

“启禀皇上,据侍卫回报,慕容澈已经从祠堂出来重新经商了。”

放眼望去,一身穿太监服饰的男子,跪倒在明黄龙袍加身的男子身前。

啪——

奏折重重的摔在了龙案上。

“当初朕拟旨让你去慕容家宣读圣旨,为何慕容澈接旨后会选择入祠堂,面壁思过三日,你是不是在其中做了手脚?”

公孙纪严犀利的眼神,直戳他的心窝。

张总管一听,只觉背后一凉,汗毛竖起。

“皇上恕罪。”张总管实话实说“启禀皇上,奴才当初确实按照圣旨宣读,皇商一事是皇上您一手安排的。”

公孙纪严利索起身“皇商一事确实出自朕之手,但朕是为了慕容澈好,你马上命人叫他入宫,朕要与他解释清楚。”

只见张总管跪地退后几步,唯唯诺诺的回复“奴才遵旨。”

偌大的尚书房,如今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忽然间,一股落寞感涌上心头。

慕容澈,你万万不能离朕而去,朕的江山还需要你来守护!

自慕容澈安排好后,他便按照左裳紊的安排,先行用膳,再去账房查看多日来的出入进账,期间,左裳紊消失不见了,据下人的回报,左裳紊是去看郁郁寡欢的韩凉若,同时林语芙也跟着去了。

直到她说,她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时,韩凉若心情才平缓了一些,后来林语芙仔细一想,她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倒显得她小肚鸡肠,容不下其他人。

故此,她放下心结,跟她们一起洽谈,关系慢慢恢复如初。

“夫人…夫人…”管家狼狈不堪。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宫中来人,宣召公子入宫。”管家气喘吁吁,催促道“夫人现在该如何是好?”

听后,韩凉若怒火冲天,当即破口大骂“该死的皇帝,还嫌害的夫君不够惨吗?夫君这才刚出祠堂,连休息都不曾休息过,现在他居然还有脸来找夫君,他的心里到底存有多少坏心思!”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人走漏了消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左裳紊一手抚摸腹部,心平气和的询问管家“可知此次传召,是所为何事?”

“前来传召的公公,讲明是叙旧。”管家如实回答,不敢有所欺瞒。

“叙旧?”林语芙喃喃自语,下一秒一口回绝道“不可能是叙旧,这皇帝分明是想试探慕容澈。”

这慕容澈刚出祠堂没多久,这个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皇帝的耳里,看来整个慕容府都在他的监视之中,他们若想保全性命,只能慢慢来急不得,等以后在慢慢揪出内应。

林语芙脱口而出“让他自己决定吧。”

“你疯啦?”两个女人不明白她的意思。

“皇帝传召,他要是不去就是抗旨,到时候别说是慕容澈,就算是我们也难逃一劫。”林语芙扭头朝左裳紊说道“你总不想看见,你未出世的孩子,胎死腹中吧。”

左裳紊一听,顿时吓得魂都没了。

“所以这次他必须去!”

听完林语芙的解释,两个女人顿时无言以对,只能默许她的做法。

果然如她所料,慕容澈还是选择,随张总管一同进宫面圣,而她们只能在慕容府,静心等待他归来的消息。

整个皇宫建筑群十分壮大,每走过一条道路,就会遇到一些宫内中人,那些宫女、太监、侍卫均恪守本分,尽忠职守,张总管领着慕容澈来到了尚书房。

咯吱——

原本静寂非凡的尚书房,突然被开门的声音打破。

“你终于来了,朕等你等的好辛苦。”公孙纪严瞬间大喜过望。

眼前的男子,一袭龙袍,虎焱发冠束发,脚踩玄黑凤靴,全身散发着君王之气,霸气外侧。

慕容澈的眼神中并未泛出斑斓,平淡询问“皇上突然找我,可有什么事情吗?”

“朕听闻你在慕容祠堂跪了三日,可有其事。”

“确有其事。”慕容澈毫无掩饰,点头说道“不过草民是为了悼念亡父,故此在祠堂跪拜三日,以解草民的思念之情,敢问皇上,为人子弟悼念祖先本就是该尽的职责,莫非连这都不允许?草民在祠堂呆了整整三天,故此对外界的流言蜚语并不清楚,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皇上理解草民的一番孝心。”

“原来如此,朕还以为你一时想不开,所以。”

“皇上,草民身为皇商自然事事以皇室为先,还望皇上莫信小人谗言。”

公孙纪严理亏在先,说道“你大可放心,朕决不会再听信流言蜚语,往后朕与你齐心协力,将王朝发展得更加繁华,岂不快哉。”

“皇上怎么说,草民便怎么做。”慕容澈当即爽快应允。

见此,公孙纪严拍拍他的肩膀,对他更是信任有加“朝野上有你鼎力相助,犹如如虎添翼,朕再三考虑,已经决定把皇姐许配于你,如此朕与慕容家更是亲上加亲。”

此话一出,慕容澈脸色一变。

毫无征兆的把公孙止馨嫁给我,你会那么好心,只怕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现在就算你把她,倒贴给我,我慕容澈也不稀罕。

故此,慕容澈露出浅笑,一口回绝“多谢皇上的好意,但草民府上妻妾众多,若真娶了公主,只怕会委屈了公主,草民求皇上收回成命,草民宁死绝不娶公主为妻。”

“你敢抗旨!”

“若皇上非逼草民娶公主为妻,草民宁愿现在便死在尚书房!”

“你。”

语出惊人,公孙纪严有些发楞。

在他心里一直傻乎乎的认为,他们之间的感情难舍难分,但是现在看来,倒是他强人所难了。

“草民心意已决,求皇上成全。”

“既然如此,朕也不为难你了。”

“谢皇上成全。”慕容澈一脸诚恳的祈求道“草民尚有一事,请皇上帮忙。”

“所为何事?”

慕容澈一本正经的说道“草民仰慕林将军之女已久,近日冒天下大不韪将其带回府中,虽有夫妻之实却无名份,草民心中有愧,特恳请皇上下旨,将林氏许配于草民为妻,如此亦能了却草民的一桩心事。”

语毕,公孙纪严眼神复杂。

有了夫妻之实,你的动作倒是挺快的。

公孙纪严强颜欢笑,笑叹“你从未求过朕,这是第一次,朕自然会同意,既然如此,你便回府静后佳音吧。”

“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

“退下吧。”

“草民告退。”慕容澈缓缓后退,最后彻底离开尚书房。

漫步在皇宫里,每经一处总有人跟他打招呼,但他一改从前友善的习性,无视众人,傻笑的穿梭在人群中。

皇权至上,他唯有变得强大,这样才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人,从他手中失去的,总有一天,他会让他全部还回来!

双眸淡然,直视后宫方向,浅笑。

敢联合他人诓骗我,我必定让你尝到我昔日之苦,公孙止馨,别怪我不顾念旧情对你心狠手辣,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怨不得我!

回过神来,他仰天大笑,只是笑声中充满了凄凉。

一阵微风拂过,一袭紫衣随风飘扬,好不飘逸。

次日正午,皇帝派张总管,前往慕容府宣旨。

“皇帝诏曰,兹林元帅林峯之女,娴熟大方,温良郭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慕容氏之子已过落冠之年,适婚娶之时,当以娴女相配,特将林氏女许配为其正室,一切按皇家婚礼操办,择日完婚。”

林语芙听后深感惶恐,忙跪地接过圣旨“臣女接旨,谢吾皇圣恩。”

刹那间,张总管喜笑颜开,说道“恭喜林小姐与慕容公子,喜结连理。”

慕容澈泰然自若,处变不惊,笑道“借张公公吉言,烦劳张公公小跑一趟,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语毕,慕容澈塞给他区区五十两银子。

张总管脸色一变,寻思。

平常官员打赏他,最少都是上百两银子,这慕容澈倒好,才给他五十两银子,打发要饭的啊。

张总管心中虽为不快,但还是笑着收下“奴才先行离去,告辞!”

顷刻间,慕容澈脸上洋溢的笑容渐渐消失,直至降成铁青色。

“夫君,你的气色怎么会那么差?”韩凉若放心不下,柔声询问。

她的眉目紧锁,尽显担忧之色,其他二女闻声看他。

慕容澈释然一笑“别管那么多,你们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林语芙眉头紧锁,质问“皇上怎么会突然赐婚,是不是你跟皇上,说了些什么?”

“既然已经赐婚,你何必管那么多,日后你安安心心做慕容夫人,就可以了,其余不该问的不要问那么多。”慕容澈瞟了她一眼,兀自欢喜。

林语芙一愣,大义凛然的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慕容家也不会成为皇商,如果再因为我,陷慕容家于不义之地的话,你让我良心何安,更何况我哪有颜面嫁入慕容家,当你的妻子!”

一语击破,一旁的两个女人,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慕容家成为皇商,皆是因为林语芙!

“即使没有你,他也会对慕容家下手,现在不过是以你为借口,提前行动罢了。”慕容澈不愿怪她,毕竟不是她的错,说道“要是你觉得愧对慕容家,以后多为慕容家添几个男丁,不就可以了。”

闻言,林语芙红了脸颊,调侃道“人家跟你讲正事,怎么又不正经了?”

一向刚烈暴躁的林语芙,突然显出前所未有的羞涩,顿时令三个人目瞪口呆,感到新奇不已。

“干嘛这样看着我?”林语芙被他们盯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不满回话。

“夫人羞涩的模样,我们看了心中欢喜,那夫君要是看了,想必心中更是欣喜不已。”左裳紊脸上含笑,夸赞林语芙的容貌举世无双。

韩凉若顺势,附声应和“夫人这般美貌尤为惊人,倒是便宜了夫君。”

“瞧你们这话讲的,搞得你们夫君好像没人要一样。”慕容澈不满瞪了韩凉若一眼,凑到她的身边,嬉皮笑脸“晚上看为夫我怎么收拾你。”

此话一出,韩凉若满脸通红,在他的手臂处狠狠掐了一下,以表不满。

自左裳紊怀有身孕后,基本上都是韩凉若在伺候慕容澈,作为过来人左裳紊抿嘴偷笑,而林语芙居然也跟着偷笑。

看着眼前的一幕,韩凉若显得更加尴尬,兀自小声埋怨。

一帮幸灾乐祸的女人!

“谁愿意伺候你啊,等夫人入门了,便不用我伺候你了。”韩凉若唾骂道。

慕容澈不怒转喜,嬉皮笑脸“之前也不知道是谁一直缠着我,不愿我离开半步,现在倒巴不得把我晾在一边,女人呐真麻烦。”

话音未落,三女神同步的向他投以怒色。

“你才麻烦呐!”三女同时出声,整齐的让他有些惶恐。

“不理他,我们走!”林语芙像个大姐大一样,牵着两个人的手就走,留下慕容澈独自一人犯傻。

慕容澈叹息一声,连忙跟上。

顷刻之间,皇帝把两个人的婚事召告天下,间接让天下百姓都知晓慕容家的大喜事,其中自然也包括她。

最高兴的莫过于林峯大将军,他自从知道赐婚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花费大量银两去操办婚事,最伤心的莫过于深宫中的她!

当处于深宫中的公孙止馨,得知慕容澈要大婚时,哭的肝肠欲断,一回想慕容澈对她做出的承诺,内心又是愤恨无比,两种情愫不断交织,导致她气急攻心,陷入昏迷。

好在御医及时为她把脉,并且熬了药,但是伤心过度的公孙止馨,不愿服药,幸好她止住了哭泣,现在站在乾欣殿外,痴痴呆呆的凝视远方,浮想翩翩。

只愿来世我不生在皇家,如此,我便不用顾虑天下百姓,那时我就可以跟裳紊一样,无所顾忌的去追寻我心中所爱,那时我就可以一心一意的守在你的身边,永不分离!

张总管受公孙纪严的嘱托,前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眼便知那是宫门的方向,更是慕容府的方向。

只见张总管暗自摇了摇头,无声叹息,接着离开乾欣殿,打算回尚书房禀报公孙纪严。

尚书房格外寂静,满屋的檀香味扑鼻而来,公孙纪严整个人精神抖擞,如今端坐于御案后,正在耐心处理奏折,两眼炯炯有神。

不多时,张总管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启禀皇上,长公主依旧不愿进药食,每日均眺望远处,若有所思。”张总管如实禀报。

闻言,公孙纪严放下手中的活,沉声询问“她可讲了缘由?”

“不曾。”

“她这是自欺欺人。”公孙纪严因此龙颜大怒,正欲开口,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把他从愤怒的边缘拉回一丝镇静,接着公孙纪严努力克制满腔怒火,仔细嘱咐“宣燕亲王入宫,让他前往乾欣殿,开解长公主。”

“奴才遵旨!”

“对了,燕亲王最近可有传出子嗣的消息?”

张总管一五一十,据实汇报“燕亲王至今无儿无女,近日燕亲王府依旧未传出半点喜讯,皇上是否继续派遣御医前去诊治?”

此话一出,公孙纪严一阵愕然。

仔细想来,朕的皇兄成亲已数年有余,至今没有得到一男半女,再这样发展下去,皇兄岂不是要断子绝孙,公孙氏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

公孙纪严仰天长叹,喃喃细语“你说是不是上天,在惩戒公孙氏犯的错?”

语出惊人,吓的张总管跪地俯首,直呼“奴才惶恐。”

公孙纪严站起身来,背手而立,说道“公孙氏统领天下尚未过百年,昔日人丁兴旺,哪像今日这般,子孙稀薄。”

“皇上洪福齐天,自然会长命百岁,将来子孙更将兴旺!”

“若真如此,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公孙纪严听后,露出一抹浅笑“朕虽为天子至今仍是孤身,此事暂且不议,你跪安吧!”

“奴才遵旨。”张总管依言退下。

等他走后,公孙纪严来到窗外眺望远方,思索万千。

当初这两个人终日谈诗作对,打情骂俏,俨然一副夫妻的模样,可如今两人相见却似仇敌一般,水火不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皇姐这是你自己选得路,怨不得朕!

衣袖一甩,霸气逼人。

日复一日,很快迎来了两个人大婚的日子。

当日,他在韩凉若的伺候下,换上了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喜气洋洋地前往将军府接亲。

一路上凑热闹的百姓,只多不少。

这一次虽不如前些日子的十里红妆光彩夺目,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皇室婚礼,慕容澈的脸上,自始至终洋溢着喜庆的笑容,今夜的他显得格外精神。

将军府内,林语芙早已完成梳妆打扮,现在正穿着凤冠霞帔,静坐于梳妆台前,她的身边屹立着身穿喜服的侍女和喜婆。

不多时,迎亲队伍顺利抵达府外。

伴随凌熙的一声高喊“吉时已到,新娘上轿!”

砰砰砰——

耳畔均是爆竹的声音,大人凑热闹围观,小孩子摁住两只耳朵,往将军府里探头探脑。

今夜的新娘,由侍女和喜婆一人一边搀扶,缓缓走出,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林峯在府外恭候多时,他亲眼看见他的女儿穿上嫁衣,一想到她马上就要离开他,成为慕容家的女人了,刹那间泪盈满框,极为不舍。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慕容澈,一见林语芙出来了,立刻翻身下马,来到林峯面前,恭敬喊道“小婿慕容澈,拜见岳父大人。”

“你小子若是敢欺负她,本将军非撕烂你不可!”

“旦请岳父放心,小婿断不会欺负她。”慕容澈欣然一笑,再次开口笑道“吉时已到,小婿便先告辞。”

林峯喜极而泣,只能一个劲的点头。

慕容澈朝他笑了笑,扭头说道“凌熙,接夫人回府。”

凌熙听后,再次高喊“时辰已到,新娘上轿!”

闻言,喜婆搀扶林语芙坐在大红花轿里,而她跟侍女分别站立两旁。

“起轿。”又是一声高喊,队伍随之而动。

慕容澈见状,连忙翻身上马,率领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返程。

林峯两眼巴巴的看着迎亲队伍离开,慢慢的变成了残留的背影,眼神中饱含欣慰与不舍。

养育这么多年的女儿,今天竟如此轻易的拱手让给其他男人,他这心里只觉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英雄配美人,她们非常般配。”

“是啊,能做到像慕容公子这般,已经很不容易了。”

百姓的对话被他收入耳中,心里因此五味交错。

“吉时已到,请新人入府。”

一句话便把慕容澈拉回现实,他一跃而下,轻轻松松地来到轿子前,在喜婆的指示下踢轿门,喜婆趁机把大红花带交到两个人的手上。

随后侍女搀扶林语芙下轿,新娘入门前需得跨火盆,洗掉身上的晦气,之后两个人才顺顺利利的进了府里,行跪拜之礼。

慕容府里一片喜气洋洋,让他不禁想起当初她姐姐嫁人的场景,昔日亦是这番热闹,大堂里并无多少亲朋好友,只因当初的灭门之灾,才造成今日惨淡的景象。

幸好他有了慕容瑾年,还有左裳紊腹中的孩儿,往后慕容家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公子,这…”喜婆见高堂上空无一人,有些惊讶。

只见慕容澈眼神示意一旁的凌熙,凌熙点点头,顺势拿上灵位,古来跪拜灵位的不在少数,今日之举尚在情理之中,可是一瞧清灵位上的名字,喜婆脸色大变。

那是慕容烟的灵位,身为长姐,既非父又非母,这成何体统!

“我早年丧母,族谱上又无母亲的灵位,如今只能视长姐如母,您开始吧!”

喜婆不敢违背他的话,只能照他所言行跪拜大礼……

远在皇宫大院里的公孙止馨,依旧痴痴的凝视远方,她的心亦伴随皇宫里钟鼓声,随之尘埃落定,只听她嘴中念念有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慕容澈,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话音刚落,眼泪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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